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之下,那支箭以流光的速度向名安爆射而去。事发太过突然,出乎了骑射场上所有人的意料,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
甚至于有些胆小的女学子惊呼一声,都闭上了双眼。唯恐待会儿看见一副血溅三尺的场面。
而谁也没想的是,名安竟然在最后时刻避开了,毫发无伤。
“名夫子,你没事吧?”负责教导学子们骑射的杨师傅回过神来后,立马放下手里弓箭,跑到名安身侧紧张的问道。
先不说名夫子是桐硕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夫子,是自己一个教导学子基本骑射之术的师傅根本惹不起的。就凭她跟司徒大师的交情就能轻而易举的让自己从桐硕书院消失。
想及此处,杨师傅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看着身边冷汗直冒,一脸紧张的杨师傅,名安不用想也知道他脑子里此时的想法。
“杨师傅不用担心,我没事。”名安安抚地对旁边急促不安的杨师傅说道。
看着杨师傅听到这话后,明显松了口气的神色后。名安便移开目光,看向骑射场上此时还呆愣的众人。
接收到名安扫视的目光后,还未回神的众人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背脊徐徐升起。
名安冷冷地看向骑射场,扫视一圈后,名安直直地盯着骑射场上一脸高傲的殷萍。
顺着名安的视线望去,众人只见身穿一身淡紫色骑射装的殷萍一脸傲慢地说道:“对不起了,名夫子,学生刚刚学习骑射之术,还不甚熟练。刚刚一不小心竟然差点伤到了夫子,学生甚感惶恐。还望夫子原谅。”
殷萍的话音刚落下,只见骑射场上的众人面色各异。
刚刚学习骑射之术?放屁。
初学者能将箭矢射入地面近三寸?更何况,靶子在骑射场的南面,我可是在骑射场的北边,你这都能射过来,还要我相信你是无意?你还真当我奈何不了你不成?对于殷萍的这番动作,名安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殷萍看见名安险险地躲过那支利箭,心中一片愤懑。
上次的鞭子被你阴差阳错地躲过,这次的利箭也没伤到你,我就不信你的运气可以一直这么好下去。殷萍的心里如此想到。
就在这极度安静,有些紧绷的氛围下,众人只看着那随意披散着长发的白衣女子缓缓地向骑射场走来时,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只因为那白衣女子平日含笑弯弯的眉眼此时凌厉尽现,就连那往日里一直勾起的唇角,此时的弧度也竟有丝丝的冰冷。
名安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殷萍,慢悠悠地走上骑射场后,径直越过殷萍对她说道:“你既然称我为夫子,那我今天便好好地教导教导你一些你应该学习的东西。”
“哦,不知夫子今天打算教我什么?”殷萍有些不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名安。
名安只负责子甲班的术数教授,而她却在寅乙班,就算名安的手再长,也管不着她。
“尊师重道,宽厚仁义。”名安朱唇微启,轻轻地吐出这八个字。
听到这八个字,殷萍的脸上瞬间如同一块被墨水浸染过的白色帛锦一样,黑得是那样的明显。
殷萍虽然嚣张跋扈,但当着众人的面被如此嘲讽却是第一次。
而现场的人对于殷萍的嚣张跋扈都是有所了解。但因为她的背景身份,整个帝都内却也没谁明面上跟她有过节冲突。
可是今天却突然看到有人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当众羞辱她不懂尊师重道,宽厚仁义,一时间都有些呆了。
名安似乎根本没有发觉现场因为自己的话而产生的微妙氛围,而是径直走到骑射场上放置弓箭的地方。随手拿起一副弓箭,淡淡地对面色几近扭曲的殷萍说道:“既然你现在在学习骑射之术,那有没有兴趣跟我比一场射箭?规则由你定。”
名安的挑战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可当众人反应过来比赛的内容后,看着名安的眼神顿时有些变化了。
殷萍的骑射之术在整个帝都,莫说女子,就连男子也是少有人及。可是今天名夫子今天却自己提出跟她比骑射,看看名夫子那单薄瘦削的身板,大多数人都是十分不看好她,即便她方才避过了殷萍的那支箭。
而一旁的杨师傅听到这话后,正待说什么,却听见一旁的殷萍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急促地声音回道:“好。既然名夫子都提出来了,学生又怎可拒绝?”既然你自己要自取其辱,那我为什么不成全你呢?
名安看着殷萍满含兴奋的脸色,不禁在心中冷笑一声。打量了一下手中长弓,继续说道:“那就说说你定的规则吧。”
“既然如此,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嗯,不如这样,我们各自拿十根箭射向靶子,最后靶子上箭多者为胜,夫子以为如何?”
“随便。”名安毫不在乎地应了一声。
“既然夫子同意了,那便开始吧,学生今日就在此献丑了。”说完,便支起手臂,拉开了手中的长弓,搭上箭矢,瞄准了不远处的靶子。
就在众人都以为殷萍将要松开箭矢时,却看见殷萍突然垂下手臂向名安说道:“既然是一场比赛,那就会有赢有输。若是学生待会儿不小心赢了夫子,夫子可有什么表示?”殷萍一脸挑衅地看着名安。
“那你想要我怎样表示?”名安反问到。
“不如待会儿输的那个必须满足赢家的三个要求,怎么样?”
看着自信满满的殷萍,名安淡淡道:“随你。不过你放心,我的要求会很简单的。”
此话一出,殷萍的脸色变了变,深吸一口气后,殷萍狠狠地说道:“但愿夫子射箭的本事比得上您耍嘴皮子的功夫。”说完,顺势引弓拉弦,瞄准百步开外的靶子。
众人看着挽弓如满月的殷萍,顿时感到一阵肃杀之气弥漫在整个骑射场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此时,在书院的清莲池畔小憩的东方蒙和凤寒朔二人再听到名安要与殷萍比赛射箭的消息后,立马向骑射场飞奔而去。
“我看名夫子这次是输定了。殷萍的十支箭可是一支不落地全射在靶子上呢!”骑射场上的一学子看着殷萍插着十支的靶子对身侧的同学说到。
“你们难不成忘了,这殷大小姐的骑射之术在这惠都可是算女子中数一数二的。这场比赛的结果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这名夫子也正是,跟殷萍比箭术,这不是自取其辱吗?这可是桐硕书院里面第一位输在学子手上的夫子啊!想必名夫子定会因此名留青史吧!”言辞间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那若是待会儿名夫子也是十支箭一支不落的射在靶子上呢?”
“你也不看看名夫子那身板,我都怀疑她能不能将这弓箭拉开。再说了,你算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这场比赛就只能算是平局,没有输赢之分。不过,那种可能几乎是不存在的。”
当东方蒙与凤寒朔赶到骑射场时,就听见周围的众多学子议论纷纷地探讨着这场比赛里,名安赢得几率有多大。
“她也太不自量力了!这殷萍的骑射本事连帝都的好多男子都望尘莫及。她倒好,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殷萍比赛,我看她这次怎么收场?”凤寒朔皱着眉头说道。
“名安不是那种会无故招惹别人的人,我看这次定是有什么惹到她了,她才会这般不顾后果的比赛。”东方蒙为名安辩解道。
殷萍看着依旧一脸平静的名安,心中不禁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翻盘。跟我比射箭?也不在帝都打听打听,我殷萍的骑射之术可是少逢敌手。今天,我就要你在这么多人面前颜面扫地。
“夫子,该你了。”殷萍得意地说道。
“嗯。”名安慢悠悠地说道:“虽然你的骑射之术看起来不错,但是我还是要指点你一番。”
殷萍冷笑,说大话?谁不会啊!
看着不远出的靶子,名安随手拿起十支箭,接着向后退了二十步。
随即,在众人惊异不定的目光中站定。
抬臂,搭箭,引弓拉弦,瞄准,放箭。
一系列的动作入行流水一般,让众人再次石化。
而望着那直直地插在靶子中央,箭尾还在微微颤抖的利箭,众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