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还未见过如此失态的父亲,不禁也拧着眉头看向卜寒。
只见卜寒面上似乎也带着些激动的情绪,随即轻轻点头,“秦大人放心,消息千真万确,只是消息来源此时还不便透露。”
只见秦易堂猛地睁大眼睛,随后跌坐在椅子了,双目失神的盯着一处,不一会儿两行浊泪便流了出来,那模样似欣喜,似激动又带着些无力。
秦简赶忙上前为父亲倒了一杯茶,小声的安慰他,让他不要太激动,当心身体。可当秦易堂将手中的信纸塞在他手里之后,秦简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恨不能把信纸瞪出个窟窿来。
“秦简多谢卜大人相告。”秦简放下手中的信纸,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卜寒施了一礼。
卜寒轻叹了一口气,“是卜寒无能,竟没有救下大将军与夫人,此次得之木大小姐还在人世,心中不胜欣慰。虽然不是我们的人救下了大小姐,但大小姐在他那里一定会万无一失。还请二位秦大人对此事保密。”
“那是自然,那人的人品老夫信得过,为了槿儿,我与简儿一定会死守秘密的。多谢秦大人了。”秦易堂口气里满是庆幸,孙女枉死他不能发声,女儿女婿枉死他不能出头,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压得这位老人喘不过气来。现在得之孙女儿竟然还活着,那种心情就是恨不能在院中跪拜虔诚的感谢上苍。
“原本按照我们的计划,一定可以护住木将军与夫人,竟不知又杀出一队人马,打乱了我们全部的计划,更没有想到木将军会以死明志。是我们的失误,今日卜寒前来,也带来了主上的承诺,我们会誓死保护木大小姐周全,不论她日后有何打算,我等均会全力支持。”卜寒拱手行礼,随即掏出一块令牌放在书桌上。
秦易堂与秦简对视一眼,随即目光停在了桌上的令牌上,一时间摸不准卜寒的用意。
“这令牌可以调动暗卫,至于用不用,如何用均有二位大人定夺。失去木将军这位战神,我大夏处境堪忧,眼看京城里也不太平了。二位秦大人乃是木大小姐仅剩的亲人了,还请二位保重。主上只愿大夏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这也是卜寒为之努力的方向。”此时卜寒目光坚定无比,平静的与秦易堂对视道。
秦易堂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拿起那块令牌交到秦简手中,“老夫多谢贵上美意,这令牌我就收下了。老夫相信卜大人的为人,若是有什么老夫可以帮上忙,尽管开口。”
秦简原本还在思索父亲收下令牌是否妥当的时候,听到父亲的话猛地抬头去看他,父亲一生谨慎,今日怎的如此草率,虽然卜寒的人品有目共睹,但只要他们接下这令牌可就是直接卷进朝中争斗去了,这可是父亲一直以来小心避免的啊。
秦易堂拍了拍秦简的手,“简儿,木府出事我们什么都帮不上,就是因为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不希望槿儿想做什么事的时候,我们依旧只能在一边儿看着。”秦易堂虽然声音不大,但语气里满是心酸与坚定。
秦简不禁握紧手中的令牌看向卜寒,“既如此,秦简也愿听从调遣。”
卜寒对着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三个男人再书房密谈了许久,卜寒再次悄然离开了秦府。
秦易堂又拉着秦简商量了好一会儿,不厌其烦的叮嘱他即使是秦夫人,和秦小姐也不能说,槿儿活着的消息就只能他们二人知晓。秦简顺从的答应着,他自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卜寒回到京兆尹衙门的时候,蒋公公居然等在衙内。卜寒快走两步上前道,“蒋公公,不知蒋公公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哦,卜大人,皇上有旨命您暂代左相一职,这不,让奴才把奏折都呈到您这儿来,只是奴才来的不巧,卜大人有事外出,奴才这才在此等了片刻。”蒋公公脸上带着笑一句话拐了几个弯儿,先是说自己来此时奉旨办事,又不着痕迹的打听卜寒的去向,最后一句则是说明自己有些不高兴了。
“让蒋公公久等了,本官定会尽心办事,还请皇上放心。”卜寒神色坦然却丝毫没有回答蒋公公问话的意思。
蒋公公眯了眯那双三角眼,随即又笑开了,“卜大人辛苦了,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蒋公公请。”说着卜寒招来一名侍卫送他离开,自己则是拿着那些奏折走上堂去。蒋公公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哦?你是说卜寒下朝后没有回衙门?”夏景沅若有所思的眯着眼睛问道。
“启禀皇上,老奴奉旨出宫最多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可老奴却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才见这卜大人回到衙门。老奴问过衙门的人,并没有人知晓卜大人去了哪里。”蒋公公垂手一字一句的禀报道。
“不知道去哪儿了?”夏景沅饶有兴致的重复着蒋公公的话,随即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蒋公公一愣,不明白夏景沅是什么意思,但多年伺候的经验让他条件反射的带着人离开了。
夏景沅打了一个响指,随即两道暗红色的身影落下,单膝跪地,右手置于左胸前,恭敬的行礼。
“去查查卜寒,还有秦御史府。哼,今天要是秦简不出现,朕竟然忘了还有个秦府呢。”夏景沅冷哼一声吩咐道。
两道暗红色的身影随即消失在殿中,夏景沅从暗格中拿出今日呈上的密报,细细的看了起来。现如今他是越来越无法相信龙鳞卫了,索性他当皇子的时候就培养了一批死士,并未暴露,此时正好用上了,刚刚的暗红色身影正是他们。
“来人。”夏景沅收好手中的密报后,端起茶盏开口道。蒋公公赶忙带人进来伺候。
“夏烨如何了?”夏景沅脸皮也没抬一下的问道。
“启禀皇上,七皇子殿下受伤后一直居于华安殿几乎没有外出过。”蒋公公有些疑惑的禀告道。
“去宣旨,封夏烨为夜王,赐王府,一切仪制皆按本朝最高等级举行,命礼部择吉日出宫开府。”夏景沅缓缓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