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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坚定告别

看电视剧的时候,洹雅一直都好奇,分手的两个人在说过再见、转身分别后,转场黑屏掩盖的剧情究竟是什么。今天,当她自己有过同样的经历后,她终于明白:分手后的两个人会去各自要去的地方,做自己要做的事。

爱情缘起于人的需要,再因人的需要而终结,这未尝不是一种圆满的归宿。爱情终究是要完结的,或因分歧、或因婚姻、或因责任、或因时间,人世间从来没有永恒的爱情,只有人们对爱情永恒的感悟。

回到二姨家楼下,洹雅远远看见陈丁靠在小花园的角门那里抽烟。谢安明原本也是喜欢吸烟的,可是洹雅说她不喜欢,于是谢安明把烟戒了。戒烟的过程挺辛苦,但是谢安明坚持了下来,他说,为了洹雅,他可以做出任何改变。但是谢安明不知道,洹雅从来不希望他为了爱情而改变,洹雅希望他的改变都是为了他自己。

洹雅走到陈丁面前站住。陈丁看着洹雅,把烟拿在手里,神情端肃的问道:“怎么了?”

洹雅看着陈丁手上的烟,轻声说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陈丁点点头,“我知道,可是习惯的事,不好改。”

洹雅也点点头,“是啊,习惯的事,不好改。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陈丁若有所思的望着洹雅,感觉见到的洹雅十分的陌生,虽然他与洹雅似乎从未真正熟识过,可是这样的洹雅让他有种手足无措的紧张。“你说吧,不麻烦。”

“能帮我送他去火车站吗?他应该还在冷饮店,你去那里就能找到他。”洹雅试着微笑,却笑不出来,“我给他买了五点的车票,麻烦你陪他多等一会。”

“你……”陈丁拿起烟猛吸了一口,随即慢慢吐出,他看着洹雅的目光从自己的脸上飘向别处,心中涌起的疑问一一有了答案。“你不去送他吗?”

“我给他的伤害已经足够了……”洹雅微微叹气,“辛苦你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事要忙。”

“需要我跟他聊聊吗?”陈丁从旁边的栅栏上拿过一个小巧的烟灰缸,把烟熄灭。

“随便吧,他可能不太愿意闲聊。”洹雅感觉头疼,想要休息。“我先上楼了,你回来后去找我,我请你吃晚饭。”

陈丁还想说点儿什么,可是望着洹雅已显疲态的背影,他的心中一滞,话留在了心里。

蓦地,洹雅突然停步转身,“对了,别让他抽烟。他戒烟很久了。”

回到二姨家,洹雅回到书房,她从书柜里取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读了起来。

“她不是个怯懦的人,可是在感情面前,她心中蕴藏的卑微却如同她对爱情的向往一般厚重。‘爱吗?抑或不爱?’无论哪一个答案都足以摧毁她对他深种的几近虔诚的情谊。可惜,有生之年,她终是没能剖白自己的心事。于她而言,或许没有答案才是最好的答案,至少她留给自己的,是一片可以任其遐想的天地,在那天地间,她拥有的一切都因为没有结论的未来而充满神秘的生机。可她,到底是个对感情认真的小女人,所以,当她走到生命的尽头,在割断了所有与生相携的前尘往事后,她给他留下了一封书信,信中只有简单至极的一句话:你,有没有爱过我?若是旁人,或许这一问便会成全一段悱恻缠绵的爱情往事。然而,他到底是他,是她倾尽一生暗暗相许、相认的他。他不但认认真真的给出了答案,还将世人无尽的美好期许都打散,徒留下她落寞孤寂的身影在世人的回忆中形影相吊。‘我当真未曾爱过。只是你,与其他人总是不同的。在我心中,你有一方天地,那天地间是只属于你我的际遇。绝非爱情,只是灵魂完整的另一种形式。’后人再谈起他们二人,终是难解无尽的怅惘,因为她的暗自执着,因为他的莫名理性。或许,她爱上的,不过是她自己的爱情;而他否认的,恰恰也是他自己的爱情。这两个人,终究是因为爱自己更多一些,而错过了彼此相爱的可能。”

洹雅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段文字,因为这字里行间流露的无奈和伤感都敲击在了她脆弱的神经上,一下一下痛的苦涩。以前读到这段故事,洹雅只觉荒唐可笑,两个人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简简单单的生活里根本没有那么多曲曲折折的桥段。可是现在再读这段故事,洹雅终于明白,离爱情最近的距离,或者是初见的刹那,或者是分别的瞬间,所有与爱人相守厮磨的时刻反而都是在背离爱情的方向上越走越远。爱情给人的确信不疑是短暂的,爱情带来的未知猜测才是永恒的。洹雅想要流泪,因为一颗心紧紧抽搐着,疼痛无以复加。这疼痛使她困惑,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伤悲究竟是在祭奠错过的爱情,还是固执的自己。

如果今后的日子注定会有一个略显悲情的基调,洹雅希望这一曲安息灵魂的旋律能够慢下来,至少给她一些寻回坚强的时间。洹雅不敢流泪,她害怕支撑自己的气力会因泪水而消弭。未来的路还很长,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一个人走,洹雅希望自己可以走的坦然、走的洒脱、走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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