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泡桐树的叶子直射至白芷眼睛上,白芷不满的皱起眉头,将手放在眼睛上挡住刺目的阳光。近来她过得有些闹心,阿钰的事儿还未解决,现在有来一个让她更加闹心的事儿。
“阿止,你...”钟嘉义双手揣在宽大的袖子里,期期艾艾的看着白芷愁眉不展道:“阿止,你应该出去看看了罢!这都三日了,你的那位大师兄还在浮云苑门口跟定妆儿似得一动不动,亏得他不是寻常人,若是寻常人早就垮了,诶~”
白芷方才四仰八叉的躺在她特意从屋里搬来的软榻上,用她的话来说,那不是四仰八叉,此乃玉体横陈。
“嘉义小弟你都说了我“师兄”并非寻常人,那还怕甚么。我又没有叫他在哪里杵着碍眼,是他自个儿愿意在哪里我又能如何?”白芷忒男子气概的甩甩棒子,漫不经心的摘一朵石榴花一点一点撕着,她绝对没有偷偷的去瞄一眼站在烈日之下,晒得汗流浃背的沘源。
三日前,莫言从小湖湖底醒过来,白芷当机立断让沘源施术将莫言这段记忆摸了去,她不想招惹任何麻烦,若不是她现在不想向沘源开口要一块龙鳞,她又何必在这里受罪,还连累酸腐之气忒重的嘉义小弟。
她将莫言从湖里捞出来之后便回到莫言他爹赐给她的院子,按照皇帝陛下当时说的话,那便是:我赐你一套住宅,你和你的小情人儿独自一边儿过去吧,别来勾搭我家宝贝儿子。
白芷欢天喜地的跑到莫言他爹给她的住宅,她还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先是将敖锐带回天界的沘源跑来找她,后来有事嘉义小弟带着包袱过来跟她住,这让她情何以堪!
莫言他爹带人忒厚道,赐给白芷的住宅假山园林皆有,游廊飞阁比比皆是,家仆侍女一应俱全,忒贴心、忒周到,但是白芷过得很不舒心。
除却沘源这档子事,还有的便是嘉义小弟的安排,白芷对钟嘉义总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好端端的一个好男儿被扣上短袖的歪帽子,即便是从良了,白芷估摸着,也没几个姿色颇好亦或是黄花大闺女嫁给他。嘉义小弟...她今日听得许多市井谣言,似乎说是嘉义小弟为了他阿姐的幸福和老爹的荣耀,迫不得已的跟着她,要嫁给她做夫郎的,对于这一点白芷不敢苟同,嘉义小弟意向视短袖为虎豹,视龙阳如豺狼,怎么会忍辱负重的“嫁”给她,谬论,不管怎么,白芷下定决心,一定给嘉义小弟一个可心的姑娘,让他钟家香火得以延续。
钟嘉义不言不语,默默的提起一直小水桶,自顾自的从水井里打来水,一点点的浇灌着几颗白芷昨日中上的石榴树。
白芷满意的看着钟嘉义,嘴角笑意浓浓:啧啧啧!就知道嘉义小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男儿,她定会为他找个好姑娘,这样才不能苦了他!
“阿止,甚么事笑得这般开心,刻愿意同我说说。”莫言面无表情的进院子,白芷方才那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在他看来,那边是对钟嘉义有意,这让他很不是滋味,至于这种错觉从何而来,莫言说不清楚,总而言之,他看起来觉得忒不顺眼!
白芷听到莫言的话,懒洋洋的从泡桐树下走过去,对着莫言拱手一拜之后,直起身板咧嘴一笑道:“我在想嘉义小弟这般勤劳朴实,定是个勤俭持家的好男子,白止看得出嘉义小弟不喜欢我。”
白芷将手中的石榴花仍在一旁,从苏衍面前从左边踱步至右边,又从右边踱步回来,之后,她似乎想下定某种惊天动地的决定一般,她狠狠的跺了跺地面,双目一横,目眦尽裂的瞪着地面怅然道:“白止对不知嘉义小弟,向他这般好男儿,不能委委屈屈的跟着白芷窝窝囊囊的一辈子。”
白芷满怀深情的瞅瞅置若罔闻的钟嘉义,叹息道:“殿下,我虽然喜欢嘉义小弟,但不能毁了他一辈子,他是个有抱负的人,他应当惠威卫国做出无人能及的贡献,我这般冒冒然将他和我绑住,是极为不负责任的。”
白芷眼一闭,心一横,满是不舍的摆摆手道:“殿下,这一切都只是我白止单相思罢了,皆是我白止一厢情愿,白芷还想请殿下帮我一个忙,还望殿下应允。”白芷情深深意切切的对苏衍道。
苏衍冷冷的看一眼白芷之后,突然凑近白芷,在她耳边呢喃道:“阿止,你不该在我父王面前提到钟嘉义的!”
白芷怔了怔,这不能怪她啊!主要是莫言他爹逼得忒紧,白芷这属于不得已而为之,她真心的不想讲局外之人牵扯进来。
苏衍退后两步,似笑非笑的对着白芷道:“方才阿止是想说让钟嘉义自由对么?”
白芷合首,她就是这么想的。
半响之后,苏衍悠哉道:“我父王有成人之美,你既然这般喜欢钟嘉义,且钟嘉义对你也有一丝爱慕,那便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莫言黝黑明亮的双眸中精光闪烁,白芷痴痴的看着那双眼睛怔怔出神!呔!这又让她想起了还是元徽帝君的莫言。
元徽帝君苏衍还未转世前有一双看尽世间繁华、人间沧桑的双眸,明朗晶亮。
现在,白芷觉得,莫言的那双眸子里...似乎、大抵、兴许就是算计,白芷觉得,兴许是她想歪了。
苏衍挥挥手,让他的随从转身回去取些什么东西,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小厮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名黄物件。
白芷再次无奈,她怎么就忘了,她现在居住的宅子后边和苏衍的府邸只隔着区区六尺之地。白芷真心不明白,莫言他爹是在拉开她和莫言的距离,还是在变相的撮合他们,让莫言成为“断袖”让卫国在继无人!
“阿止,这便是我想同你说的,你自己看看。”莫言将那明黄物件递给白芷,白芷看了看,面皮一抽,莫言他爹不会是在开玩笑罢!
这样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