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任殊武万分惊讶,“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顾从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好好的人’?你家‘好好的人’是形容断腕放血的残废的?“
任殊武摇摇头,不再跟她抬杠。
“怎么死的?”他问道。
顾从容目光有一瞬的苍凉,不咸不淡地说道“还能怎么死的?实在忍受不了那断腕之痛了就咬舌自尽了呗。”
任殊武翻着刘赋尸体的手顿了一顿,抬头瞅了顾从容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那还不是你干的?”
顾从容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边的石头就是一撇,那石块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任殊武的脑袋上。
任殊武对顾大小姐一向没辙,只哭笑不得地问“小的又哪惹您不开心了?”
顾从容蛮横地说道“你管我?我想打就打喽。怎么?如今的青龙大队长我还打不得骂不得了?”
任殊武只好认输“那哪能啊?您随便招呼,反正我皮糙肉厚,您开心着来就行。”
顾从容这才哼了一声放过了他。
任殊武不再管她,只管低着头凝视着死透了的刘赋,眉头拧成了麻花。
刘赋死了他怎么跟顾思念交差?回去真是不死也得脱成皮啊。
顾从容见他盯着一具尸体什么也不问心里有些恼,傲娇地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刘赋死了我一点也不着急?”
任殊武头也不抬地说“您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能有什么事是能让你着急的?”
顾从容一时间真是无言以对,半响后,见他还死盯着那尸体不放只好黑着脸道“行了,你还能把他盯活过来啊?”说罢,将手中的物件撇给他,交代道“这算是刘赋的全部价值了。有这个在,他活不活着就无所谓了。”
任殊武接过手,定眼一瞅发现原来是个U盘,问道“这是什么?”
“刘赋有个习惯,就是把自己的全部研究资料都存在U盘里,然后将U盘贴身保管,我拼死拼活的陪他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这个东西。”说罢,解释道“我断他手腕真不是一时冲动。”
还不是怕他一枪把你崩了?
当然,后半句她打算烂在肚子里。
任殊武这才松了口气,总算还能有个东西交差。如此想来,顿感前途一片光明,连忙拍马屁道“不得不说,您这潜伏工作实在是出神入化,刘氏那么难对付的家族几乎是毁在您手里的。”
闻言,顾从容并没有如何骄傲,好看的眼睛突然就暗淡了,喃喃道“运气罢了,谁能知道他是刘家人?”
“谁?”
“要你管!”
“……”
任殊武不再管那尸体,挨着顾从容贴墙而坐,主动提道“刚刚来的那队人马是你哥哥的人。”
顾从容偏过头看他“哪个哥哥?”
“你想的那个哥哥。”
顾从容面色有一瞬的失神,下一秒便恢复如常“能把你揍成这样,看来他过得不错。他现在干什么呢?”
任殊武无言抽出一根烟点上,边吐着烟雾边说“‘飞禽’佣兵团队长。”
“那还真是混的不错。”顾从容感叹“当年的决定果然还是对的。”
任殊武听着觉得有意思,问道“您不总觉得我没用,跟你哥哥没法比吗?”
顾从容冷笑一声说道“我是说,我对哥哥的放手是对的,可没说把你买回来的决定是对的。”
“这辈子干的最后悔的事就是买了你。”
任殊武听的明白,顾从容这句话没开玩笑。他弹弹烟灰,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是是是,您说什么都对。”
顾从容最烦的就是任殊武这副德行,但偏偏她又骄傲的不想继续说下去,只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明知道这个呆子不会顺着你问一句为什么,你还偏偏要说,真是不长记性!
“回去以后您有什么打算吗?”任殊武显然早就习惯了顾从容的刀子嘴,不甚在意地继续攀谈。
顾从容正在气头上,毫不留情地回道”要你管!“
任殊武只好笑笑不再吱声。
待他将那根烟尽数抽完正掐灭的时候,韩花童来信了。
“龙队,支援的人到了,你们快出来吧。”
闻言,任殊武起身,脱掉自己的外衣,将顾从容包好,一个公主抱就将她抱了起来。
比想象中的还轻。
“你干什么?”顾从容睁着大眼睛问他。
“回家啊,支援的人到了。”
“你怎么知道支援的人到了?”她显然还不知道韩花童的存在。
任殊武也没想过多解释,只含糊说“就是知道。”
他大步向前走着,出了地下基地的洞就看见自家的直升机转着大桨,强劲的风将四周树木吹的七倒八斜。
此时天已经大亮,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万分舒服。
任殊武走的很急,但顾从容却觉得他的怀抱很稳。她窝在他宽阔又温暖的怀里,看着他帅气的俊颜,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心下温暖的一塌糊涂,紧绷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了。
这一放松,身体上那些被她故意忽略的疼痛被无限的放大,再加上她又失血过多,原本清晰的意识渐渐的变的模糊。
她强忍着困意,努力的睁大眼睛。这个怀抱来的太难了,怎么能刚呆一会就昏过去呢?那岂不是亏大了!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她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那种淡淡的,他独有的阳光的味道。
这叫她怎么强撑啊!
想着想着,铺天盖地的困意就席卷了她的大脑,她再也没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