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剑已经停在了我的胸前。我知道,其实他并不坚决,他始终无法真正地让自己下那一个判断。
也许,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真的应该放弃,我想我有我要追求的东西。奥精灵的复兴能让我得到什么?——至高无上的圣主之位?
这和哥哥比起来,微不足道。
这十八年来,我的追求是一个伟大的追求。可是,这个追求不是我的。因为这是别人告诉我,在我出生的那一刻便决定了我的一生都将要付诸于这个伟大的追求之中。——滚吧!都滚!统统都给我滚开!
没有人能为我做出任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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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我只需要将身体轻轻地向前一倾,我就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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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让你相信!我……我是……我是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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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维逐渐离开苍穹。
这些都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苍穹沉默了。除了傻眼的已巳大主教,其他所有的人也都沉默了。
我的思维逐渐离开苍穹。
这些都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苍穹沉默了。除了傻眼的已巳大主教,其他所有的人也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龙薇儿流泪了,整张脸也因慌乱而通红,颤声道:“怎么可能?……怎……怎么可能?”
站在她旁边的子浮问道:“你……你怎么了?什么怎可能?”
“苍穹怎么会是夕月的亲人……这是怎么回事?”——龙薇儿说。
“什么!”——子浮大惊,惊得目瞪口呆。
已巳大主教慢慢地挪步到苍穹和夕月的身边,轻声地说:“苍穹,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你怎么可以接纳神圣之心?”
不过,苍穹和夕月却已经完全当她不存在了。
苍穹伏下身去,伸出手想要抱住夕月——但是他却不敢,看着夕月不停地淌血的胸口,苍穹不知所措。
夕月的眼神此时却显得异常清澈明亮,要比苍穹所见到过的任何时候都明亮。她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所有她想要看到的东西,仿佛是此刻的她已经完成了她一生所要完成的事情。夕月说:“哥哥,带我回家好吗?回五大殿,我们出生的地方。”
苍穹的思维已经被泪水所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和麻木。苍穹应道:“好,我们回家。”
夕月自己强行将血剑拔出,胸口再一次猛烈地喷血,苍穹赶紧释放刚刚才从神圣之心及夕月的记忆传承中得来的一点点治疗法术给夕月止血。
夕月说:“哥哥,不要浪费法力了,没用的,我的心脏现在已经完全碎了。不过,我的心曾被神圣之心寄宿过,我可以支撑到回到五大殿,回到我们出生的传承神殿的。”——夕月出奇地平静,仿佛中剑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人。
苍穹抱起了夕月,朝北门走去。
已巳大主教跑了过来,吼道:“苍穹,你要带夕月去哪?”
这次,苍穹没有不理会已巳大主教了,他转过头来,只说了一个字:“滚!”
然后,苍穹抱着夕月出了北门。
留下的人,面面相觑。
第一个有动作的人,还是已巳大主教,她走到子玮的面前,给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接着怒吼道:“这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以为你是谁?灭魔大英雄?我看你是纯粹的一个大白痴,夕月不是被苍穹杀的,是被你这个混蛋杀的,如果不是你,夕月就不会到这里来!”
子玮挨了这一记响亮的耳光,颜面完全扫地,却没有还手的力气,只得躺在地上穷尽此刻所有力量朝已巳大主教啐了一口,怒道:“这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们行事鬼鬼祟祟,让人值得怀疑。我身为北国民兵大元帅,有权利有义务调查你们这些行迹可疑的人!”
已巳大主教正欲再还口,却忽然狂风大作,顷刻间风沙走石——应该是飞沙加上飞石——无数巨大的石块四处乱飞——确切说也不是乱飞,这些石块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在场的所有人。
已巳大主教反应仍旧迅速,避开了石块,并瞬间消失了。躺在地上的人则全部被石块击中。而站在一边的龙薇儿的思想此刻好像仍旧停留在之前的事情上,面对击来的巨石毫无反应,旁边的子浮本想自己逃开,无奈只好扑倒了龙薇儿。
一个黑影出现在了狂风之中,他将五大神器悉数收入囊中,正准备离开,但他又看见了地上的血剑。他想了想,便走过去准备也拿走。
我冲了过去,衔起血剑快速飞向泶山。
回望白城。也许过几天,王子的婚礼便会成国王的葬礼。流传了几千年的“瞻仰遗容”这个固有的葬礼仪式也会被取消了。
走过白城到泶山这段漫长的痛苦,苍穹终于带着夕月回到镜子里结界——传承神殿。
两人回到了生命最初的地方,一个幸福,一个痛苦。他们都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等待一个时刻的到来。苍穹已经完全被巨大的悲哀和痛苦所吞噬,仿佛只是一具木偶——会听夕月的话的木偶。夕月说:“哥,抱紧我,我好冷。”他便抱紧了夕月;夕月说……他便……
一直到夕月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苍穹开始觉得夕月真的真的好冷好冷的时候,苍穹终于——哭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