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工作是单一而枯燥的,江明珏一开始还真有些不习惯。幸亏于刚、许浩天和李芸经常借口查找资料去找江明珏聊天,于刚和许浩天还经常一起找她出去吃饭,天南海北的瞎聊,日子到也打发得过去。后来于刚他们组接连接了几个大案,许浩天也经常被外派不知道执行什么任务,江明珏开始感觉枯燥起来。
百无聊赖之中,江明珏想起“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是最孤独的人”这句易卜生的话,拿出偶然得到的《古今中外阵法大全》,认真研读起来,同时还注意查看一些自己感兴趣的关于上古甚至太古遗迹和传说的资料,竟然专进去了,连许浩天出差回来找她吃饭都拒绝过。
一日周末,江明珏出去买东西,走得很远,往回走的时候,在街上看到一男一女在吵架,已经有几个人在围观了。
男的说:“亲爱的,你就不能给我一些理解与信任吗?”女的说:“信任?我错就错在太信任你了。我看不到我的未来,你让我走吧。我求求你放过我吧。”男的说:“虽然我们贫穷,但是我们是真心相爱啊!”女的说:“爱?你配么?你看你现在还有点上进心吗?还能找个保安做工作。”男的说:“你相信我,我一定要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事业,你等我。”女的冷笑说:“你轰轰烈烈地干事业吧,我不想在你该努力拼搏的时候成为你感情上的拖累。我们分手好吗?”
不用说,这是女的嫌弃男的没有钱,要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江明珏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男的眼熟,但是一时半会想不起到底是谁。
最终,女的走了,剩下男的一个人垂头丧气,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踽踽独行。
江明珏也要离去,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接通后,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是明珏吗?我是欧阳慧呀。”江明珏愣了一下,旋即说:“原来是欧阳慧呀?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欧阳慧是江明珏大大学同学,长得很漂亮,如果不是因为家里贫穷、单亲家庭长大而性格偏颇不愿结交朋友等原因,是很有机会和江明珏、李未秋以及于琳并列为四大校花的。
欧阳慧说她来到了首都,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得知江明珏也在首都,想找她吃个饭叙叙旧。欧阳慧的朋友不多,江明珏算是其中一个,江明珏没有理由不答应。
江明珏先把买的东西送回宿舍,然后去到欧阳慧说的那家饭店,欧阳慧已经等候多时了。欧阳慧指点了两个菜,说点多了吃不了浪费,江明珏也没有在意,点头附和。
欧阳慧说他的哥哥早些时候先来的首都,混得不是太好,但是好歹把路铺出来了,自己最近才到首都的,好不容易找了个广告公司的工作,待遇还可以,就是要求比较多。
江明珏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说你哥?就是从小就爱打抱不平的你那个亲哥?”欧阳慧有点不高兴:“我就那一个哥。”江明珏恍然,问:“他是做保安的么?”欧阳慧奇怪地说:“对呀?你已经见过他了?”江明珏想了一想,对欧阳慧实话实说,把刚才在街上看到的情形对欧阳慧说了。
欧阳慧一愣,说了句“对不起,失陪一下”,出去打电话了。过了一会,欧阳慧回来,神色有点沮丧:“明珏,我打电话侧面问我哥了,真是那么回事,你看到的真是他。”
江明珏叹气说:“你哥叫什么来着?挺有抱负的一个人。真是造化弄人啊。”欧阳慧说:“他叫欧阳正德,挺有才华的一个人,可惜没有机会呀。嗯,对了,明珏,我还没问你做什么工作呢。”江明珏淡然地说:“我就是一个小公务员,在公安系统。”欧阳慧赞叹不已,江明珏连忙客气。
因为不喝酒,多年没见还没有找到共同话题,这顿饭吃了不一会就散了。临走时,江明珏和欧阳慧互相留了电话,欧阳慧还邀请江明珏没事的时候去她那坐,说她租的公寓空间足够大,可以单独开火,那天去她那里尝尝她的手艺,江明珏点头答应。
这一日中午,江明珏在局里正好碰到了许浩天,江明珏把手一拦,半开玩笑说:“你最近去那了?”许浩天笑着说:“我能去哪呀,总是出差呗。”江明珏问:“你们经营处能有什么事情啊?对了,我光知道经营处一科是负责常规经营的,那你们二科具体是干什么的啊?”许浩天耸耸肩说:“当然是非常规经营了。”
江明珏还想继续问,却又打住,转了话题:“你这是准备去那?”许浩天想要隐瞒江明珏又怕她过后知道,犹豫了一下说:“李未秋请我吃饭,我准备去呢。”江明珏神色复杂地看着许浩天:“你们的关系发展得不错呀。”许浩天连忙说:“我推了好几次了,再不去面上不好看了。”江明珏冷笑一下,转身走了。许浩天不由心中暗暗叹气。
许浩天按约定的时间赶到约定的饭店,李未秋已经在等候了。李未秋打扮的很时尚却不失端庄,风情万千,招呼许浩天坐下:“我想我们就中午吃个饭吧,晚上我还有活动要参加。唉,做明星太累,娱乐圈太复杂。”
许浩天笑了笑:“怎么?想淡出了?”李未秋一本正经地说:“不淡出,而是我想完全退出。”许浩天大吃一惊:“你才进入娱乐圈几年?正是风声水起的时候,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李未秋有些黯然:“你知道的,我其实是一个富二代,我的父亲虽然不是太有钱,但是上亿的资产也是有的。我踏足娱乐圈其实是个人爱好。可是那个圈子实在太复杂太难搞,每天各种算计,这真的需要智商情商超高的人才能玩的来,我现在实在没那个能力和精力去应付,太累了。所以我还是乖乖地回归普通人的圈子,做普通人的事情吧。”
许浩天沉吟:“这样也好。随心去做吧。”
李未秋目如秋水看着许浩天:“浩天,我虽然这样想,但是还没有足够的勇气这样做,毕竟放下如今的名与利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也许,我所欠缺的是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对我的相濡以沫。如果我喜欢人人也喜欢我,我想我会放下如今的名与利。以后或许可以经商,也可以出国,做什么都可以。对了,浩天,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明珏是你的女朋友么?”
许浩天不是傻子,李未秋弦外之音他会听不明白?多少个夜晚许浩天也猜想过李未秋究竟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事到如今他真的犹豫了,应付说:“我现在没有女朋友啊。我明珏是同事、同学和好友。”
李未秋笑了:“我是一个女生,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表白过,我真的很想体验一下我对别人表白的感觉。那得是多么大的勇气啊。我现在的身份恐怕不允许我有这份勇气吧。”
许浩天盯着宛若天人的李未秋,又想到美若天仙的江明珏,迷茫了。江明珏现在还不是她的女朋友,能不能在一起还是未知数;李未秋虽然暗示了,但两人的身份差距是明显的!怎么办好呢?
李未秋说:“浩天,我还有事,先走了。记经常联系我哦。”说完就走了。
许浩天回到宿舍,关上门,一个人静静地想事情,此刻他不想见人。关于江明珏和李未秋,许浩天还是喜欢江明珏多一些,但是江明珏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做他的女朋友,这是最令他烦恼的地方。不过,平心而论,找李未秋做女朋友真的不错,美丽大方,是明星而低调,是富二代而不张狂。
想着想着,许浩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4点多了,许浩天拨了一个电话给于刚:“哥,一会有没有空?出来喝点?”于刚说:“有空。这几天忙坏了,正好放松一下。”许浩天想了一下:“我把明珏也叫着。”于刚说:“废话。”
许浩天挂了电话又给江明珏打,江明珏开始不情愿,说是今晚准备把《古今宝藏考》看完,架不住许浩天撺掇,最终答应了。
到了五点,于刚早就开着一辆商务车在等候许浩天和江明珏了,招呼他们上车。江明珏说:“刚哥,这样不好吧?”于刚说:“废什么话。就我们局这个地方,出去不好打车,回来晚了出租车也不愿跑,还是坐车方便。放心,我们不怕查酒驾。”江明珏笑道:“你说笑了,谁敢查我们酒驾呀?我是说领导开车不好吧?我的驾驶技术练得不错,我来吧?”于刚一脸不屑:“等你们有机会回我这组再叫我领导。别废话,上车。”
半道,于刚把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说:“我下去买包烟。”江明珏急忙说:“我去吧。”于刚也没有推辞:“行,那你去吧。”
事情就是这么巧,江明珏进了超市,迎头就碰见了欧阳慧。江明珏拉住拎着大包小包的欧阳慧说:“是你呀?太巧了。这是干嘛呢?”欧阳慧也很高兴:“真巧啊。哦,我哥在对面的大厦做保安,吃住都在那栋大厦。我买了一些日用品和零食,准备给他送去。”
江明珏脑筋转了一个劲,说:“你一会干嘛呢?和我一起去吃饭吧。”欧阳慧说:“我到是没有事,把东西送去就可以了。就我们两个么?”江明珏说:“我和许浩天,还有一位朋友。”欧阳慧想了一下说:“就是我们上学时的学生会主席许浩天吗?”江明珏说:“对,就是他。不是外人,来嘛。”欧阳慧说:“那行,不过我得先送东西。”江明珏说:“这样,你等一下下,我给那位朋友买包烟,然后陪你一起去送东西。”
江明珏买了烟,和欧阳慧一起来到于刚的停车位。江明珏告诉许浩天巧遇老同学,许浩天和欧阳慧认出了对方,客套几句,许浩天邀请欧阳慧一起去吃饭,江明珏抢着说欧阳慧已经答应了,但是要先送东西给他哥。于刚见是美女,也不好多说什么,让所有人都上了车,开到对面大厦的停车场。于刚让许浩天帮着两位女士拎东西护送,自己一个人在底下等着。
许浩天和两位女士还没等迈出步,抬头看着大厦的于刚眉头紧锁,自言自语:“和谐大厦?”江明珏问:“怎么了?”
于刚没有回答江明珏,而是问欧阳慧:“你哥在和谐大厦当保安?”欧阳慧疑惑地说:“是啊。怎么了?”于刚眼神迷离起来,说:“你哥现在当值么?”欧阳慧越加疑惑:“他今天休息。不过他现在吃住都在这大厦里面。”于刚说:“没什么,一会叫你哥下来,一起去吃饭。”欧阳慧说:“这就不用了吧。”边说边往大厦里走。
于刚见状拉了拉许浩天和江明珏的衣角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大厦有点不妥,我办案多年,这感觉说是疑神疑鬼也行,说是经验丰富也行。总之你们小心。对了,你们没有配枪吧?”许浩天和江明珏都摇摇头说:“离开了调查执行处,也没有日常配枪的权力呀。”。
“你们干什么呢?快点帮我把东西拎过来呀。”欧阳慧已经在大厦门口了,冲许浩天和江明珏喊道。
于刚看看表:“才不到六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快去快回。”许浩天和江明珏在异常事物管理局待了这么久哪能不明白其中含义,一脸紧张地点头。
到了大厦门口,欧阳慧早就不耐烦了,连蹦带跳地抢先往里走。
“你们干什么的?”大厦一楼的值班保安叫住他们。欧阳慧笑道:“你好,请问欧阳正德在么?我是他的妹妹,给他买了一些东西送去。”保安看了看欧阳慧和他们手里的东西说:“等一会,我问一下。”说完用办公电话给欧阳正德打电话,说了几句后,说,“他在宿舍,十二楼。”欧阳慧对保安感谢地笑了笑。
和谐大厦是一栋专业商业办公用楼,不能用于住人,这是有规定的,老板把保安人员的宿舍安排在大厦内,严格讲是违规的,但是老板振振有词:那不是宿舍,只是员工的临时休息点。一般这种大厦楼都偏离都市中心,白天热热闹闹,人来人往,晚间一片寂静,除了了管理人员就没有别人了,冷不丁一进来还真有些异样的感觉。不过现在这栋大厦还没有那样寂静,偶尔还有加班的人走动,但是已经很少了。
欧阳慧按下了十二楼的按钮。江明珏一言不发,警惕地看着上下前后左右。过了几秒,电梯到了五楼,江明珏发现十楼的按键亮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然后心口一紧,不由地捂住心口。许浩天刚想发问,猛然间也明白了,两人手忙脚乱地按下六七八楼的按键。终于,电梯在八楼打开,江明珏拉着一脸懵懂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欧阳慧就往外冲,欧阳慧极不情愿:“你干什么啊?才到八楼。”后面许浩天轻轻一推,三人就出了电梯。
“干什么呀?”欧阳慧大叫。江明珏拉住了欧阳慧,生怕她再跑回电梯:“你没有看到十楼的按键亮了吗?”欧阳慧一脸无奈:“一定是十楼的人要坐电梯呗。现在大厦的人还没有走干净,很正常啊。”江明珏叹口气:“你见过外面有人按楼层键,电梯里面的楼层键会亮的?都是在电梯里面按才会亮的。”欧阳慧一脸不屑:“也许是电梯坏了呢。”
许浩天轻声说:“也许就是电梯坏了。明珏,你不是有天眼吗?有秽物不会看不到吧?”这一语提醒了江明珏,江明珏放眼望去,什么异样也没有看出来,不禁说:“刚才我心口确实一紧,但是也的确没有看到什么异状,奇怪!”
欧阳慧不耐烦了:“好了好了,我们快上楼吧。”说着就往电梯走,江明珏拉住他:“不行,我一靠近电梯就心口发紧。”欧阳慧很奇怪:“明珏,你没事吧?要不一会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江明珏摇头:“你不明白的。”
“你们干什么呢?咦?小慧?你怎么到八楼来了?”八楼的卫生间里走出一个身着保安服的人,正是欧阳正德。欧阳慧很惊喜,问:“哥,怎么是你?你宿舍不是在十二楼么?怎么跑到八楼来了?”欧阳正德说:“这么早也不能睡,电视也没有好节目,到处走走,就当巡逻了。刚才接到电话,准备坐电梯上去呢。你这是干什么呢?”欧阳慧说:“我给你买了一些东西啊。”然后把要出去吃饭以及刚才在电梯里的状况说了。
欧阳正德看了看许浩天和江明珏,若有所思。江明珏急忙说:“上学时候我还到你家去玩呢,也是老熟人了,一会一起去吃饭吧。”欧阳慧说:“先把东西送上去吧。再说,我哥不也得把保安服换了吧?”欧阳正德说:“妹妹,东西就不用送上去了,放到一楼吧,我回来的时候会自己拿上去的。衣服嘛,我在一楼的储物柜有一套便服。”欧阳慧说:“都到这了,哪差这几层。”欧阳正德态度坚决,接过妹妹手中的东西说:“走,去一楼,听我的。”江明珏暗暗窃喜,心说欧阳正德是一个明白人,正是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也。欧阳慧心里却诧异,寻思着今天怎么所有人都像不正常似的。
到了一楼,欧阳正德换了衣服,把东西都放到一楼,说回来再拿,并且告诉一楼的两个保安,让他们随便拿零食吃,千万别客气,两个保安点头说好。
到了停车场,欧阳正德看到于刚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于刚看着欧阳正德也眼熟,但是也没有深究。五人上了车,直奔醉香居。
醉香居的老板已经和于刚一伙人很熟悉了,热情地打着招呼,让到包间,等客人点完菜后,特地告诉厨房再给加俩菜,算是赠送的。
欧阳慧吃的很少,江明珏劝她多吃点,欧阳慧开玩笑说:“少吃点好啊,不会发胖。也许将来能嫁入豪门,这样就可以把我妈妈也接到首都来了。”江明珏笑道:“你为什么不把自己发展成豪门呢?”欧阳慧笑容黯淡了一些,没有说话。江明珏问:“这么多年你妈妈一个人也不容易,有机会接来是对的。你父亲还没有消息吗?这么多年就一次也没有回去?”欧阳慧叹口气说:“一去无迹。算了,不说他了。”江明珏感觉话题不对路,就没有继续说。
欧阳正德说:“你们刚才上楼,说有异常,其实谨慎些是对的。”欧阳慧不乐意了:“谨慎什么呀,不就是电梯的问题嘛。所谓的异常的、非科学事件,说白了就是心理作用。”
欧阳正德说:“真的,我们那栋大厦,一直都在传说闹鬼。这样,我就说一件我知道的事情吧。有一次刚入夜,大厦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停了电,正在楼上巡查的保安小胡想起有人说亲眼看见闹鬼的事情,害怕了,在漆黑中急忙摸着墙壁往前走,一看两间电梯的两个指示灯还亮着,红通通的,心想:还好,电梯没有停电。于是他就顺着墙摸着靠近指示灯,然后站在指示灯那里等电梯。我当时在一楼,知道小胡没有下来,就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在哪,下来没有?他说在等电梯,我就说你傻吧,全楼停电,电梯也没电,不从楼梯走下来还等电梯?这时就听见小胡‘嗷’了一声,然后电话就没有声音了。后来小胡连滚带爬跑到一楼,看到我们像看到救星一样,抓着我们不放手,腿都软了,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我们看他脸色煞白,就问他怎么了,他说接完我的电话后,经我提醒,再看两个指示灯,象人眼睛一样眨了一下,吓得他把手机都扔了,没命地跑下楼了,而且感觉后面有东西在追他,还吭哧吭哧地冷笑。”
欧阳慧笑道:“哥哥的笑话讲得不错,我给打七分。”欧阳正德见妹妹不信自己,无奈地摇摇头。
由于欧阳慧不喝酒,待时间久了没意思,而且明天还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要做,就和江明珏、许浩天、于刚等人告辞,还要欧阳正德和她一起走,江明珏阻拦说:“你哥两杯白酒下肚,没有一点醉意,酒量这么好,就让他赔领导喝一会吧。”说完看向于刚。欧阳慧半开玩笑地问:“多大的领导?”江明珏也半开玩笑地回答:“快升副部级了。”欧阳慧看向欧阳正德,欧阳正德表示留下喝一会,一会自己会回去的。欧阳慧想到明天还有很大的工作量,有心陪哥哥一起,但是实在熬不住,就先走了。
等到欧阳慧一走,欧阳正德立刻向于刚点头哈腰,单独敬酒说:“于组长,久违了。”于刚哈哈大笑:“我也想起来了,你叫欧阳正德。”许浩天和江明珏不解询问,于刚说:“欧阳正德是我们局里表现突出的外线人员。”欧阳正德有些腼腆:“不敢当,不敢当。”许浩天和江明珏这才明白,连忙向外线的同志表示敬意。
江明珏问:“今天和谐大厦的事情要不要上报?”欧阳正德说:“我早就上报过了,那大厦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闹得更凶,还死过人。这几天倒是没什么大动静了,除了你们遇到的那个。”许浩天问于刚:“按说外线人员的线报会优先筛选,更加重视的,为什么局里没有采取措施呢?”于刚点着烟吸了一口,问欧阳正德:“你上报多久了?他们怎么答复你的?”欧阳正德说:“上报两次了,距离第一次上报已经有两个月了,并且局里的同事告诉我说,和谐大厦事件已经定性为非科学事件了,但是始终也没有看到调查科和执行科的人去。”
许浩天说:“这也太官僚了吧,我们……”于刚摆摆手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局里管的。”江明珏很奇怪:“全国的非科学事件不都归我们管吗?”于刚笑了笑:“你们太年轻,有些事情还没有经历过。明珏,你的资料白看了么?我们是中国管理非科学事件唯一的政府机构,但是算上非政府的可就不是唯一的了。”许浩天试探着问:“你是说类似于民国时期大行其道的阴阳先生?”
于刚摇摇头,看向江明珏,江明珏思考了一会说:“浩天,我们局的前身是公安部直属特别行动组,一九六三年成立的。改革开放以后,为了应对新的局面,海里决定扩大规模,合并了安全部的特别调查科,成立了现在的异常事物管理局。你知道一九六三年以前的非科学事件由谁管?”许浩天说:“阴阳先生?风水大师?和尚和道士?修真者?”江明珏摇摇头:“让你多看资料你不肯。修真者力求脱俗,绝少管世间之事,而且数量太少,全世界就那么几个。阴阳先生、风水大师、和尚和道士都是民间的,良莠不齐,这个先不论。单说捉鬼,其实原本都是阴曹地府的事情……”
“真有阴曹地府吗?”欧阳正德迫不及待地问。江明珏示意欧阳正德稍安勿躁,继续说:“是不是真的有阴曹地府我不知道,资料也不能百分百准确,我只讲我从资料上看到的。人死之后魂归地府、落入轮回,本来是依靠六道轮回之力自然而然完成的,但是保不准有些怨念强大的灵魂,以怨念对抗六道轮回之力,强行滞留人间不走;又有些邪门歪道攫取灵魂或者操鬼控鬼;又有些鬼魂因为各种原因从阴间逃到阳间;还有些生前有道行的人,死后会以鬼魂的形式强留人间;所以人间是有鬼魂骚扰的。地府捉鬼本来有鬼差,但是鬼差往返人间太不方便,而且受到的限制太多,于是,阴曹地府会在人间寻找活人作为代理人,帮助阴曹地府执行包括捉鬼在内的各项任务,这就是‘地府代理人’。”
“你是说和谐大厦的事情已经有地府代理人插手了?”欧阳正德问。江明珏摇摇头:“我只是在推测这种可能性。”
“我们的级别不够,也只能是猜测。对了,明珏,你不是天眼吗?为什么进到和谐大厦里什么都没有看到?”许浩天说。江明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大厦是被人下了阵法,那种阵法会限制一些特殊能力。”欧阳正德说:“对对对,有这个可能。和谐大厦施工前找香港的陈先生看过,陈先生说大厦是聚灵之地,容易招惹麻烦,他按照风水术数给布了一个阵法,叫什么我忘记了,说是能够散灵镇灵。这都是我从老员工那道听途说的。”
于刚略有沉思:“香港的陈先生?陈家生?那可是一个人物,着实了得。”江明珏说:“那就差不多了,陈家生是布阵高手,他布的阵威力极大。难怪我的天眼都被镇住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还有那什么,我们一会都和欧阳正德交换一下电话号,我们以后就是哥们了。”于刚说。众人同意,重新推杯换盏,最终喝得酩酊大醉。江明珏喝得最少,还比较清醒,苦于送这几个醉鬼,只好在醉香居旁边的宾馆开了两个房间,让于刚、许浩天和欧阳正德住一间,自己住一间,等第二天再走。
第二天送欧阳正德回和谐大厦的时候,江明珏特意看了一下大厦周围的景观和附属建筑,的确恰好布成一座“散灵阵”,而且布阵的手法相当高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仍然没有阻止大厦里灵异事件的发生。
又过了两天,欧阳正德打电话告诉于刚和许浩天,说昨天和谐大厦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所有保安,不管是不是正在值勤的,只要是在大厦里,都像中了迷香一样,睡到第二天早晨才醒。醒来后发现二楼三楼一片狼藉,墙壁和门窗被熏黑、烧焦的痕迹触目惊心,管道也有断裂的,并且大厦外的景观树和监控系统都被破坏了,结果老板大发雷霆,把所有保安都辞掉了。欧阳正德又失业了。不过,从此以后,和谐大厦再也没有发生闹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