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撕扯到了伤口,一阵阵剧痛让木槿额头立时布满了汗珠,但依然咬着牙攥着他的衣袖不放。
紫宸转身又坐了下来,撩起她的衣袖查看她小臂的伤口。木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猛的往后躲了一下。这一躲不要紧,又扯到了伤口疼的她眼眶都红了。
那人却是没有松开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她的小臂,随即开口道,“别乱动了,本阁这里可没有丫头伺候,伤口再裂开也只有本阁给你上药了。”
木槿一听这话吓的傻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因为她不止是伤了小臂啊,身上还有七七八八的一些个伤口,虽然没有小臂严重,但有些也是皮肉外翻的啊。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不合适的男式里衣,木槿崩溃的大叫了一声,惨白的小脸一下子胀的通红,死死的揪住盖在身上的锦被,怒视着面前高大的身影,“你,你,我可以自己换药!!!”
“哦?背上的也能?你肋骨可是断了。”紫宸倒是十分好心情的挑眉看着她问道。
“我,我可以让语堂帮我,语堂他人呢!”木槿大叫道。
“怎么,本阁主还比不上那个小白脸儿不成?你宁愿让他帮你,也不要本阁主帮你?”男子的嗓音依旧带着迷人的磁性,但显然情绪与先前截然相反。
“你,你少管。语堂在哪儿,我要找他。”木槿昂着下巴强作镇定的说道。
“放心吧,死不了。什么时候你的伤好了,就能离开了。”说罢那人便端起玉碗飘然离开了。
木槿手指着他消失的洞口不住的发抖,原本还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被好心人给救了,谁知道竟然碰到一个流氓。想自己前世今生都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连男子的手都没碰过,居然就这样被这个衣冠禽兽给轻薄了,木槿当真是欲哭无泪啊。
木槿在石床上郁闷了半天,心里把严语堂给骂了千百遍。要不是因为这个倒霉催的家伙,自己如何会再次身受重伤,还被人轻薄。打从上次重伤在风皎公子别院醒来得知自己的命数,又加之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深思后便决定与师父游历天下绝不卷入世事纷争,这才刚出来多久啊,就差点小命儿不保了,这老天爷还真是待她不薄啊。
木槿郁闷的功夫,远在历城的风皎公子噗的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来,吓的小南赶忙冲进去扶住他,“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风皎公子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接过小南手中的茶盏漱了漱口道,“天命不可违啊,私自窥探天机是要遭天谴的。”
小南听不懂风皎公子的话,但心里清楚,公子这会儿行占卜之术多半是为了木槿。小南想要追问木槿的情况,但又怕再伤了风皎公子,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担忧细心伺候风皎公子。
小北此时也赶了回来,焦急的将所见细致的说了一遍,风皎公子却是虚弱的半倚在软榻上开口道,“无妨,小南去帮我请个大夫回来,顺便散布消息就说我与宁安路遇强匪,我身受重伤,宁安下落不明。小北,带上你捡到的那支玄铁箭去报官,务必亲自交到历城太守手上。”
只是交代了这么两句话,风皎公子的脸色便十分不好看起来,虚弱的躺回软榻中。小南赶忙服侍他躺好嘱咐小北等自己回来再去报官,说罢便匆匆出门办事去了。
小南请大夫回到客栈的功夫,消息已经如长了翅膀一般掠过整个历城,一时间想要探听消息真假的,想要一堵风皎公子真容的,纷纷涌向这座客栈,最后这历城太守不得已出动守卫将整个客栈给隔离开来,这才算是暂时稳住了局面。
最后小北根本就没出客栈,就扎扎实实的在历城太守面前告了一状,这历城太守听到传闻便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这一来到客栈虽未见到风皎公子本人,但那大夫是自己人他的话不会作假,风皎公子却是伤的极重,而小北拿出的玄铁箭也是他识得的,那也是个他开罪不起的人物。
一时之间那历城太守不断的抬手擦拭额上冒出的冷汗,不多时整件官服都湿透了,杵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小北跟随风皎公子多年,眼力绝对是上乘的。心中不禁冷笑,看来这太守是知道是何人所为了,而且此人定是来头不小,竟让堂堂太守都心生畏惧,甘愿冒着得罪风皎公子的风险也不敢轻易说出那人。
“小北,请太守大人回吧,我要休息。”风皎公子虚弱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
那历城太守吓得一个激灵,但无奈此刻又想不出应对之法,连连告罪匆忙离开了客栈。
接连三日,那历城太守日日去探望风皎公子,人参、药丸不要钱似的往客栈里送,但说到捉拿贼人,寻找宁安神医的事情却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头绪,甚至连装装样子找人都不肯。
第四天一大早,北戎那位乖张的太子肖子骞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风皎公子养病的客栈,一进门便嚷嚷了起来,“这夏国太守还真是让本宫长见识啊,既然不能好好保护风皎公子与宁安神医,甚至事后都不愿追查,不若本宫勉为其难帮太守这个忙吧。”
这历城太守脸色一阵阵绛紫还没等开口,便又听见那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次话更是几近挑衅,“想风皎公子如此谪仙的人物,还有宁安神医如此妙手回春的医者,若是夏国不想要,我北戎自会奉为上上之宾,不知风皎公子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那历城太守差点蹦起来,这是明白着来抢人的啊,这要是让他把人带走了,夏景沅非得把他全家都碎尸万段喽。强忍着惊惧和暴怒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北戎太子说笑了,风皎公子与宁安神医均是夏国子民,自有夏国为他们做主。不知北戎太子何时前来夏国,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