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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安勿忘

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我躺在床上暗暗的做着打算。除了稳定的工作,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都说走出一段糟糕的感情,需要进入新的一段感情才能够好的利索。

虽然自我催眠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要果真有了新的目标,就看我能不能够消化的下去。我做着深呼吸,自己开导自己。

要不要再找个合得来的人,一起度过余生呢?不需要多么的优秀,因为我知道我自己也是一身毛病,只要互相合适,能搭在一起过日子就成,也不需要那么的挑,因为最好的我已经遇到过了,没有结果大概也是注定的吧。

我百无聊奈的欣赏着头顶那像露珠一样的12颗吊灯,没错,我还在漆耀家,等着他回来做饭。

望着灯出神时,心中却已经环顾起了自己周围的异性。杜德一?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的男性居然是他,大概我们相爱相杀这么久,也已经是习惯使然了吧。

不过,话说这杜德一,自打我申请了延长年假,除了大年除夕时给我发了一条看起来像是群发的祝福短信外,还真是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我。真是见面亲如蜜,分离陌如路啊,看我收假上班了不好好敲他一顿。不过看他的态度,可能对我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一个比较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吧,这种关系要是转化为恋人……好吧,也是勉强了,他是肯定不会主动的,要我去给杜德一告白,我也是死都做不到啊,不行不行。

紧接着我从想去拆了肖楠和左左,直接第三者插足,再到好像隔壁行政楼对我有点意思的大马哥,依依排查了一个遍,笼统就那么几个,长相上成点的加上杜德一才两个,个人条件硬件差不多的有一个,但长相就有点差强人意了,……数下来对我含蓄表达过想法的总共才2个,这样的话,嗯……还是不要随便开始一段感情的好,以免害人害己啊…转眼一敲脑袋,现在有心思想这个,也是要归功于漆耀啊,但是他,我可始终不敢有什么想法。

其实不论自己现在是不是需要再次寻觅一个新的伴侣,这都是后话了,只要是随遇而安就好罢,现在一心对自己好些,至于缘分来的时候,不要轻易相信也无需躲避,这就够了吧。

……

当朦朦胧胧听见外头的动静时,我知晓自己肯定迷迷糊糊又睡了个回笼觉,这次醒来心情好的多了,就像是许久的暗无天日,终于照进了一束阳光。捏着绒绒的被角,也暂时习惯了漆耀的床。肉肉也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没看出来你什么都会做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的就是你吧。”

从门外悠悠飘进来的话语,像是长了眼睛,全都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不敢动了,听的出来,说这话的人正是今天来找漆耀的那个柔情女人。我无声的仰天长啸,怎么每次醒来都这么吓人。

“只是觉得自己做的比较放心,就会经常做。”漆耀回应着,手里执着香料细细撒在已炒的7分熟的菜式里。

因为大厅设计除了卧室,就都是一体大间,隔着落地玻璃门,爆炒的菜香也丝丝缕缕的飘了过来,我咽咽口水,实在是饥饿难耐。

但现在这个情况,这道门我到底是出还是不出,也不知道漆耀跟那女人是怎么说的,我这样冒冒然出去,会不会坏了漆耀的事?于是我忍住饿痛,一捂盖被,抱着肚子蜷缩成很小一团,心中叫苦,暗自决定,以后无论多大的事情,一定要先把肚子填饱再说。这次真是说前心贴后背一点也不夸张。

当我胃里直呕酸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快不行了。

心一横,不管他漆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现在是我快要饿昏了。反正左右都是他尴尬,我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的。脑中飞速的运转,想到这,我腾的一下坐起身子,吞了吞口水,暂时屏蔽来自于胃部的不适,对着手机屏照了照,把凌乱的发丝归顺,擦了擦脸,便挺胸抬头的出去了。

当看见厨房中忙活的两人时,我不由被吸引。一个长身而立掌勺正在看着锅里的情况,一个细腰微弯,手按着菜板正细细切着什么,颈后用头绳松松垮垮的束着马尾,鬓角还垂着几缕发丝。从侧面看,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这画面似曾相识,不过这时我已经忍不住要打破这美妙温馨的场景。

“漆大爷……我好饿。”

闻声转过头的两人,并没有多大惊讶,旁边那位姐姐更是一脸镇定,不待漆耀说话就满眼笑意:“饿久了吧,先吃个甜瓜垫一垫?”

说着就从头顶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胖胖的小瓜,就要挥刀划它肚子了,我急忙摇头:“不不不,先放那吧,马上吃饭了,留点肚子……”然后就垂涎欲滴朝漆耀炖着的汤锅里张望。

漆耀见我两眼放光的模样,笑了笑,拿过小胖瓜放了回去:“别管她,让她好好体会一下前人们是怎么过苦日子的。”

这句话原来是对旁边那位女子说的,我嗔怪了他一眼:“你都不跟我介绍这位美女姐姐。”

那位女子见状很是大方:“我是漆耀的同事,叫我舒蕴就行。”

这么个有诗意的名字啊,我听了直夸赞:“名字好好听,哪像我,叫于廖廖,这个地方的人总开我玩笑叫我鱼摆摆。”

鱼摆摆是C市形容鱼的一个称呼。据说是因为我的名字比较上口,不知不觉就有了这个别称。舒蕴听了好像很感兴趣,笑开了。

我看一眼漆耀,他到是没什么多余的话,张口就道:“去把桌子收拾收拾,过来端菜。”

我哦了一声,旋风般冲出去火速的把餐桌收拾的亮晶晶。

终于把菜端在了怀里,有点烫手,但转过身来还是忍不住偷偷伸手进去,挟了几条肉丝塞进嘴里,胃得到了安抚,我的人生也暂且圆满了。

……

舒蕴是跟我们一起吃完饭才走的,我不知道漆耀是怎么跟他说的,但是她走时见我还在漆耀家里逗肉肉,也没有多奇怪。

可我就纳闷了,关上门后我就一直悄么的盯着漆耀,他走哪我盯哪。

过了一会儿漆耀终于忍不住了:“别用这么猥琐的眼神看我,我跟她只是同事。”

同事?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按理来说女警不都应该一副灭绝师太的样子吗?和舒蕴的形象实在大有出处。

我眯着眼摸着下巴,抬颌侧脸看漆耀:“你们同事乃真性情也,探病从外地都探到家里来了。”

漆耀看我一眼,笑笑:“是啊,也算同生共死一次,上次的任务幸好有她,不然你现在也看不到我,更没法儿堂而皇之的来蹭饭。”

我睁大眼睛,停顿了摸着下巴并不存在的胡须,看来这舒蕴还算是女中豪杰,都能跟漆耀一块执行任务,好吧,算我眼拙,差点把她误解了,人家只是来看望战友的。

我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酒足饭饱便摸着肚皮跟漆耀扯闲话:“你说人家一女警,你生病了人家还照顾你,回来了又到你家里探望,关键人长得不是一般的姿色啊。你就没有点什么别的想法?”

说罢我就挑眉看漆耀。他倒是毫无波澜,公事公办道:“你别乱想,我们是同事更是生死朋友,再怎么样也不会变成别的关系。”

我作心痛状,好似有无比的惋惜:“哎,有的人啊,就是看不到内在情况,生生熄灭了别人的一番心思,也断了自己一份良缘,你说你们离的这样近,就不可惜?”

漆耀拿着喷壶,给他的花花草草左喷喷右喷喷,无所谓道:“有的关系处在一定的位置就好,不用太亲近。而且我不准备和同事有什么别的情愫。”

我心中替舒蕴叹息一声,随即眉目一转,摆了个撩人的姿势,别有一番风味,眼波含情的看向漆耀:“漆哥哥~我在你家睡觉,被你同事瞧见,对你就没什么影响吗?”

漆耀冷不丁看见我这样,一时有点怔住,末了还是移开视线,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不会的,刚开始就跟她说过我家有人的。”

有人?什么人?我继续打趣他:“家里有个女的,难道别人就不好奇是什么关系吗?”

他走近我坐在一旁,把我伸长的腿抬起撂到一边:“别这样,很容易让人想到翠花的。”

我倒吸口凉气,龇牙咧嘴揉着痛痛的脚踝:“你就不能轻点?对女生要温柔点知不知道。”

漆耀倒是无所谓:“我们这一行,最擅长的就是隐藏情绪。透过现象看本质,有些事情该问不该问,工作上,她做的比我好。”随后微微一笑。

能让漆耀夸赞的人,一般都是真优秀。人家都说,看不看得出一个人的修养和品质,吃一顿饭就知道了。今天和舒蕴相处的短短一顿饭时间,也算看出,人很是随和,并没有别的什么,唯一一点,就是她喜欢漆耀,这点不难猜出,几乎毋庸置疑,只光凭她的眼神就能知道全部。

我看着漆耀的侧脸,见他满眼都是桌上的资料,一会儿蹙眉一会儿舒展。默默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看着他,大概我们的距离也是这样刚刚好,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此间甚好。

临到睡觉时候,才被漆耀赶了回来,美其名曰:“我这里只有一张床,你赖着不走,我怎么睡觉?”

好嘛,也是未出阁的姑娘,虽说现在时代不同了,关系再好也不能孤男寡女共度一晚吧。

心不甘情不愿的在漆耀好笑的注视中上了楼。回到自己房子后满室的孤寂又如潮水般全都涌来,我抱了抱胳膊,清冷得很。

不管不顾直接进去卧房裹着盖被继续第三觉,大概是白天睡太多,现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我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又是那张照片,我看了一眼,无感的点了永久删除。进入了自己隐藏的所有相册,登录了个人账号上,所有和陈伯川有关的东西,浏览了个遍,最后还是一键清理。是不是自己的东西,没有陪伴到最后,就永远不是自己的。

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有两天,就上班了,要回到自己的战场了,我也不怕第二天赖床,扣扣索索一阵子,毅然决然的披起了外套。

“叩叩叩……”我轻轻敲起了漆耀的门,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一想我还真是色令智昏……不对不对,用词不当,这叫秉烛夜谈。

总觉得自己想找个有人气的地方呆一呆。只要不会吵到漆耀,哪怕他让我在他家坐一个晚上,我也甘愿。

果然,门咔的一声从里面打开,我战战兢兢瞄着漆耀的脸色,他已经一身宽松睡衣在身,但眼神还是一样清明,我有点心虚:“你还没睡吗?”

他让过身子示意我进去,眼里并没有不高兴:“就知道你不安分。”

我在他背后关上门扮鬼脸:“什么不安分,这叫信任。”

他转头一瞥我,嘴角一丝戏谑:“呵……信任,那今晚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睡?”

乍一听这话有点让人脸红心跳,但:“对啊,我今晚就是要在你家睡,不过不是跟你,跟肉肉~”

漆耀好笑:“好啊,你去睡啊,肉肉的窝只有那么丁点大,你能睡进去,我把我床让给你,你可以天天过来睡,如何?”

这样……那到底是谁占了便宜?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的。

罢了罢了,我这个黄花闺女正大晚上敲开楼下帅哥的门,不计较了,谁让我们这么深的交情,跟哥们儿是一样一样的呢。

……

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言不合干柴烈火你侬我侬等等等等,一切这样的戏剧化情节一点都没有。

最后的情况就是,漆耀在白天我躺过的那张床上睡得香香甜甜,而我呢?在大厅的沙发上空洞的看着肉肉睡得香香甜甜。

所以电视剧里那些把床让给女生的情节也是有例外的,因人而异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睡沙发,但我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也是很佩服自己,可真能睡。不过这样的心无杂念,没有一丝凉意和害怕,也算是一场好梦啊。

当喧闹的街巷进入午夜,寂静的只有夜猫的叫声格外响亮,路灯下围围绕绕的小虫子也在静静的活动着,黑夜给了人类无限的遐想,深深地坠入墨色里无边无际,深沉浓重……

在听到早市的第一声叫卖,也就是天亮了,新的一天也就开始了,所有的不甘怨愤和消沉都在一场黑夜中得到了洗涤,不管身处什么样的境地,我们还是要一样面对这大千世界中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永恒却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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