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退下吧!”许后一摆手摒退了左右。
“令仟侯近来可好?”许后这一问,便是要知道令仟侯可安生,是否还伺机谋夺帝位。
“回皇后娘娘,令仟侯府一切安好。”并无异动,这便是许琉婧言下之意了。
心悸这会子好了一些,许后这才从塌上缓缓坐立,才细细瞧了瞧她这个堂妹,赐婚一事,许后心中始终有愧,她的这一位堂妹心有所属她并不是不知,“妹妹瘦了些,可是王府的日子过得不惯?”
“回禀娘娘,妾身一切安好。”许琉婧这话说得有些勉强,自她入侯府第一日起,刘谯与她仅有夫妻之名,而并无夫妻之实,她与刘谯有君子协定,在外却演出了夫妻恩爱和睦如宾的好戏码。虽说至今都是完璧之身,只怕是同孙霍山是再无缘分了。
“妹妹,好生见外,左一句娘娘右一句娘娘的,倒显得生分了,还是唤‘姐姐’吧。”许后觉察到了许琉婧话语间的生分,方才宫人侍应俱在,不好罢了这份君臣礼数,如今只有她二人在殿,便说了这样拉近距离的话,毕竟许琉婧还得待在令仟侯府替她和刘询打探消息。
“是,皇...姐姐。”
“听闻妹妹与令仟侯夫妻和睦,为何至今都未听见好消息?”这‘好消息’当然是指孕育子嗣了,双双皆是年轻力壮,竟育不得子嗣,叫人好生疑惑。
“是...是因为...”许琉婧有言难以启齿。
今晨,令仟侯府
早间,许琉婧为刘谯整理朝衫,那番情状俨然恩爱夫妻。他二人的戏做得倒是挺足。
刘谯身量高大,整理前襟时,许琉婧踮起脚尖才能够得到,如此俊逸英挺的男子,如果不是先遇上了孙霍山,恐怕她也会爱上他的吧。
“若是皇后娘娘问及子嗣一事,你且推作本侯不举便可。”
许琉婧动作一顿,他身为堂堂万户侯,竟主动担这‘不举’的恶名,丧门丧脸,只为叫她在皇后面前不那么为难么!心中对这令仟侯的好感不禁又多了一分。
其实刘谯这样也是为了棠梨夫人,他听闻敬武公主长得不像刘询,怕是有心人一眼就能瞧分明,如此,棠梨夫人所产并非龙胎,乃是大罪,这‘不举’二字便是为了保护棠梨夫人。若是这‘不举’的事儿传开了,帝位便就无望了,不举便就无嗣,江山不可下传,不举之人是绝对当不得皇帝的。只是这争帝位嘛,刘谯早就放手了,他最后悔的就是那时没能抓住许青芙的手,以至于相爱之人不能相见,以至于她在后宫步步惊心。
如今,椒房殿
“妹妹可有难言之隐?”见许琉婧久未答话,许后发问。
“令仟侯,不...不举。”挣扎再三,许琉婧终于将这话说出了口。
许后闻言,望向许琉婧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终究是她害了她的亲堂妹,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夫,她的君,只是她并不后悔。
许后浅捂胸口,心悸又再次发作。
这许后有疾不假,只是许后从前并无心悸的毛病,若要说这毛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要从棠梨夫人为刘谯所伤,再入皇宫那时说起,那会子张婕妤荣宠正盛,而平君虽是刘询结发之妻,但样貌并不出众,才托人从宫外找来了‘香肌丸’,日日塞入肚脐,体生异香,才造就了这番香肌玉骨,只是这香肌丸含有大量麝香,长期服用折损女子肌理,不得怀孕,许后腹中孩子当算是意外,只是这意外且留不得,否则恐会祸及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