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吴念的想法,两人本来是要直接往西边去的,结果还没过城门,莱特突然脚步虚浮,几欲摔倒。
吴念迟疑了一阵,还是扶了一把。一扶不打紧,莱特几乎是直接瘫在他背上,本来就比莱特矮,这么来一下差点没让脸直接磕地上。低骂一声,便架着莱特往教堂的方向走。
路本不算远,但按吴念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法,生生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到地方。
摇摇晃晃着把莱特弄到椅子上,然后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看了一眼大大的玫瑰窗和周围有些细微违和的雕像,大大松了口气:“……妈的,没事养什么魂啊……幸亏猜对了。”
“我说莱特亲王,你可欠我一条命啊。”吴念呼吸平复了一些,看莱特没醒便自顾自地调笑起来,“怎么还都不过分吧?比如在图书馆穿上裙子倒立,或者拔你大哥的胡子给我也行。
诶,算了……反正以后我欠你的,肯定不只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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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特睁开眼睛的瞬间有些茫然,看了一眼位置。居然回来了?吴念救了我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怎么会回的了王城的……
揉了下太阳穴,算是缓解脑子一阵一阵的钝痛,偏过头,若曦趴在桌子上睡了,心底一暖,起身去给他盖被子。是了,再不济也还有个儿子在身边,无论自己在哪儿,他都能找到自己。若曦的睫毛一颤,含糊地叫了声“爸爸”,想想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自己了——似乎是懂事之后就开始叫自己“父亲”。
似乎那么多年以来自己只记得自己是洺的丈夫,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若曦的父亲。说是自己痛苦,可既然是他的父亲,就应该负起责任来,而不是一味逃避。
终归是自己对不起若曦。
“爸!”碰到若曦背的瞬间,他睁开眼,虽然声音很小,但听得出欣喜。
“乖。没事了。”莱特看着他笑了,揉了几下儿子的头顶,想道歉,想安慰,却什么也说不出。
但他知道,真的没事了。
“咳咳!”不合时宜的响起的声音,不用猜,绝对是吴念,“我知道我现在出现非常毁气氛,不过你已经晕了快两天了,要处理的事儿还多着呢。”
父子俩对视一眼,明白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
“你说。”
“两个消息。”
“一好一坏?”
“当然不,全坏。一,西边两里的荒野搜索到了第二具尸体,二,”吴念顿了顿,似乎是想给他们一个缓冲,“死的是那个医生。”
“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不清楚。”吴念摇头,眼中有种异样的光芒“我昨天专门去那个村子确认过阿尔莉走诊的路线,最近也和发现地隔了十里,实际走起来相当于把王城走几个对穿的路程。尸体还没没水肿,再结合割破尸体皮肤之后的血液状况推测,死亡时间很近。
也就是说,犯人有支持瞬移的能力。
然后是死因。这两人是同一种死法,虽然医生可以鉴定出不是毒杀,但不能描述具体的死亡方法。那么我们可以假设,一,犯人通过某种'工具’或‘理论’让我们认为那死亡超出常理;二,犯人有超出常理的能力使得死亡超出常理;三,犯人本身超出常理。
你们还有什么假设也可以提出来,上面的假设有问题也告诉我。希望会有用吧……”
“假设二是不成立的。”沉默了几秒后莱特开口了,“鬼族和缠双族不用说,有这能力就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了。龙族不会选择人鱼族下手,所以也不可能。海族这边,你也看到了混血种的下场了,相信没有怀疑的必要了吧?至于妖族,他们信奉强大,但不会容许不合理的强大存在。”
吴念脸色迅速一变,旋即半真半假的笑起来,搭着若曦的肩膀问:“小若曦啊,听爽了么?”
“……没有。”若曦回答得有些迟疑,大半原因是他并不清楚事情始末,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刚才的内容。此时他已经不知不觉被吴念带到门口。
“可惜了,正经事就那么点了。接下来我想问问你老爸救他有没有奖~”吴念笑着把他推出去,关门,门后传来“咔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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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念我去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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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骗人?”
“没有,刚才都是实话,”吴念露出比刚才复杂的表情,莱特注意到他的面部肌肉出现了有些机械的抽搐——刚才那个笑容应该维持的很艰难,“不是重点而已。”
“说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莱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同意你的说法,那么现在只剩两个假设了。”吴念眼中异样的光再次出现,“我自信我脑子不错,而且是个合格的骗子。这点有歧义么?”
“……没有。”
“很好。那么,如果假设一是真的,这就是一种长期的有计划的误导对不对?既然如此,那计划就应该是有漏洞的。至少现阶段已发生的事,我去做计划确实可以都做到,但做不到毫无漏洞。而且你要知道,寻找漏洞永远比避免漏洞要容易。
可我找了很久,一个都没有。”
“……”莱特的心凉了半截,声音有些发颤,“你不是预测到了下一个事发地点了么?”
“莱特啊莱特,对方故意留下的信息不叫漏洞,叫挑衅。”吴念又顿了一会儿“现在,第一个假设的可能是多少,你心里有谱了吧?”
莱特没有说话,他等着吴念的下一步动作,虽然他的下一步肯定会推翻三个假设中最乐观的一个。吴念露一个没什么含义的笑容,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种血红的东西。
“这是?”
“泥土。第二现场的泥土。”
“所以,”莱特几乎瞬间和吴念一个表情,“你问过了?”
“是我拿着发呆的时候绮自己看到的。”
“她说什么?”
“没说话,直接动手了。”吴念解开袖口的纽扣,露出袖子下藏着的有点渗血的绷带。
“怎么办?”思维瞬间爆炸。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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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想要消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