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安看着下方略显不安的东方蒙,心中甚是疑惑:这样的题就算是司徒谬恐怕也解不出吧?难不成东方蒙在术数方面的造诣竟比司徒谬还高?
名安心中思绪转地飞快,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问道:“就只有这一题吗?若是还有其他的话,便一并说出来,我给你一道解了。”
原本还以为名安会下不来台的众学子们看见名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地吃惊地想:难不成这年轻的女子还真有本事把这几乎无解的术数题给解出来?
东方蒙正待说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句异常冷漠的嗓音:“夫子还是先将这道术数题解了,再来谈其他的吧!”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在教舍的最后面坐着一位气质冷漠,相貌俊美的男子。听见这声音,教舍里好像更加安静了。
名安抬眼细细地打量了那冷漠男子一眼,略显苍白的冷傲脸庞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微微垂下的眼睑让他看起来好像不在乎任何东西,好像世上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动容一般。
名安收回打量的目光,看这东方蒙,说道:“这道题的答案并不是唯一的,一共有三种答案。分别是:鸡翁四,值钱二十;鸡母十八,值钱五十四;鸡鶵七十八,值钱二十六。或是:鸡翁八,值钱四十;鸡母十一,值钱三十三,鸡鶵八十一,值钱二十七。最后一种是:鸡翁十二,值钱六十;鸡母四、值钱十二;鸡鶵八十四,值钱二十八。你懂吗?”
下面的学子听说到答案后,不由地齐齐拿出纸笔演算,一时间教舍内只有纸张翻动的哗哗声。
看着纸上的演算结果,众人震惊地看着名安,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心中一片哗然,这新来的夫子也太厉害了吧!难倒世人多年的术数题她不过眨眼间便解了出来!
名安看着下面一片震惊的众多学子,心里忍不住有些得意,还好以前把老妈书房那本《九章算术》跟《周髀算经》记了下来大概,要不然自己今天还真的栽在这上面了。
凤寒朔冷冷地看着名安说出答案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快得让人难以察觉。本以为这个女子不过是运气好,靠点小聪明赢了司徒谬。没想到还真有几分真才实学,真是大大地出乎意料。
不过她今天使得这招杀鸡儆猴玩得着实漂亮。
名安看着下面不再面带轻视的众人,唇角的弧度更是明显了三分。今天运气不错的确不错,没想到这么快便不费吹灰之力将这群古人震慑住了。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很难过。
说白了,名安压根就没想过在第一天上什么课,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来立威的。名安也是从学生阶段过来的,所以她很明白学生在看见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老师时会出现什么样的心理。
所以名安才会在第一天就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看清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
我既然能成为你们的老师,那就说明在某方面我有绝对的优势可以压制住你们,与其好言好语地劝说,不如将你们的自信狠狠地砸烂。这就是名安心里的想法。
即使今天没有东方蒙这茬,名安也会想尽办法树立为威信。
只不过需要换一种方式罢了。
就这样,在子甲班学子们敬佩的目光中,名安甚是愉快地结束了第一天的教学任务。
刚踏出教舍,名安便看见一旁不知什么时候等在外面的一个小厮迎了上来,“小的侵消,见过名夫子。”
“有事儿吗?”侵消?名安扬眉。这貌似是围棋术语,这人难道是那位副院长文渊身边的人?
“奉我家先生的吩咐,侵消特来为夫子送上夫子长衫。”名安应征书院夫子一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书院里面一时也拿不出跟她身形相符,适合她穿的的夫子长衫。
而现在侵消送来这三套月蓝色夫子长衫还是按照名安的身形以最快的速度赶出来的。
接过侵消手上捧着的包裹,名安笑着道:“替我谢谢文院长。”
“侵消一定带到。”小厮说完便离开名安跟前。
拿着刚拿到包裹,名安在书院里转悠了一番,算是熟悉熟悉以后工作的坏境。直至晌午十分,名安才离开书院。
离开书院后,名安来到了帝都内的一所酒楼里。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上,感受着那带着暖意的阳光照拂在身上的感觉,很舒服。
名安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耳边听着酒楼里纷杂无序的交谈声,转动着手里劣质的青花瓷杯。
直到这一刻,名安才真正接受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到处林立着高楼大厦,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孤身来到这个并不存在于中国历史上的国度。
“我们邑国的仲王也就端国的摄政王可以比肩,如今那蛮子居然敢犯我大邑,我看他们这次恐怕得在仲王手上吃不少苦头。”莫名其妙的高呼声打断了名安的沉思。
循声望去,名安只见一文弱书生正满脸自信地高声说道自己对于初秋爆发的战争的看法。
“不过这次倒很难说。听说今年的部喀什大草原遇到了罕见的干旱,所以草原上的各部落才会结成联盟进攻我们邑国,想要抢些过冬的粮草,来势汹汹的。而且这次率兵的可是有着草原孤狼王之称的努哈克。我看,仲王这次恐怕是不轻松啊!”一年迈的老者说到。
那年轻文人听闻此言后,气愤地说到:“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还是不是我邑国子民?”
听到这话,名安笑了。像你这种盲目自信的是邑国子民,人家实事求是就不是了?这算哪门子的道理啊?
名安看着那盲目自信的文人嘲讽一笑,然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将茶钱放在桌上便慢悠悠朝酒楼外走去。
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流,名安莫名地感到一阵孤寂。漫无目的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国度,名安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融不进去,也不想融进去。
秋蔚楼二楼的一个雅间内,一冷傲俊美的男子正倚窗而立。凤寒朔定定地看着那从酒楼出来后便如游魂似得在街上飘荡的白衣女子。不知是否是错觉,那个上午还慵懒淡定的人现在却在拥挤的人群里显得有几分落寞。
“凤二,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雅间里前一刻还在桌旁扫荡美食的人,这一刻已经扑在了凤寒朔的肩上。
东方蒙伸着脑袋向酒楼下的街道一阵乱瞄。当视线瞄到名安时,忽然将脑袋伸出窗外,高声叫道:“名安,名安,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