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期艾艾的娇呼幽幽传来,白芷揉揉发涨的太阳心扔下残荷,兀自靠在落叶纷飞的池边柳树旁,饶有兴趣的看莫言如何回应。
“文清,是你么?你回魂来看我最后一眼了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知道......”钟嘉洁哭得五内俱崩肝肠寸断,一步一晃的朝莫言走来。莫言冷冷的图留给她一个背影。
白芷:“......”帝君他老人家变性了?他的心尖子命根子泣数行下怎么不过去安慰安慰,反而留给美人一个销魂的背影?莫不是,傻了。
“殿......”白芷‘下’字还未说出口,看着莫言渐行渐远身影的钟嘉洁凄苦神色骤然一变,她声嘶力竭道:“白止,贱人。”
钟嘉洁莫名觉得这番话说得十分顺溜,也很合她的心,没错,白止就是贱人,是他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死的,他男生女相勾了文清的魂,他,该死。
白芷漠然走到钟嘉洁身侧冷声道:“钟小姐果然不会骂人,区区一个贱人都说得如此费力,啧啧啧。”白芷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颚气吐如兰,悠哉道:“钟小姐这摸样生的可真好!倾国倾城,足以让百花失色呐!这种好摸样嫁给大殿下可真是委屈了,要是三殿下未亡,钟小姐和三殿下可真真是天作之合啊!”
钟嘉洁愤然撇开脸,呵斥道:“放肆!”
白芷呵呵笑道:“钟小姐,眼下四处无人,正所谓花前月下.....”
白芷猥琐一笑,钟嘉洁怒道:“白先生可真是异想天开,我虽然还未正式嫁给大殿下,但也算的上皇家媳妇,你这等以下犯上,难不成不想要脑袋不成。”
白芷双眉一挑,嗤笑道:“我说‘眼下四处无人,正所谓花前月下.....’何错之有?钟小姐想多了,拙荆的皮相可比你好上千千万万,你这等着拙劣模样也只怕配得上卢绾。还有,我方才说话之意在于......”白芷欺身至钟嘉洁身旁,凑近她耳边悠悠道:“眼下四处无人,乃跳湖投井、上吊自戕的好时机,白止看得出钟小姐心系三殿下,正好今日乃三殿下头七,钟小姐若是此时此刻跳进这湾碧湖,兴许能和殿下魂魄幽会呢。”
白芷不知何时从袖子里拿出那把破旧折扇,看着房廊拐角定定不动的影子,颇是风流的扇扇。她断定,钟嘉洁不会跳湖。
看着钟嘉洁万分纠结的摸样通体舒畅,再转世轮回,元音也不会像她那般大度,在于气度方面,白芷颇是自信,她自信四海八荒任何一个君上都没她那般大度。
白芷之所以会和钟嘉洁说那番话,不过两个原因,一是想气气钟嘉洁,二是想看看莫言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如意算盘怎么打,若是钟嘉洁出人意表的跳湖,那便更好。
听完白芷的话,钟嘉洁犹豫半响厉声道:“莫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打什么算盘。”
白芷痞痞一笑:“那钟小姐说说在下大的到底是什么如玉算盘罢!”白芷觉得,这样一副男儿皮相大大的合她的心,她可以无线无耻,丢的不是白芷的脸,而是白止的。男儿皮相,作甚都方便!
钟嘉洁哑口无言,白芷再无耻道:“白止打的何等算盘白止不晓得,还望钟小姐赐教。”
钟嘉洁粉面通红怒斥道:“先生乃断袖整个长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芷漫不经心的摇着折扇道:“那又如何?断袖不吃你种的粮,不喝你酿的酒,不吃你种的蔬菜瓜果,不用你给的银钱......断袖可招惹你了?”她合上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掌心道:“貌似钟小姐乃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呵呵,哪里晓得韭菜和麦子的区别呢。”
钟嘉洁冷声反问道:“看白先生也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难不成你知晓这两者的区别不成?”
白芷道:“那是,古人言,唯小人难养也,古人不曾欺我。”白芷学着凡间书生杨,对着漫天苍穹最晃眼的帝王星拜拜。末了,她恍然大悟,自己一身男儿行头,倒忘了自己是女子的事儿,失误,失误!再则,她分明是来挖苦挖苦钟嘉洁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谈论韭菜盒麦子的事儿了?扯歪了。
白芷再瞟一眼房廊拐角依旧定定的,纹丝不动的影子暗道:莫非莫言入定了不成?察觉道钟嘉洁审探的目光,白芷极不自然的回首。
钟嘉洁泠然道:“白先生好手段,果真是狐媚子下凡,不仅文清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两看守你的两个不喜男色的家丁也一并被你拿下,我真真是佩服得紧呐。”
白芷打开折扇,用折扇遮住半边脸,只留的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道:“钟小姐谬赞。”
钟嘉洁:“......”她怔了怔,对白芷厚颜无耻的程度颇感震惊,这世上只怕找不出能比白芷更无耻之人了。
白芷放下折扇,同时收起寒气外泄的脸,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文狸天生爱演,自然而然的影响到她,变脸是文狸的那手好戏,她不过习得九牛一毛。
白芷厚颜继续道:“钟小姐,我方才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听到大殿下深深呼唤,白止认为,大殿下叫的人兴许是钟小姐罢。”
钟嘉洁剜了她一眼,擦干眼角摇摇欲坠的眼泪,愤然离去。白芷心满意足的扇着折扇朝房廊拐角处,一直一动不动的影子走去。
白芷见莫言面若寒潭,讪讪一笑,歉意道:“殿下,方才对钟姑娘大不敬,殿下.......”
白芷还未说完,莫言便冷声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白芷嘘声道:“殿下说的是钟姑娘?”莫言沉默不言,白芷权当他是默认,自顾自道:“方才钟小姐和我说了许多,不晓得殿下所指何言?”
莫言转过身来,面对白芷泠然道:“我昏睡的这几日虽然看不到,却听得见,你被关紧柴房严加看管,是怎么出来的?还有,阿钰何在。”
白芷:“......”莫不是帝君他老人家也认为她是买了皮肉出来的?白芷正欲解释,数盏骤然亮起的灯让她颇为不适,一时间,整个府邸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