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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变发生于电光火石间。
好在崔螭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反手就是一剑——齐腕斩断的伤口血洙飞溅。
狄安娜吃痛狠狠一咬牙，反应却是相当强硬，虽然受到冲击后手臂与手掌完全错位，但实际距离其实不算很远，所以她直接将自己血液收拢冻结，打的就是连上手掌后继续发力的主意。
吴念这边却是及时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顺势抓住绮的手腕。
他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血的腥味和不断袭来的痛觉都让脑子保持清醒，但身体不怎么能用上力，生生拖到这个时候才依着本能踏出这一步。
绮被这么一拉，如梦初醒般带着人转移。这下崔螭彻底没了顾虑，又加上得了空档，迅速阻住了对方雷霆般的攻势。
他行剑很有特点，下手虽轻快刁钻却不失力道。
几个回合下来崔螭剑招越发刁毒犀利，节奏也越来越快，终于是逼出了对方的破绽，兵器脱手一分为三，其一回防，其二、三直透琵琶骨锁灵。对方吃痛嚎叫出声，崔螭神色冷淡，接着掏出两张符箓贴上对方的额头，废去五感、限制行动。
整个过程极为迅速，以至于狄安娜的那声嚎叫还有一半卡在喉咙里。
确认对方失去威胁，然后径直往吴念那边去了：“怎么样？”
若曦在妖族的那段时间也是学了一些医理的，虽然要现在上手治人不可能，但判断个大致情况还是没问题的：“还有救……不是致命伤。”
崔螭大大的松了口气，虽然若曦话都说不利索，但十有八九是因为没想到自己会下那样的狠手。
毕竟自己在他面前从来不是这个样子。
“怎么，奉玦你怕了？”
深呼吸。
破开吴念的衣服——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吴念从鬼门关拉回来。好在战场上外伤受得多处理的也多，这种程度的自己少说也救了百十来人，倒算得上心应手。
手上拿着药物、绷带，有条不紊又动得飞快。吴念偶尔会疼得吸几口气，不过总体来说非常安静，甚至比军营里那帮小崽子都安静。
不过有点太安静了。
绮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动作，若曦则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似乎想说什么的表情。
“叽叽歪歪的，想问就问，你师兄还能吃了你不成？”
若曦考虑了一会儿，终于是吐出了三个字：“你变了。”绮听了这话也稍微回了神，偏着头看向这边。
“那是自然，人都是会变的。”
“全都变了，剑招，医术，甚至是眼神……”若曦似乎恢复了理智，是了，崔螭是对的，自己都那么快就能冷静了，“师兄。”
“嗯。”
“你知道你伤的是谁么？”
“你们的祭司呗。”
“崔陨私！”若曦眼睛发红，一拳砸到地面上，寒气顺着蔓延，到崔螭两寸外生生止住，“这是人鱼族的地方，不是你妖族！我族的祭司就是神，你下手……”
“又如何？”
若曦一愣。
又如何……
是啊，又如何。
他的好师兄，始终是妖族的人。而妖族，正是如今最强大的种族。
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想，他们就是下一个鬼族，而他的师兄，不，崔螭，就会是踩着他同族尸体前进的人。
“师兄……崔螭……”
“奉玦，你长大了，我的立场你现在也彻底清楚了。”崔螭停下手上的动作，终于对上若曦的眼，“该断了。”
吴念勉强坐起来，暗暗挣开绮的手。绮看了他一眼，咬着唇坐到若曦旁边。
四人自动划分成了两个阵营。
气氛压抑得仿佛抽走了所有空气。
“你说了什么？”绮的语调极度冰冷——吴念又提前一步，然后毫不留情地断了自己的路。
自保都变得困难起来。
吴念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似乎是在验证自己的想法：“全部。”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全部？
凭什么？
“自然只是和妖族相关的全部，”崔螭单手扶着吴念的腰，看他依旧面如白纸便抢了他的话头，“对我来说足够了。”
若曦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总之是对妖族有利的吧？
沉默了一会儿，两人最终是走了。若曦跟在后面，一咬牙带上一旁几乎看不出死活的狄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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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失误会有影响么？”
“没事，本来就是铤而走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哦？”
“笑什么……”
“笑你原来也会有没想到的事。”崔螭拿开放在他腰上的手，找了身旧衣服给吴念穿上，虽说他头发不长，穿妖族的衣服倒也没什么违和的地方，“好点了吧？”
“托你的福。”吴念被扶起来，感受着胸口淡下去的疼痛，“没多大感觉了。”
“止血了，而且暂时隔绝了你的痛觉，短时间内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还是给我注意一点。”
“好。”吴念眯起眼笑，因为过于苍白，竟然看出一丝温柔。
“接下来去马斯特那边？”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