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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骑虎难下

白芷现在是骑虎难下。

莫言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儿竟然是梦橙幻化,白芷手里的贴子如同烫手山芋,扔也不是,吃也不是。现在她浩瀚如海的仙术被莫言这么一折腾,所剩无几,梦橙迷恋莫言是没错。白芷就怕她妖性大发,白芷制不住,梦橙将莫言就地那啥啥,万一强了的话还生下小小梦妖,她对不住的不仅仅是昆仑虚的父老乡亲,更对不住的是九天之上的众众仙友。那些迷恋元徽帝君的仙娥仙子不得把昆仑虚的花花草草扒个干净。

“阿钰,依照方才的模样,梦橙看来是瞧不见你,你自己好生照顾自己。”白芷忧心看看阿钰。阿钰只有区区五百年的修为,再是神祗,也还是敌不过梦橙千年修为,她不放心。

“阿娘,父君的梦中暂时还没有我,梦橙看不见也感知不到我,阿娘,我会好生照顾自己的。”阿钰贴心的拉过白芷的手,白芷僵笑敷衍过去。

梦橙给她是茶宴的帖子,茶宴很有情调的选在金乌西沉广寒东升之时,茶宴的地点就是莫言白天说的亦崖。

白芷轻车熟路的找到亦崖,好似她走过成千上万遍那般捻熟。此时此刻,化身为元音的梦橙正慵懒的躺在一方一人大小的青石榻上,凤冠霞帔皱巴巴的衣衫半解香肩外露,眉眼微挑,得了月阴星君的玉盘照照,竟有勾魂夺魄的美。

她见白芷趋步走进便懒懒起身,半嗔半笑道:“你来晚了,阿衍将将离开。”

白芷老神在在道:“哦,是么,他是酸着腰走的,还是瘸着腿走的?”

梦橙怔了怔,皱眉问道:“这二者有何区别?”

白芷绕着她端详片刻,正色道:“若是酸着腰走的那就是……”

“就是如何?”

“就是你强了他,可从你这幅模样看来,大抵是第二种。”

梦橙缓缓起身,一手支额侧身半躺在石榻上眯眼问道:“本神女是何等模样,何须你一介凡人开评头论足?”

白芷冷声道:“本神女么?”她顿了顿失笑道:“莫不是阿衍是以第二种方式离开的?”

梦橙眼神一冷,随即逼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白芷嗤笑道:“元音神女乃钟壶山一脉,这一脉甚是奇特,有双身之躯,亦男亦女。更为稀罕的是,若是她喜欢男子,那她外貌身材姿色同女子无异,只不过某些地方乃男子才有;若是她喜欢女子,亦然,她外貌同男子无异,只不过某部分是女子。”

梦橙脸上骤然煞白:“你莫骗我。”

白芷幽幽道:“我骗你作甚?你自己身体是何等模样,自个儿不晓得么?”当然是骗你的,本君一身怒气还没出发呢。

白芷歪头笑道:“嗯哼!元音神女,你说帝君是酸腰离开还是瘸着腿离开?

梦橙:“……”

白芷觉得自己好端端的魔怔了,说出方才和莫言说过的莫名其妙的话,弄得她像极了深闺怨妇兼情场失意的姑娘,让她无言以对默默注视着他们的文狸,还得费神同你周旋,我容易么我。至于莫言为何是瘸着腿离开,功劳全权归功于阿钰,阿钰那一脚踹得她心花怒放。

白芷看着梦橙苍白如纸的模样,觉得通体舒畅。

梦橙所作所为她了如指掌。方才莫约是帝君他老人家抽风,梦中竟然出现她男儿身的模样。须是莫言和男儿身的她亲密了些,好巧不巧,梦橙正遇着莫言被男儿身的她压在身下,然后男儿身的她施施然离开,梦橙本就是衣衫半解而来,莫言的愣神死的,眼直勾勾朝她看。阿钰自然而然的、狠狠的踢了莫言一脚。这便是莫言为何瘸着腿离开的缘由。

这一切都是她冰雪可爱的儿子告诉她的,切莫误会将她当成男儿身的那位,天地良心,方才她未赶得上看到的精彩一幕乃人生一大憾事。彼时她还在来亦崖的路上,至于为什么会出现男儿身的她,她归结于帝君老人家抽风,整天胡思乱想导致神识错乱。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梦橙,回头是岸。”白芷一派女君风度优哉游哉,漫不经心道。

梦橙猛地站起来,“白芷,本神女为何你听一派胡言,果真,妖孽便是妖孽。微病一场便原形毕露,看来本女神所作的功夫并没有白费。”

白芷看着梦橙跳梁小丑般让人发笑的不合格的演技笑道,“真正的元音可不是你那般说的,她定是这般居高临下,且不失一代神女风范,带着一丝怜这么说。”

白芷学着元音模样俯视梦橙,怜悯道:“白芷,你不过乃一东荒来的妖孽,妖孽修成人形不易,本神女心慈好善,不忍心收服你。”她颌首,收起满面笑容冷声道:“莫还想觊觎阿衍,东荒大泽,才是你的归宿。”

白芷回神看着梦橙安然模样恍然大悟:“魅生双魂,不错,稀罕,这招移花接木也用的十分精湛。”梦橙利用白芷未莫言织梦的仙法支撑自己的性命,莫言昨日直接跳过剩余的九生九世直接梦到第十世,弄得白芷措手不及,因此梦橙便可化为实体,这便是她为何可以幻化成元音的模样的缘由。

彼时是,梦橙强白芷弱。

梦橙冷笑道:“是我入戏太深将自己幻想成元音,承蒙女君提点让梦橙逃脱桎梏。”她整理外袍冷声道:“女君,梦橙说过,谁阻挡我同我郎君双宿双栖,便只有——死。”

梦橙死字将出,双眸骤然通红如血,姣好的面容登时扭曲,双手成抓快如疾风指向白芷右侧。

白芷顿时惊骇欲绝,阿衍就在她的右侧。阿钰的修为抵不住梦橙奋力一击,白芷本能的扑向阿钰,拼尽全身修为抵挡梦橙致命一击,并死死扣住她的命门,将她拽在崖边。

白芷闷闷吐一口血一手抱住昏迷不醒的阿钰,正欲发力了结了梦橙,便听得莫言冷声道:“芷芷,放了元音。”

白芷看一眼面色如土的阿钰冷冷道:“为何让我让放了她而不是她放了我。”

莫言皱眉道:“芷芷,莫要胡闹,她是神女。”

白芷冷笑道:“就因为她是神女便让我放了她,你真行。”她深深看一眼莫言道:“你可不后悔?”

莫言沉默不语,白芷冷笑一声放开梦橙的命门,梦橙奋力一击……

白芷只觉得背上刀割似的疼,耳边风声凌厉,胸口有些闷,眼睛莫约有些湿润,那定是迎风泪。模模糊糊她听见莫言的暴怒:芷芷……

她觉得她大抵是幻听了罢!亦或是愤怒于她伤了她心尖尖上的人。

白芷紧紧抱着阿钰,瞧着她苍白的小脸登时释然……帝君日后的梦劫与她何干,今生今世无梦又如何。她只晓得,阿钰伤了是她为娘的不是,昆仑虚的人一向护短,大不了日后率领昆仑虚父老乡亲同斗虚宫斗上一斗。

白芷微微闭眼,在睁眼之时,一是茫然一片。唔!帝君日后便再无一梦,梦橙也不复存在,白芷觉得,她大抵是该回去了,昆仑虚的十里桃花大抵都榭了。

去他的命格!本君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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