端起酒杯,独孤傲云和血而饮。
辛辣、苦涩、腥膻...
千滋万味都没能让他觉出异样,他只喝他的酒,听朱元璋讲着与马秀英如何相遇、如何相识、如何相救。
独孤傲云静静地听着,他在等,等他们的如何相爱、如何相恋,可为何直接就是定亲?
世界不知何时开始喧闹,郭天叙气呼呼地闯进了这兄弟二人的世界,打破了这寂寞又煎熬的倾听。
朱元璋起身见礼。
郭天叙心情虽不佳,但是自濠洲事变对朱元璋敬服不已。此时他虽是上级,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给朱元璋回了一礼。
独孤傲云已经醉了,但见了来人也端起酒杯敬上一杯。
一张好看的脸,无论于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种便利。摇摇晃晃的醉态本让人厌恶,可此时的独孤傲云,却是莫名的让人心疼。
郭天叙询问地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扶着独孤傲云坐了下来,对郭天叙道:“少帅,这是我义弟独孤琼。”
郭天叙见独孤傲云酒醉也不见怪,只坐下来,也喝了一杯。
朱元璋虽然喝着酒,讲着过往,可是一时一刻也没放松对登仙台上的关注。这是一个军人的责任心,也是一个政客的好奇心。
此时郭天叙气恼的原因他自然心中有数,所以宽慰道:“少帅莫要气恼,那鲁班书虽是奇书,可修炼的代价也确实太大。不得也罢!”
郭天叙叹道:“输了便是输了,也没什么可不服的,只是可怜了那妍梦。”
朱元璋道:“是啊!那妍梦聪明过人,千算万计,却还是百密一疏。”
独孤傲云只喝着他的酒,别人的事他不想听,也不愿在意。
郭天叙道:“这种才智过人的美人,却要嫁给一个自大狂妄的侏儒,江湖又要热闹上一阵了。”
朱元璋道:“这侏儒确也文武双全,可这相貌人品,恐怕妍梦也是不甘心吧!”
这一句“不甘心”似乎触碰到了独孤傲云心里的某处,他抬眼看向高台上正自拜堂的二人,抓起一壶酒就腾身跃上高台。
此时妍梦与那侏儒已经拜完天地,只差夫妻对拜,便算礼成。独孤傲云的闯入令司礼官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婚礼自然也就没办法接着进行。
独孤傲云提着酒壶晃到妍梦面前,隔着盖头的相视让独孤傲云心里一阵恍惚,似乎此时这新娘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月儿。他开口问:“为什么嫁给他?”
新娘回:“承诺!”
独孤傲云问:“你甘心?”
新娘回:“不甘如何?”
独孤傲云道:“不甘,我可以带你离开。”
新娘笑了,笑出了声音,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有人说出这种话,新郎自然不能忍,若是这样都能忍,还是男人吗?
那侏儒的小身子一弹,直接以身上的大红披花为兵器,攻向独孤傲云。
独孤傲云走路都晃,这迅猛的攻击怎么躲开?
谁知独孤傲云仿似未觉般只侧身喝了一口酒,这红花就从他身侧而过。如风的劲气扫过他的衣袂,吹的猎猎而响,可想这一招用了多少劲力。
侏儒见自己一击不中,横臂一扫,欲趁独孤傲云还未缓过神来,给上致命一击。身形上的缺憾让侏儒深信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独孤傲云旋身一跃,不只躲过了侏儒的攻击,还落到妍梦身侧。他还是那个问题:“你甘心吗?”
妍梦不语。
侏儒不知何时取来兵器,如血的竹节鞭直点而来。
独孤傲云的轻身功夫对上矮小侏儒实在是优势立显。可此时侏儒手握趁手兵器,独孤傲云却只拿了一酒壶。
本就摇摇欲坠,一步三晃的醉客,如何能敌一个被恨意迷了心窍的仇人。
独孤傲云的琴不在背,剑不在手。面对招招迅猛的重鞭只能闪躲腾挪,虽一时不至于伤,长时间却必败。
刺啦一声!
独孤傲云的衣襟被撕开一个长长的口子,冷不防那如血的竹节鞭又一撩而上。独孤傲云醉步后退,那鞭子还是狠狠地打在他的下颚,嘴角立渗鲜血。
一道白影忽然跃上登仙台,“手握重兵,欺负他手无寸铁吗?”这一句话还未完,一张瑶琴直接飞向独孤傲云。
侏儒本来已经胜券在握,哪知跳出来一个“程咬金”。见到长得俊俏的男人就妒心难平的他,看这白衣小生来坏自己的事更是不愿轻饶。他直接放弃独孤傲云,提鞭向白衣小生而来。
独孤傲云得琴在手,只随性一扫一拨,一道有形劲气就朝侏儒而去。
侏儒感到危机,如箭般身形硬生生一侧,险险地躲过攻击。
知独孤傲云以琴为兵,又肯出来相助的能是何人?此时此地自然非钱晓晓莫属。
钱晓晓深恨独孤傲云前来参加别人的招亲,可她又实在不忍看他受伤。女人啊!在爱的人面前总是会无条件迁就。
她自知武艺低微,目的达到了,自然不愿意添乱,直接跳下登仙台观战。
独孤傲云几道音波过去,侏儒都是堪堪招架。本可乘胜追击的他却无心与侏儒纠缠。
他满心里都是那新娘子愿与不愿,若不愿,谁都不配强求。
“你甘心?”
又是这个问题。这一次妍梦却不再笑,她打量着独孤傲云,似乎在思考。
侏儒又气又怒,得了缓气功夫又是冲杀而来。
“师弟,停手!”
这是一个身高七尺的壮硕大汉,上身几乎赤膊,身上绑着几段铁链,就算衣服了。
他遥遥对着独孤傲云一抱拳。
独孤傲云略一讶异,也抱拳回礼。
壮汉道:“在下巨坨门,铁骨金钢石磊。”
“濠洲独孤家,单名一个琼字。”独孤傲云此时说他醉了吗?其实他何时不是醒的?
酒之一物可壮胆,壮的却只能是怂人胆;酒之一物可扫愁,扫的只能是闲愁;酒之一物可醉人,醉的只能是想醉的人。
独孤傲云扰人婚礼,自然是想醉的人,可面对此时对面而立的师兄弟二人,却是醉态全无。
“原来是天下第一庄的独孤庄主。阁下适才弃权而去,为何此时去而复返,搅扰我师弟擎天的婚礼?”
这石磊满脸胡须,一身精铁般的肌肉,看着实在是个粗人。说出来的话却进退有度,这话明明就是质问,可任谁也觉不出来他的恶意。
“谁说我是来搅扰婚礼的?我是来闯这第三关的!”独孤傲云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张请柬,看向今天的主角妍梦,“我这请柬可还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