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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刁人难侍

崇王府比月儿想象中还要大,罗时一一为月儿介绍着.哪里是晟崇的寝殿,书房,哪里是兵室,花园,……这里院落连着院落,回廊连着回廊,亭台水榭,建筑别致;绿树红花,景色旖旎。

“穿过这个门,那边是进王府。”罗时指着一个月亮门对月儿介绍。“进王与我们王爷的关系非同寻常,平时往来密切,就特意跟诏王要了那个挨着崇王府的宅子,并在这里开了门,方便出入。”听了罗时的话,月儿心中想到:怪不得柳絮儿会突然到她那里去,原来进王府和崇王府是这般关系。“姑娘不必挂心柳絮儿姑娘,她现在在进王那里很好。王爷也是怕她泄露了姑娘的身份,才暂时不让她和姑娘见面。等她安静了,王爷会让她回到姑娘身边的。”

“嗯。”月儿想,这样也好,免得她惹到晟崇,招来危险。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处清新雅致的别院,在离崇王府和进王府中间那个月亮门的不远处。

“这里是肖公子的住所。”罗时介绍说。月儿抬头看到门匾上写着“憑风塘”。这个名字倒让月儿真想像风一样自由。

走过憑风塘,罗时又给月儿讲了一些晟崇平时的生活起居和好恶,这才是他要讲的重头戏。第一,他高兴终于有个女人来照顾王爷,会比他更贴心,更细心,关键是更顺晟崇的心。第二,自己也可以减轻一部分负担。以前为了照顾晟崇,总与他形影不离,自己都没时间找媳妇了。再说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大男人整天朝夕相处,别说外人了,自己都觉得别扭。

以前也不是没和晟崇提过,建议他找几个奴婢伺候他,可是他嫌她们姿态扭捏,办事拖沓,有的还向他“挤眉弄眼”,就全被遣散了。月儿的到来,除了晟崇,想必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自己越想越开心。

“姑娘,茶苑到了。”罗时说了一路,最终在晚饭时分将月儿送回茶苑。“晚饭已经给姑娘准备好,送到了房间。如果饭菜不合胃口,或者生活上还缺少什么东西,请随时告诉属下,属下会立刻去办。”以目前崇王府的形势来看,月儿是晟崇的奴仆,负责专门伺候晟崇,而其他人的任务就是要伺候好月儿。

“谢谢罗统领。我只是个奴婢,罗统领不必对我这么客气。”

“姑娘才不要客气,如果王爷知道我们怠慢了姑娘,会罚我们的。”罗时是认真的,崇王怎么会让奴婢住到茶苑,这个本属于女主人的院落来。

可是月儿听后只是微微一笑:怎么会?

第二天,月儿就正式上任,成了晟崇的贴身奴婢。

早上,月儿按照晟崇的作息伺候晟崇起床洗漱,为他换好衣裳,梳理好头发。晟崇则在镜子前左右照照,脸上的表情不是很满意。

“换一身。总是这样看都看腻了。”晟崇略带嫌弃地说。

月儿听命,为他换了一身蒙舍王爷的服饰,配上蒙舍的发式,编了很多的小辫子,编到手酸。一身蒙舍打扮的晟崇更加显示出尊贵英气。虽然月儿心里十分仇视他,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晟崇生了一副好皮囊,而且穿什么都很相称。可是晟崇还是不满意。也难怪,晟崇平时穿的都是和胡服有几分相似的便服,骑马操练,非常方便。而王爷的盛装,过于华贵拖累,不符合晟崇的生活习惯。

“还是换回来。拘得本王喘不过气。”月儿微微一怔,没有料到晟崇竟善变反复到这种程度。

月儿又为他将衣服换了回来,将头发也拆掉,又梳回了胡髻。

“哎呀,不好不好。给本王换身衣服来。”几乎是衣服刚穿好,晟崇就对着镜子不耐烦地说。

月儿对晟崇的任性也没有办法,到衣柜里拿出了一件衣服。别看晟崇贵为王爷,可是衣服却很精简,没有几件,而且件件的样式颜色都差不多。

“肖蛊,你把本王的衣服都放哪里去了?”晟崇冲外面喊。

“回王爷,属下这就去取。”肖蛊不敢怠慢,只是奇怪。晟崇平时不喜欢过于华丽的衣服,衣服以简洁随身为主,也不喜欢衣柜中摆太多的东西,怕找起来麻烦。所以很多宫中送来的衣服,他都命令扔到库房里堆着。今天怎么会突然提起要衣服呢。

肖蛊去库房,将晟崇的衣服,都是这个季节宫中送来的用料和做工十分讲究,又是当年风行的服饰拿过来。

晟崇几乎是一一试了一遍,每试一件都有意无意在月儿面前晃一晃,即使月儿几乎就没有抬头。

“算了,还是穿原来那一件吧。”晟崇欣赏了一会儿,觉得不满意。命月儿还是将最开始的那一件给他换上。虽然月儿是好性子,但是这时都想骂人了。折腾了这么久,还要穿原来那一件,他这是故意刁难人吗?

月儿微微有些不高兴,可是晟崇倒非常有兴致。他怎么能没有兴致?他让月儿一件一件为她换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罗时说的没错,晟崇不太过分在意自己的穿着。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月儿给他换衣服时,不论是她温柔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她淡淡的体香飘进自己的鼻息,都令他的心怪怪的,感觉痒痒的。他承认他迷恋其中,上了瘾。

“嗯,就这样吧。”这一个时辰,月儿累得都站不直了,却只换来晟崇不太满意的一句。

“本王饿了,传膳。”说完,晟崇率先走出房门。月儿则跟在他后面,出门时对上罗时的眼睛,似在问:这就是你说的,他很好伺候?

罗时看出了意思,抱歉地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他也很奇怪,晟崇今天是怎么了?他猜想:也许是因为最近闭门思过,闲得发慌吧,不然平时哪有时间注意这些?

“一个人吃饭太无趣,你坐下陪本王一起吃。”晟崇毫无感情地对身旁的月儿下令。

月儿觉得自己身份不符,可是也不敢违逆,坐到了一旁。她拿起碗筷,可是无意饮食,毕竟心情抑郁,哪有胃口,况且面对的还是晟崇。

晟崇则认为是面前的饭菜不合月儿的胃口,她才吃不下。他突然放下碗筷,

“这些都是什么呀?”晟崇指着桌子上的“粗茶淡饭”问罗时。其实,王府里哪有“粗茶淡饭”,只不过晟崇之前下过令,他一个人吃饭,简单就好,不能浪费。这又是早上,所以只有几块烤饼,一碗清粥,还有简单的两个配饭菜。

“这不都是王爷平时吃的吗?”罗时理直气壮,莫名其妙地回答。

“你平时都是用这些东西糊弄本王的?本王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晟崇反倒生气了。他觉得唐唐一个王爷,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寒酸。以前怎么没注意。

罗时见晟崇有些恼,觉得多说无益。再说怎么能顶撞王爷,就直入正题,“那王爷您想用些什么?属下马上让人去做。”

晟崇本来的意思就是想为月儿做几个可口的菜肴,但是他不知道月儿喜欢吃什么,一时没了主意。他也不好直接问她,那样多没面子。

“你去想。”晟崇一句话,将这个问题扔给罗时。

罗时一愣,满脸懵像。他看看晟崇,又看看月儿,虽然驽钝,但是凭他跟随晟崇这么多年,这么明显的意思傻子也能猜到七八分。

“不知道姑娘的家乡可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推荐给我们王爷尝个新鲜。”罗时平时实在,没想到此时脑子倒变得灵光。

晟崇听罗时这么说没有反驳,心中反倒有些高兴。

“我的家乡?”月儿愣了。罗时不是说他什么都吃吗?怎么挑嘴都挑到越析去了。

“对啊。你去让厨子做些么些菜或者汉人的事物,给本王尝尝,就做你认为最好吃的。”晟崇不太在意地说。

“是。”真是难伺候的怪人,饭吃到一半还要撤换,月儿心想。

从此,晟崇的食谱就有了大变样。这可把后院的大厨子高兴坏了!以前他总是感叹自己空有一身精湛厨艺,却无用武之地。因为王爷对饮食不上心,吃什么都感觉好像是一个味儿,而且翻来覆去就那几样。久而久之,自己都失去了信心。这下好了,他手中拿着罗时新定的食谱,感觉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他看了看,还有好多像是么些菜,还有汉家菜,他不明白王爷怎么突然对这两种菜色感兴趣了,不过,他不关心,因为这些都难不倒他。他即刻命人上街采办食材,而且要亲自上阵挑选最上乘最新鲜的。

晟崇府的人办事都是雷厉风行,一会儿功夫菜色已经大变样。虽然按照王府的训诫,不能浪费粮食,所以仅有七菜一汤,可是月儿看出了,这些菜色都是件件精致考究。

晟崇和月儿又重新端起碗,忙活了一阵的月儿此时也饥肠辘辘,食欲好了些。看着月儿,晟崇吃饭的节奏也慢下来,不再像以前,每餐饭都跟在行军打仗一样,风卷残云几口就算完。而是也像月儿一样细嚼慢咽。

他头一次感觉吃饭也这么有滋味。是菜色的问题吗?之前没注意到自己的厨子做的东西是会这般的色香味俱全。

“这些都是咱们的厨子做的吗?”

“回王爷,是。就是几年前诏王赏赐的汉人厨子。”由于南诏连年征战,很多散落六诏的汉人都成了俘虏,这个汉人厨子也在当列。

“传本王的令。问他要什么?赏。”晟崇感觉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胃口好了,心情也好了。

“属下替他谢过王爷。”罗时也从没见过晟崇吃个饭心情也这么好。这个王府的气氛变得说不出的不同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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