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天色微亮的时候,名安与风勤这才装模作样一起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正月初一,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十分重大的节日。也是帝王在从腊月二十六开始连续五天的“封玺”之后“开玺”的日子。
既然风勤在昨晚上被封为邑国右相,那按照规矩,他今天也是要上朝的。
时至寅时,名安与风勤的房门外面就传来一阵富有节奏的敲击声。
名安与风勤对视一眼后,风勤立马柔弱状地继续躺着。名安瞥了他一眼,恨得有些牙痒痒,但还是无奈地起身,麻利地整理好着装,快步上前,把门打开。
“不知公公所为何事?”打开门后,名安推开一步,看着昨晚上收了玉佩的那个大太监,温和有礼地问道。
“名夫子,皇上有旨,召风相伴驾。这不司制局连夜赶制出来的官服都送了了过来。”说着那大太监就侧开身子,将身后跟着的捧着衣物的小太监露了出来。
“那就有劳公公了。”
名安让开身子,静静地看着大太监带着一群捧着衣物跟洗簌用品的宫人涌进房间。
在一群宫人的伺候下,风勤换上了一身华丽紫袍,那刚刚过肩的头发也被整齐地束在头顶,用乌纱弁帽固定着,腰系玉带,脚踩白袜黑履。
简直就是鲜衣怒马,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看着这样的风勤,房间的几个年轻宫女都不由地羞红了双颊。
穿戴整齐后,风勤跟着大太监身后离去,临走前,看着名安体贴地说道:“天色还早,昨晚你一宿没睡,就趁现在先睡儿吧。”
“好。”名安眉眼弯弯地应道,然后上前亲自动手理了理风勤紫袍的衣襟,那模样活像是妻子送丈夫上班的样子。
周围的一干宫人看人看着这一幕,眼中都不由地有些羡慕。
风勤走后,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名安一人,挥手让房间里剩下的几个宫女内侍出去后,名安疲惫状地打了个呵欠,被手掌遮住的唇角笑得是那样嘲讽。
果然是还不死心啊!都守了一个晚上了,不累吗?
跟风勤秘密商谈了一个晚上的名安现在是真的有些睡意,在宫人都退出后,到头即睡。这一睡便直接睡到风勤下朝后来。
然而因为有刚刚她跟风勤联手演的那出戏,此时的皇宫内正快速地传着:风相与名夫子很恩爱的留言。
而这留言在文武百官下朝之际,也都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淄丘回苏也不例外。
在听到这端留言的时候,淄丘回苏的眼底划过一抹冷光。在风勤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朝堂大殿之际开口唤住了他:“风相还请留步!”
风勤苍白的脸上带着疑惑地转过身来,看着身穿黑色蟒袍的淄丘回苏,迷惑道:“不只仲王何事?”
这个时候,原本鱼涌而出的文武百官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侧耳或是侧目注意这边的动静。
“风相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你托本王找为你找医术高明的大夫诊治身上顽疾的事儿?”
风勤听到这话,眼神一晃,面带喜色地上前两步:“仲王可有眉目了?”话毕,像是因为极度兴奋而引起的一阵急促的咳嗽。不过片刻之后,那原本比白纸好不了多少的脸色瞬间染上了一层十分艳丽的颜色,那抹艳丽的颜色让风勤更加的美艳不可方物。
紧接着,众人只看见仲王快步上前扶住了身形有些不稳到的风相,高声说道:“风相莫不是忘了,大夫说过你的身体不宜大喜大悲。”随即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低声在风勤耳边说到:“很多事,军师还是要三思的好。”
听到这话,风勤的嘴角暗中上扬了,心中有些好笑。可面上仍是有些气喘地说道:“无碍,多年的老毛病罢了!王爷刚刚说的大夫一事可有眉目?”
“凤老将军家的幺子凤寒朔,艺术超群,人称邪衣鬼手。向来定是有本事医治好风相的顽疾的。”在风勤的咳嗽渐渐止住的时候,淄丘回苏也退开身子,淡淡地说道:“不过本王倒是觉得风相不妨趁这段时间喜气洋溢,冲冲喜的好!我府上倒是有不少相貌姣好,品德上佳的女子,不知风相可有愿意?”
听到这话,周围的一干人心思活络了,甚至是有官员已经上前向风勤介绍自己族亲内适龄的女子。
可谁知风勤都一一推辞,面带悲戚地说道:“在下生来身带顽疾,不少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本想就此孤此残生,谁料上苍垂怜,让我遇上了小明。”风勤顿了顿,继续说道:“承蒙小明不弃,多年来对我倾心相对,我又怎能负她?”
若是名安在这儿听到这番话,恐怕会直接吐了吧!好在此时她不在这儿。
“然而冲喜之事,总归是没有明媒正娶来的正统。还是就此作罢吧!带我身体痊愈之时,定然以三媒六聘之礼,将小明用八台大轿迎进我风家家门!”
这一番话,说的言辞激昂,情深意切,在场有不少官员都有些动容。
而淄丘回苏的眼中冷色却是更重,因为风勤此番举动毫无疑问是借这名安让子远离了官场联姻的圈子,同时也让名安的处境更加危险。
因为,这样会让很多人产生控制了名安就能控制风勤的错觉。
“风相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淄丘回苏看着风勤的眼中有着浓浓的不虞,“真是另本王好生佩服!”
风勤腼腆一下,好似真的以为淄丘回苏在夸他一般,“王爷谬赞!”
“哼!”淄丘回苏一声冷哼,周围的官员都感到了一阵比寒风还要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既然是在意的,那风相可要多花些心思了!”
“王爷多虑了,风勤向来信奉只为玉碎不为瓦全!”风勤看着淄丘回苏,笑得豪不退怯。
围观的众多官员看着这架势,心里各自的小算盘都记得清清楚楚。
年轻风相与仲王的不对盘,以及他那句“只为玉碎,不为瓦全。”都让在场的人记得牢牢的。知道听到风勤这句话,淄丘回苏心里微微地放了下来。看着风勤,目光晦暗,当众拂袖而去。
而当天下午,仲王与年轻风相不合的流言亦是在宫廷,官场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