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回得去吗?”林一正色问道。
“不是说过与你身世有关的问题我不会回答吗。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天道有常,天意昭昭。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假若没有二呢?”老人已经渐渐消失在雾中。
“老前辈别走,您还没说清楚呢。”林一对这个答案相当不满意,东一句西一句扯得有的没的,完全绕开了我的问题,老人若是仙人应该知道些什么。虽然有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但林一心中隐隐的感觉到,自己也许很难回到来时的地方了。也罢,我林一在哪儿都是顶天立地的一条好汉,此处争雄!
“醒醒,醒醒,喂,新来的!”林一似乎感到头顶有些痛麻,睁眼时,只见自己仍然趴在石桌上,天还未大亮,地上并无烟雾缭绕,难道刚才只是一个梦,一个如此真实的梦,亦或是仙人指路?但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那个叫妙天的家伙正拿着扁担敲击林一的头部。谁给你的权力如此猖狂,一股无名业火从心头燃起,双拳不知不觉就握的紧紧地,当时便想冲上去给他两拳,让他尝尝小爷的厉害。然而想到修道大志,想到尹怡,林一只得暂时压下这口恶气,心头怒火也冷了几分。
“磨蹭什么呢,赶紧去挑水,一会儿伙房烧饭要用水!”妙天仍是趾高气昂。
“昨晚我看水缸里水尚且充裕,不如等用些再行填满。”林一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谦卑有礼的。
“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大家早起洗漱也要用掉一些的。”妙天想找理由总是找得到的。
林一不再言语,拿起扁担,挑起两只空水桶,准备向山下走去。心中却暗道,你搅扰我清梦也就罢了,浪费水资源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搁其他时空你是要被各种绿色环保组织严厉批评的。老子说“上善若水”,你这心胸如此狭隘,这是半点道门的边都没入,又谈何问道成仙。人与人确有不同,真是注定一生都只是个小道童。
“动作快点,别磨蹭,回来再把伙房里的柴劈好。”林一已经走出老远,仍听到身后的喋喋不休,真是比《大话西游》的唐僧还啰嗦,再说我一扁担敲晕你。
拾级而下,潺潺的流水声已经附耳可闻。正是山花烂漫的季节,蝴蝶在绚烂绽放的花丛中翩翩起舞。蜜蜂也应景而歌,虽然它们的歌声未必婉转动听,然而却是天道循环中不可或缺的一环,若万物皆有序,为无为,则无不治。
还在品味山间美景的林一没有注意到,溪边躺着一人,奄奄一息。待到将水打满,准备归去时,右臂开始强烈的震动。哎,我的宝贝“麒麟臂”,你是每天都要闹腾一次是吧。剧烈的颤抖把水都洒了出来,林一有点生气,准备待小白出来好好地数落它一顿。
事情出乎林一的预料,小白并没有像前两日一样飞出叽叽喳喳的喧闹,而是生生的拽着林一的右臂走向草丛茂密的溪边。林一整个身体被右手拖着,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前行。当然,如果看过著名的“尔康呼唤紫薇”手势,那么对此情此景倒也见怪不怪了。
“别闹!”林一真的有点生气了,但当他发现草丛间倒着一人时,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不顾水洒桶倒,林一火速扔下扁担水桶,近前详查。
倒地的是一名男子,一名很帅的年轻男子。林一自诩样貌不差,但自我感觉是三分英气,七分邪气,而眼前的此男子则是英气十足,帅气逼人,当然不是后世流行的略显娘气的精致的韩风软男,而是有棱有角的硬派帅哥。男子面色发黑,七窍隐隐有血痕,探其鼻息,尚有呼吸,但十分微弱,大观之并无其他明显伤痕或血迹。
林一虽说是跟着秦大爷学了一点医术皮毛,但也只是治治跌打损伤,离救人性命尚且还有一定距离,还需要加强学习。这局面,林一真的无措了。林一是不信性本善或性本恶的,他信人性本白,面对奄奄一息之人,他的善心告诉他,这个人需要救,哪怕最终只是农夫和蛇。然而他既不知道此人身受何伤,也不知此人有没有中毒,身中何毒,完全无从下手。
急中生智,林一想起自己还有三颗大还丹,不如先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兴许就救活了呢。是药三分毒,抛开剂量谈药毒都是耍流氓,基础林一还是懂一点的。慎重起见,他先叫了小白:“小白,你拉我到这儿的,你看看你能救他吗。”
红光闪过,小白飘然而出,围绕着男子转了一圈,说道:“我只是感应到有一个法力强大的人在附近,拉你过来看看,我也不知道怎么救。看他的样子像是被魔气所伤,魔风入体,怕是撑不过一时三刻了,我从前好像见过救法,试一试吧。”说话间已环绕男子高速旋转,男子身上一团黑气迅速被牵引,如一泼墨化开,小白身上的光亮却逐渐暗淡。
林一刚刚还心想,你丫知道有法力强大的在附近,还强拉咱过来,幸好是个不能动的,要是坏人咱俩都得捐在这里。但看到小白如渐渐熄灭的火苗,颜色愈来愈淡,不禁又担心起来:“别勉强,我用大还丹试试。”
小白赤色光亮越来越暗,突然转向飞向林一,钻入手臂并不如前几次那样毫无感觉,而是钻心的剧痛。林一左手扶右臂,稍漏肩膀查看,那副涂鸦之作面目狰狞,竟成了一只目光锐利的凶鸟。疼痛稍缓,林一马上查探溪边男子,起色稍有好转,气息仍是微弱,那就只能拿这大还丹来试试了。
灌水送服不多时,男子缓缓醒来,虽然仍是面无血色,但气色已和之前大不相同。
“小兄弟,是你救了我吗?”男子看来还挺理智,看来林一之前的对他的猜疑是多虑了,咱不是救蛇的农夫。
“我还有小白一起的,不知道它怎么样了。”林一有些担心。
说时迟,那时快,男子手掌突然发力,将林一吸至跟前,翻开林一右臂,赫然见到小黑鸟。
“兄弟得罪了,多谢你和你的灵兽,据我观察,它无大碍,只需静养,对恩公如此,却是我的过失。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定当鞍前马后。”说着便飘然而去。
莫名其妙,他还是有心防着自己呢,也罢,小白没事就好,就是这胳膊实在是太痛了,如何能挑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