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突然涌进来的时候吴念受刺激一般弓起腰,但脸上还是刚睡醒的茫然。
崔螭站在窗户边上,抱手看着他。
“我告诉你崔螭,这是我几天来难得睡得不错的一次,”吴念揉着眼睛,似乎是被光刺的,“你发什么疯?”
“我有办法了。”
逆着光本应该是看不太清脸的,但崔螭的眼睛亮亮的很显眼,吴念看着他的眼睛有一顺的愣神,然后感觉自己明显清醒了一截。
吴念没问具体的方法,因为崔螭的状态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心只想救人,根本听不进话。
自己清醒的差不多了,稍微打量一下崔螭:黑衣,极其接近夜行衣那种,刚才的窗子是打开的——嗯,自己睡着的时候跑出去干了点见不得光的事。鞋上有土,身上有露水——穿过了花园——三个地方,皇陵,图书馆,临时停尸点。还有呢?哦,头发上有白铃花的花瓣,那就是皇陵了……
啧,盗墓?
和莱特有关,那就是盗的他夫人的墓了,有意思,去找莱特还敢干这种事。不过既然养魂了,尸体就应该在教堂,这里顶多算是个衣冠冢,那应该不会死的太惨。
思虑到此,两人走到了莱特的房间,吴念已经有点累了。
正喘着,崔螭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张符纸和一个玉坠,往门口放了玉又把符纸盖在上面点了。一时间白烟滚滚,好在没什么味道。吴念努力分辨着,那火呈现出一种妖异的蓝绿色。
然后是不知道哪来的笛子,吹出的调子怪异悠长。
吴念想了想,他拿的东西应该就是玉坠。不过玉制的东西好像是被说的挺邪乎的,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几种说法都出现脑子里——招邪啊,挡灾啊,附魂啊什么的。结合现在的情况看,崔螭是在把魂往玉里引。
古玉有灵,新玉认主。
无论哪种情况,强行引灵都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本想点根烟,但看了看眼前那一片隔绝视线的烟雾,手慢慢放回去,靠着栏杆等,等的无聊就用手敲节奏计时,敲了快四百下的时候笛声停了。
崔螭把笛子一横,行礼,烟雾一股脑涌入玉坠——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被吸入。
其后是青黑的鬼影,崔螭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他转过来,表情凝重。
“看来很顺利啊。”吴念笑到,迫不及待点起烟。
“这你都能看出来?”
“要真的失败了,还行礼?你那表情不把人吓哭就不错了。”吴念满脸都写着“骗我你还嫩点儿”几个字,崔螭翻了个白眼,把玉拿起来。
与此同时,莱特打开了门。
“叔叔。”崔螭鞠躬,把右手握拳放到了锁骨的位置——人鱼的礼节他做起来吴念总觉得有点好笑。当然,吴念没有笑,静静地依着栏杆等解释。
莱特脸色很差,看到崔螭有点意外,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他点点头,然后开口:“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感觉不到洺是不是和那烟有关?”
“是的。”崔螭举起玉坠,“夫人在这里。”
莱特接过去,慢慢皱起眉,但没有说话,显然也是在等崔螭的解释。
“之前我和吴念就推测,夫人应该是在极寒之地带的太久开始化鬼,但同时这个过程因为养魂本身的性质变的很缓慢,直接导致夫人的精神分裂出了‘副鬼’。
副鬼不可剥离主体,不可压制,化鬼不可逆。
但我昨天想到,灵玉认主实质上认的是灵魂,而鬼化其实就是失去灵魂的过程。”
“所以洺没事了?”
“是。”崔螭有些遗憾的笑了,“只是很微弱,不知道要在玉里养多久。”
“这样够了。”莱特的眉头舒展开了,拿着玉的手却握紧了。
,
没有消失就好。
你还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