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理栋回府,当天晚上就找的王爷说这件事,宵王倒是觉得奇怪,这王津玉不是说中意理福允的吗?怎么又和理栋扯上了?
“津玉是个好姑娘,只是你母亲前不久同我说了,她看中了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我同意她去做主。”
“我不要什么尚书小姐,任凭美若天仙,我只中意津玉姑娘。”
“津玉姑娘可中意你?”
“我们两情相悦。”
“我原先就欠王家一个人情,原先也答应过王建德,任凭他女儿看中我王府的谁,我也是会做这个主的。只是我原先不知情,也答应了你母妃,让她去操办。”
“我已和母妃说过,母妃不肯成全,说是王家地位太低,不配做亲。但我只中意王姑娘,其他的,哪怕门第高如公主,我都不乐意的。可母妃说什么也不同意,我怕触怒母妃,所以来找父王,望父王成全!”
“你且容我想想。”
“父王!”
“你先下去吧。”理栋只得告退。
(二)
晚上,陶侧妃服侍王爷,只见王爷心有所思,便问道:“王爷可有何愁事?”
“今日栋儿去找我,说是他要娶津玉姑娘。前些年,王建德来找过我让我做主王姑娘和易天的婚事,可易天的心不在王姑娘身上,我也无可奈何,也算我们王府欠她的,倘若当时她看上的是栋儿,我早就做了这个主。如今王妃做主去择良偶,怎么她偏又看上栋儿了?”
侧妃说:“原是为了这个。那日王姑娘走的时候,向我辞行的时候,也同我说了好些话,说自己犯傻,原一直是喜欢栋儿的。如今栋儿要娶媳妇了,她在府里难以自处,栋儿也自然会因为她犯难,若是这样,还不如一走了之。”
“她同你说过这些?”
“那年她因菀宁许配给易天的事情犯过心病,我去劝解过她。她是将我当做知心的,才同我说这些私话,原本我不该同你讲的,这姑娘原先虽喜欢过易天,但也是泾渭分明的、敢爱敢恨的,我看她同我说时,对栋儿甚为动情,自然也不会错。”
“唉,若是如此,早些时候同我说,我也好做主,如今,王妃已经给栋儿说亲了,我已经同意,如今怎么去驳她的面子。”
“栋儿是王妃之子,原本我也无法做主,但栋儿更是王爷的儿子,他的婚事自然由王爷做主。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譬如婚事,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是心有不喜,或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今日王爷能成全他们,又何苦为难这两人?”
王爷看陶侧妃,再想想她说的话,似乎字字都在说她们自己。这辈子是委屈她了,若是能有下辈子,自己一定要等着她,绝不先婚!
(三)
理栋再次请求王妃,被她母妃赶了出来,他就在外头跪着。王妃气急了,也由他去跪。王津玉嫁给她儿子!除非她死!
看着理栋顶着风,跪在外头,菀宁郡主自然也是生气的,那个野姑娘王津玉,若是当上了世子妃岂不是一飞冲天,高于她之上?但她身为世子庶出妹妹,轮不上她说什么。
她怅然若失,转身朝外走,想着王津玉那般的人物,为什么就能得到长兄如此的青睐,而自己百般胜过她,张易天并未正眼看过她几次。
正想着,忽听有人说笑,其中还有一个是男的。只觉得这声音颇为熟悉,不远处长廊中,琪玥郡主正坐在凳子上,站着一个男的是钱钊,也不知道说些,逗得琪玥直笑。看俩个的样子,这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那日被琪玥郡主说了一顿之后,钱钊就对这位郡主表现出了百般的兴趣。日后便来不时来找琪玥郡主,琪玥郡主原先不怎么理他。她姐姐菀宁郡主曾经就因看不起他,而拒了他的求婚,她开始就认为这肯定是个无可取之人。
但钱钊脸皮世上无双,喜欢上了琪玥郡主,也不管人家对他如何态度,只管三头两头的来,各种讨她欢心,将那外头发生的奇闻异事,都讲给她听。渐渐地,琪玥发现这个钱钊也不是完全无可取之处的,至少态度诚恳,脾气甚好,说话也风趣,虽算的上是个纨绔,但心地并不坏。
菀宁走过去。琪玥赶紧起身,钱钊也起身见过。这钱钊菀宁以前未怎么正眼瞧过。如今看他好似对琪玥有意思,莫非这钱钊非得要和他们王府郡主好?和她求婚不成,又转向自己的妹妹。
三人在一处,原先笑融融的气氛不再继续。菀宁正要说什么,钱钊告辞道:“两位郡主先在这里,我还有些事寻世子去。”
菀宁忙道:“世子有事在王妃处,不便见钱公子呢。”
“既这样,我先回去,得空再来看你。”这话是同琪玥郡主说的。琪玥郡主因姐姐在这里,胀红了脸,不好意思答应。
菀宁自恃样貌在琪玥之上,不过是因为自己不要钱钊的缘故,钱钊才会退而求其次。自己出现,他必定是要将眼光重新放在自己的身上的。可事实并非如此,钱钊只拿眼睛含情看琪玥,只当她不存在。甚至自己来了之后,立即告辞走了!
菀宁问妹妹:“怎么和这个钱钊走一块了?”
琪玥支支吾吾答:“他是来找长兄的,遇见我了,才说了些话。”说完,心下不安,辞道:“听说长兄被母妃罚了,我去看看。”说着就走了。
空空的长廊里,只剩下菀宁郡主一个人。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片枯黄的叶子,因为树的不挽留,从高高的枝头上飘了下来,落在地上,大树依旧满目苍翠。
世子跪了一天也不起,到了晚上,王妃也不松口,只在外面冻了一个晚上。王妃更是愤怒。叫人生生将世子抬回去,对津玉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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