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请不要试着把它揭开!
她站在夜风中,白色的衣裙,随风飘摇。她想开口说话,但夜风却带走了她的声音。哦,不!除了我,没有人听够听见她要说的话,因为变成了鬼的她,没有舌头。
林君躺在地上,鲜血像是一条蜿蜒的蚯蚓,顺着她的额角,爬到地上。这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充斥着鲜血和垃圾混合的味道。地上很凉,那些凉气顺着林君后背张开的毛孔钻进她的身体里,让她的四肢越来越木,也越来越冷。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怀孕了,我肚子里有了孩子。”
林君哀求着,然而行凶者只是冷漠的看着她,无视她的哭泣哀求,快速的举起了手中的刀……
耳朵里,传来“刺棱!刺棱!”的声音,我回过头,看见402的灯还亮着。老人隔着窗户看见我,于是推开窗子,扯着喉咙喊:“秦医生爱吃包子不?肉馅儿的,回头我给您送些。”
“不了!我吃素!”善意的回绝老人。转过身,只见林君盯着四楼的窗户瑟瑟发抖,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夜色里。
半个月后,老人的儿子带着一罐肉酱上门,说是她母亲临终时特意交代他送来的。我问他,可知道这肉酱是怎么做的?他黯然的摇了摇头。
“人肉三斤,老抽、生抽、黄酒、冰糖、姜适量,香叶3片,草果1粒,干辣椒两粒,八角3粒,花椒10粒,白酒1汤匙。”
“秦医生,您这是在开玩笑吗?时候不早了,我要……我要回去了。”
“林君让我帮她带句话,她说她从未恨过你!”
已经走到门口的老人儿子停住脚,肩膀微微的抽动。
“有时候,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陈涛,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救她。你明明知道,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孩子。”
“不!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天已经黑了,我要回家,我妈她还在家里等着我。”陈涛夺门而出,身体径直的从林君的影子里穿过。林君伸手想要抱住他,却什么都没有抱到。她抬起头,目光悲伤的看着我。
一张报纸,从桌子上飘落,上面写着:“老人凌晨惨遭车祸现场惨烈被压成肉酱”、“惊天大案:车祸老人家中检出人肉酱老人独子神秘失踪”在新闻下面,还贴着三张照片,一张是老人的,一张是老人儿子的,而另外一张就是林君的。
“生不同妗,死不同穴,你和他,此生不管阴阳,注定相隔。去吧,好好的寻个人家,好好的重新开始。”
林君的眸光闪了一闪,终究还是离开了。
轻叹了口气,俯身,将被阴风吹落到地上的报纸捡起来。抬头,却见秦朗手脚并用的抱着那罐肉酱,正努力的用自己那两颗小鬼牙使劲的啃着。
人肉为酱,骨为汤。如果不是因为母亲,陈涛和林君或许会成为这世上让人羡慕的一对恋人。
对于陈涛,作为母亲的蔡淑芬是寄予了厚望的。她早年丧夫,背着克夫的名声在村中勉强度日。陈涛四岁那年,婆婆为给已经成年的小叔子定亲,将背着克夫罪名的她跟孩子赶出了村子。蔡淑芬,无疑是好强的。她靠着一路乞讨,将儿子带到了洛城,又靠着在菜市场帮工的收入,将儿子供到了大学。
林君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蔡淑芬的面前时,她的内心其实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很高兴自己的儿子在大学的时候就靠本事谈了女朋友,而且林君说实话,长得还挺好看的,人也乖巧懂事。另外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很失落。以前儿子回来,叫的都是她这个妈,现在张嘴闭嘴说的都是林君;以前,她跟儿子吃饭,儿子总会忙活着给她夹菜,现在却只顾着照顾林君,甚至还因为饭菜的甜咸问题跟她起争执。蔡淑芬隐隐的觉得,这个被自己精心呵护着、照顾着、依靠着的儿子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了,而那个,正是坐在自己对面笑颜如花的林君。
正处在甜蜜恋爱当中的陈涛和林君,谁都没有注意到蔡淑芬笑容背后的落寞与孤寂,更没有注意到,那个晚上,一直在张罗着的蔡淑芬,并没有吃多少饭。当然,只顾着说情话的他们,也没有听到隔壁蔡淑芬因为疾病而压抑着的痛苦低吟。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城市里发生,我们都习以为常。然而在平常的背后,藏着却是我们看不到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