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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过眼云烟

经过上一次的一番坦露直白后,陈伯川是2天后走的,我也休了2天假陪他。

毫无波澜,我们像平常一样吃饭聊天,就像两个普通朋友一样说说笑笑,绝口不提两个人的事情。我只带他去当地好玩的地方转转,只带他去品尝令人回味无穷的特色菜,只带他去最富有历史文化的万灯街巷散步,一切都那么自然。说说笑笑,这要是搁在从前,我们一定是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儿,可现在,我们只是共同游览景点的差不多朋友。

时间匆匆流过,就像他来了,又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临走时,我跟他说,这恐怕是再见的最后一面了,他还是那般笑,淡淡的,却是让我跌入深渊的起点。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接到他的消息,这可真真是一别两宽啊,我又回归到了一个人吃饭睡觉的枯燥生活后,白天不是发呆就是愣神,任美娇说我被陈伯川带走了6分魂魄,剩下的4分用来吃喝拉撒了,这形容的我一无是处。

……

足足一个月,我淡然的像水。大概每个人的青春里都会有这么一段苦涩的经历。

想想啊,我和伯川3年高中还是朋友,4年大学虽然异地但却已是情侣,随着毕业即将来临,每个人都有向往的梦。但最终我们还是分道扬镳,结束了这场长跑,各自安好。

……

有一阵子我好像老了,闲下来之后,脑海中就不断有以前的片段。

那年高中,陈伯川放学回家还会被暗恋的妹妹们跟踪,一路保驾护航直到踏进家门的最后一步。

我就是众多妹妹们的其中一个,虽不至于这么疯狂,但还是被别的男同学调侃了出来,据那位男同学讲,我上课下课期间一天下来总共搭讪陈伯川了98次,扭头看他99次。

我一开始听见这个说法很是诧异,有那么多吗?那岂不是脖子都要扭断了。

哎,谁让陈伯川就坐我的后桌呢。再说了,那时候同学之间多多沟通交流是很有必要的啊。

高中毕业后,他顺利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我就去学了专科。一旦生活环境发生变化,人也会变得不同。

大概是大学的氛围影响到了他,终年不早恋不通知有女朋友的人,竟铁树开花般的在朋友圈里,隔三差五的秀恩爱。

当时知道这一消息时,那些暗恋他几年的妹妹们整日都跟失了魂魄似得。我倒是装的平静,实则心里乐成了一朵花儿。

经常有不明女生加我的个人账号,问我是不是于廖廖。那时我就会痛快的回应:“对,我就是和伯川合影的那个女朋友。”

受到骚扰是在所难免,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关于我和陈伯川是如何凑到一块儿的,那还得从一张小纸条说起……

高中毕业后的聚会,是必不可少,那晚,我战战兢兢,坐立不安。把早已写好的纸条放在衣兜,双眼死盯陈伯川,不移开视线一秒。

后来陈伯川似有所感,到聚会结束时,我才将纸条一把塞进他手里,飞快的说了一句:“很快我就走了。”

瞥了一眼他诧异的表情,我转身就跑。

女孩子嘛,该主动的时候不要犹豫,但是别像我一样找到的是个麻烦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并没有离开家乡,而是忐忑的等着陈伯川的回应。过了很久很久,大概快半月,真的是马上就要开学离家了。我心如死灰,他的消息一点没有,连他的近况我都不知道。

正当我感慨初恋的萌芽被扼杀,自我陶醉在失恋的痛苦中时,突然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马上就到我家了。

我惊慌失措,差点拿不稳手机。这突如其来的到访,让我措手不及,幸好老爸不在家,慌忙拾掇拾掇形象。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门铃响起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放他进屋后,他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来去自如,一会儿去厕所,一会儿开始削苹果。

我疑惑的望着他,看他样子反倒比我还紧张,我放下一颗心来,不管他接下来的结果是如何,我都接受。反正以后可能都不再有联系了。

“廖廖,我是你男朋友吧?”

我心一炸,这出乎意料的话语让我惊奇又欣喜的望着他。

对,我这所谓的男朋友,认为我喜欢他,他就算是男朋友了,还生气的问我怎么不联系他,表面傲娇性格冷淡的他,左等右等实在等不了了这才来找我当面说清楚。

我很是无语,这家伙虽然智商高,但情商基本为零。也好在他情商低,能够无形的为我干掉一票情敌。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为了能让他在男女朋友关系上有点人间烟火的样子,可谓是想尽了办法。

这孩子爱看书,我便连哄带骗推荐他去看言情小说。跟我窝在一起看电影,我就“一不小心”点开一些小画面,当他不好意思害羞低头时,我又开始使出绝招跟他说悄悄话,紧接着他就指着我说我流氓。

唉,孺子不可教也,我苦口婆心劝他多看看周围女孩子的眼神,教他这样那样提高维护女朋友的意识。我恍若有种我才是大兄弟的错觉。

这样在一起了2年多,直到有一天,我们久久不得相见,他只有周末两天假还坐一夜火车来找我。

看着他出现在我面前,裹的像个北极熊,还费力的脱掉手套来给我暖手。我见这模样,心里如冬日暖阳,便问他早知现在当初为什么不像拒绝别的女生一样拒绝我,他说了这样一席话:“我觉得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有接受一切的准备,就算不能时时陪伴,距离也可以产生不同的美。而且,高中要考大学,很重要,关系到未来。考上了才能有底气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喜欢你,所以就算高中毕业,你没来给我递纸条,我想我也会去找你的。”

多么动听的一番话,让我感慨道,这小子终于被我给调教出来了,总算会大方的表达出自己的情感了。

可是坏也坏在这里,后来啊,当陈伯川这三个字再响起时,朋友告诉我,我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么明媚和甜蜜的样子时,我就知道,我们快要完了。

以前多么信誓旦旦,只是因为我们还小,不同的年龄做不同的事。我们的认知越来越深,见识越来越广泛,结交的圈子也是截然不同,慢慢影响着,回首望着以前的画面,才知道,原来我们都长大了些。

他不再是总为我们未来编织美梦的奶白大男生,而是出现在各个社交场所的经营者,酒吧夜店都成了他大学时经常消遣的去处,学会抽烟据说还是因为跟我吵架造成的。

我知道他这样的人很容易招惹目光,尤其是女性,所以我的抗压能力也被训练的无比强硬。

从他开始跟我说人与人之间相处是有自己的方法途径,再到处处跟我讲道理的时候,我知道我们的步伐不同了。大概,后面的争吵势必越来越多。

慢慢的,我们越来越远。我私心的不愿他成熟起来,哪怕在我面前依旧是孩子气的样子。至少,我不是他认为的一个普通女生。

虽然感情是需要来经营,但是我不愿他待我如待别人一样的方式。

他渐渐来者不拒,总能让别的女人轻易得到他的联系方式。再后来,我们有了摩擦,到争吵,到夜里独自哽咽,双方的共同话语越来越少,连问候都成了小心翼翼。到临大学毕业的时候,几乎毫无交集。

所以啊,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感情,年轻气盛,也最不甘心。

我抬头看看天,一些回忆扔不了就放那儿吧,没有人是永远原地等待的,给自己一个理由,让一个人的生活好过点。毕竟,最爱的人大概就只有自己了。

但有时候说和做,又会是两码事啊……

……

一门心思的扑在工作上,越忙越好。并不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多想,而是因为,前几天元气大伤,需要多做事情来补充余粮了。

漆耀还没回来,混不到饭,给他打电话这家伙也不接,说不定正在哪儿又乱放电,迷得人团团转。想着想着,便在午休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很久很久,又没人接。正准备挂断时,那边有了声响。

“喂。”

这沙哑像是沉睡很久的声音是漆耀的?我楞了几秒才紧张的回应着:“喂,漆耀吗?”

那边像是喝了口水才说道:“嗯,什么事。”

什么事?这语气怪怪的,我疑惑的接着说:“我是于廖廖啊。”

漆耀嗯了一声,后面没有了声响。

就这样?我抓抓脖子,他知道是我怎么语气这般陌生。我缓缓的问他:“你…还好吗?”

那边一阵摩擦声响,他回道:“嗯,刚刚在睡觉,怎么了?”,声音还是一样沙哑,只是精神貌似好点了。

原来是这样,我放下心了,马上拉下脸来数落他:“你都出去快1个多月了,打电话都不带接的,你知道我发了多少消息吗?还有,你怎么还不回来?”

电话里隐隐传来一阵压低的轻笑,说道:“嗯,快了,再有一个月。”

一个月?我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一阵失落,末了回他:“好吧…”

他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手里扣着钥匙链不知道说什么。莫名的一阵哽咽,眼泪随即滑出,我急忙捂住嘴巴,怕发出声音被漆耀听见,便把手机拿远一些,慌乱的用纸擦了擦脸,用力的咽下即将破喉而出的难过。

那边漆耀还在问我,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舒了口气,我才拿近手机,说:“没什么,就是想吃你做的饭了。”

过了好一会儿,漆耀才说道:“好,知道了,我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了,你忍忍。”

忍忍?听到这我笑了起来,心情豁然开朗:“好好,我忍,那你回来时候打电话,我去接你哦,咱们再一起去买点菜。逛逛超市,最近忙死了,我都没好好吃饭……”

“漆耀,这样会着凉,进去把外套披上。”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很小声,但还是逃不过我的耳朵,声音清新好听,闻声识女人,感觉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额,漆耀你在忙啊,那我就不说了,回来了再详谈,记得把外套披上啊。”那边漆耀还在言语,我就慌乱的挂了电话。

神游了好一会儿,手机没有响起。

我撇撇嘴,算了,等着漆耀回来就好了,一个月而已,我又不是会饿死。

等等,脑子里一丝灵光闪现,漆耀说他刚在睡觉,那能在他睡觉时待在屋子里的女人是谁?我眼珠子转了几圈,一种感觉油然而生,说不清道不明,听着也不是漆阿姨的声音,可能……对,我应该快添嫂子了吧。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说不准这次漆耀外出就是去与佳人相约。我心里止不住好奇,这又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呢。我抱着手机沉思起来。过了没一会儿,便酣然入梦了。

……

在等待漆耀回来的日子里,时间仿佛变的格外漫长。这样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唯有肉肉每天等我回家,也只有它能引起我的注意了。

望着心无旁骛专注舔着我手心的肉肉,软软的小舌尖仿佛轻轻扫着我的心间,一股暖流注入。

我心情愉悦,使坏的一把捏住肉肉的嘴巴,它开始挣扎,掘着圆圆的小屁股直往后缩。因为嘴巴张不开,就只能哼唧哼唧的在嗓子眼里叫唤。

我哈哈大笑,松开手,见肉肉画了眼线的蓝眼睛哀怨的剜了我一眼,干嚎着幽幽走开离我远远的,我见状乘胜追击,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稳稳的抱住了它。

一开始还在我怀里鲤鱼打挺的肉肉,被我顺手牵的火腿肉降服了。看它吃得香甜,我摇摇头对它竖着的耳朵说道:“肉肉啊肉肉,亏你还是漆大爷的心肝宝贝,看看,都不打个电话问候问候你,把你直接扔我这,就行吗?我可也是个需要照顾的宝宝呢。”

肉肉吃火腿的间隙不忘抬头翻眼睛瞧瞧我,我一看,嘿好家伙居然又拿眼白鄙视我了,怪不得漆大爷老爱罚它了。我一边藏火腿一边示意它:“去,墙角罚站去。”

谁知这家伙眉头一竖昂起脖子就开始对我叫唤“唔啊呜~汪呜~呜呜…”

嗯?我歪头看着这小姑娘:“怎么?你还不满意啦,想要申诉就等你的漆爸比回来啊,反正也还有十几天了,但在那之前你得先学会说人话~”

我伸手弹了下它的小脑袋,得意的扭着屁股去上网,留肉肉独自一狗原地45度角仰望天花板,不一会儿又来我身边左嗅嗅又蹭蹭。就这样逗弄了肉肉一阵,让我心情大好。脚边不断有毛茸茸的触感擦着我的步伐撒娇,我知道它是想让我交出火腿来,嘿嘿~没门儿。

真的,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尤其是休假的时候,越发感到孤寂。我拨通了美娇的电话,嘟嘟……

“喂?”

慵懒的声音响起,在睡觉?

“那个,美娇啊,你今天有空没?出来陪我逛逛呗。”

“不行,有约会。”

美娇一口回绝我,留我一人心凄凄凉。

转眼我就惊讶起来,要知道,任美娇可是除了工作之外就没有别的感兴趣的事了,院里院外大多数各行各业的小鲜肉至少有多半折在她手里。

我还经常问她怎么没有看对眼的,那时她跟我说了句话:“我只需要个更适合我的人,不光是外貌财富,还有人品性格能力,显然那些人跟我不是一路的,为什么还要招惹。认真点不好吗?”

今天这约会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是哪个男人这么有毅力能约出美娇,便问她:“是谁啊?我认识吗?”

那边悉悉索索的好像正准备起身:“你起来没?跟我一起。”

“啊?我又要当灯泡儿啊,能不去吗?”

“你不是想知道吗?一起不就好了,绝对让你目瞪口呆。”

听着美娇在那边夸张的话语,成功的挑起了我的兴趣。我想了想,便答应了。“好,去就去,但你可别说我坏了你的好事啊。”

美娇哼了一声道:“就你还坏我好事,你先把你自己顾好,心上人一走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我刚想反驳,美娇打断我:“好了,1个小时之后,我在楼下接你,麻溜儿的。”

“嘟嘟……”

就这样挂了电话?忍了忍没拨过去,准备等到见面时在好好为自己辩解,一看时间,这怎么行,才1个小时。既然要去看看美娇对象,就不能给她丢了份儿。

一想到这里,我起身就开始收拾,以最快的速度画淡妆。要知道美娇可是等不得人的,迟到一秒钟都要被她给说教好一会儿。

临出门时照照镜子顺顺头发。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自信的一笑,完美。

火速赶到楼下,抬腕看表,还差3分钟。一下舒了口气,我这行动力可都是美娇调教出来的。晒着暖暖的阳光,看见美娇的白色小轿车缓缓近来,正准备拉开副驾门坐进去,没想到缓缓滑下的玻璃窗里映出了另一个人的脸。

我脑袋卡壳,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直到美娇看我一副呆样笑出了声,我才结巴的招呼着里面的人:“肖…肖主任啊,早上好啊。”

肖致礼貌一笑,说道:“嗯,早上好廖廖,快坐上来。”

我看一眼开车的美娇,见她满脸看戏的模样,我忍住想摇她脖子的冲动。真是欠揍,这下尴尬了吧。

我忧心忡忡的拉开后座车门,窝了进去。

熟话说冤家路窄就是这么来的吧,生活原本就充满戏剧性,比在电影里的桥段更是精彩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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