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都皇城的各宫娘娘,无不是一大早就起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唯独普善宫的齐妃娘娘,一早去了西台阁看望了二王妃珠华,到过了晌午才离开。这位齐妃娘娘和二王妃原本没有什么交集,但今日她却十分想去看看那位守活寡的二王妃娘娘。
只因为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今日是皇帝太叔岚廷的生辰,但这对齐妃和珠华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对她二人来言,今日这个日子,无非是提醒他们十年前的今日,他们所遭遇的痛苦和变故。
从西台阁出来之后,齐妃就一直有些出神,她随同的任嬷嬷见其他宫中的佣人都来去匆匆紧赶慢赶,眼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再过些时候皇帝的寿诞就要开始,可自己这位主子却还是慢悠悠的,心不在焉:“娘娘,我们赶紧回去吧。”
齐冉还是怔怔的,眼睛落在前方的地面上:“同样是守活寡,她为何如此淡然?”
听齐冉这样随口一说,任嬷嬷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也顾不得主仆之分,狠狠拽了拽齐冉的衣服,附在她耳边道:“娘娘,你可不能在犯糊涂了,这话说出来,是要杀头的。您不考虑自己,也要想想小殿下。”
皇城里处处都是眼线,但任嬷嬷知道,齐冉之所以现在如此放肆的说出这一句话,一来是西台阁地处偏僻,二来还是因为背后那个人的庇护。
这些年,齐妃和三王爷虽然少有交集,但任嬷嬷知道,三王爷是很关照普善宫的。
皇帝的寿诞在日落时分准是开始,由于是后宫设宴,所以参加宴会的大臣都被允许可以携带自家的家属赴宴。太叔岚廷还没到,他身旁妃位上慧妃、庄妃都已经在座,慧妃的独子三皇子太叔尧锦现在和二皇子太叔干将一起在东海带兵;而庄妃则育有四公主太叔琳琅。四妃之中还有黛妃和齐妃没有到场,齐妃的父亲乃工部尚书齐禀宣,他已经在场,正和国师瑞安一起有说有笑;而黛妃黛倾城此时其实已经到了,只是她却迟迟没有进殿来,而是远远的站在设宴宫殿侧面的花园里,她红妆粉黛,精致勾勒的眉眼让她看上去面若桃花,一身华丽的裙装让她看上去像一尊华丽的装饰。这时一个宫女从她张望的地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边喘着大气一边猛眨眼睛。
黛妃这时不加掩饰的欢喜起来,她整了整衣衫,急匆匆朝设宴的宫门处走去,没走到几步,她便看见了那个在众人簇拥下翩翩而来的身影,她赶忙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嘴角擒着笑,与身旁的宫女小桃说起话来。
这时,簇拥着那男子的群臣也看见了着抹艳丽的身姿,众人纷纷行礼,黛妃这才惊觉似的看向群臣中那位唯一挺着身子的人,她微微抚了抚身,脸上的桃花开得更红了:“王爷。”
太叔毅在美人直勾勾的注视中温和的笑了笑,二人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中来到了殿内。
礼部尚书张咸平的儿子张艾辅、户部尚书都克萨的孙子都隋凯、刑部侍郎阮汕威的儿子阮臣杰三人年纪相仿,平日里就走动频繁,加上几人的位置隔得也近,眼下正站在一起闲聊,在黛倾城和太叔毅出现时,他们和周围的人一样,朝那边匆匆的行了礼。少年意气,对太叔毅的权势并未提起兴趣,反而红颜美色更能引起他们的共鸣,都隋凯不由感叹道:“黛妃娘娘真是国色天香啊……”
“嗯。”阮汕威赞同的点了点头,若是换了平日,张艾辅也会附和几句,但今日他却用手肘撞了撞身边都隋凯的胳膊,道:“说起来,最近我们家也来了位美人,看……”
都隋凯和阮汕威都随着张艾辅的视线看去,只见在礼部尚书张咸平的夫人张氏此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身旁有一个女子,背影还算婀娜,只是背对着他们,也看不见样貌。
张艾辅低声唤道:“表妹!”
没人搭理他。
他提了提嗓子,又唤道:“玲珑表妹!”
此时那婀娜的背影总算听到了张艾辅的召唤,身子没有动,头微微扭了过来,但正是这半掩的姿色,却让旁边等着看好戏的两人都着实摒住了呼吸。
那女子,没有黛倾城的浓妆粉黛,但却已经流露出数不尽的风姿绰约,而且她的面容上,还带着他们年轻人喜欢的清纯,那一回眸,仿佛一阵春风,带着花香。
“诶张艾辅,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个表妹?”都隋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抹背影,问到。
张艾辅得意的笑了笑,道:“这是我老家长大的表妹,最近来朝都省亲。怎么样,漂亮吧。”
“嗯。”都隋凯点了点头:“恐怕名冠青石的二姬也不过如此。”
三个少年聊得津津有味,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眼看宴席就要开始,但太叔岚廷却迟迟没有出现,一同缺席的还有妃位上的齐妃娘娘和五皇子太叔祁宣。
太叔毅站在宫殿中央,突然有些烦躁,他微笑着对身旁围绕的群臣说到:“各位大人先就坐吧,皇兄不一会儿就要来了。”
说完,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群臣也都听他所说,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还都默契的招呼自己的家人安静下来,一时间宫内突然就寂静了起来。太叔毅坐在位置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的余光却撇着妃位的那个空座。
初次进宫的阮玲珑对这情况十分好奇,倚在李氏耳边低声问到:“姑母,这是怎么了?”
李氏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话。阮玲珑一对漂亮的杏眼就不由自主的那温润的三王爷瞧去,只见他眉眼间都是和悦,看不出半点端倪。
过了许久,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殿外响起,打破了沉寂:“陛下到!”
众人此时纷纷下跪接驾,太叔毅朝殿门看了一眼,只见太叔岚廷笑嘻嘻的从外面走进来,怀里抱着五殿下太叔祁宣,身边的齐妃只施了淡妆,穿着她最喜欢的杏色锦袍。
齐妃嘴上擒着笑,手拉着自己儿子的胳膊,眼睛却迎上了那个朝他看来的人,太叔毅皱了皱眉毛,移开了视线。
“众爱卿平身!”太叔岚廷走到龙椅前,将太叔祁宣放在自己腿边,待众人起身后,他打量了一圈,赴宴的名单他大致看过,到场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他点了点头道:“都别站着了,入席吧。”
刚才皇帝身边的太叔祁宣也在殿内扫射了一圈,他此时人在龙椅旁,居高临下,到场的人他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很失望的撇了撇嘴,低声道:“大姐不在,宇文先生不在,没劲。”
皇帝听到他的抱怨,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你大姐和宇文先生此刻正在西荒,怎么,宣儿想他们了?”
太叔祁宣点点头,皇帝道:“诶,宣儿,这不是还有你三叔吗,你不是最喜欢你三皇叔了吗。”
太叔祁宣扭过头,见太叔毅正在自己的位子上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太叔祁宣冲他做了个鬼脸,就将头扭开了。皇帝看后哈哈一笑,赏了他一块糕点。
太叔毅却还是笑盈盈的,他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段时间,三弟命人寻遍青石大陆上的稀世珍宝,得到了这块巨通血玉,今日皇兄寿诞,三弟将这块巨通血玉献给皇兄,望皇兄圣体安康,也望我南国国泰明安。”
皇帝的贴身太监富贵赶忙跑下台阶双手捧起盒子献给皇帝,众人见状皆跪地附和:“祝皇上圣体安康,南国国泰明安。”
太叔岚廷听到巨通血玉时,就已经站了起来,此时迫不及待的从富贵手上接过了这块巨通血玉,他小心的捧在手上,十分爱惜的抚摸着。然后抬头和太叔毅对视,两兄弟眼中难得重现了彼此才懂的默契——这块血玉原本是南国开国皇帝太叔青河所配,当时南国还叫风洛,风洛国君太叔青河在和央国一战中重伤身亡,他的这块玉佩染了他的血后,变成了一块血玉,这块血玉被当时的一名央国大将夺去当作了战利品。也因为这个原因,从那之后,巨通血玉的故事在南国一直是一个禁忌,久而久之也被众人淡忘了,但太叔皇室中却一直流传这样一个说法,能找回太叔青河的巨通血玉的人,就能稳坐皇位,永保江山。
所以此时,也只有太叔岚廷和太叔毅明白这块巨通血玉的意义,太叔岚廷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他将血玉放在手中不停的摩挲,他笑到:“三皇弟有心了,这块血玉,朕很喜欢。”
太叔毅道:“只要皇兄喜欢,三弟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好一副兄弟情深,太叔岚廷方才的激动已经渐渐淡去,心里不由冷笑,若是以前,他得到这块血玉会是如何的欣喜,而此时太叔毅肯将这块血玉献给他,不过是因为他不屑,他甚至不屑于这块对太叔皇族有如此重要意义的、沾了先祖血液的巨通血玉。
“哼,我到真相知道,这个天下还有什么是你太叔毅能瞧得上眼的。”心里这样想着,他不由笑得更深了些,而此时音乐声起,第一支歌舞已经上演,同时国师瑞安已经走了出来,手上也捧着一个大盒子,太叔岚廷却止住他:“停。”
一声令下,歌舞戛然而止,瑞安也诧异的停在自己的席位前,听太叔岚廷道:“以往每年朕的寿诞,三弟都会搜罗各方至宝来取悦朕,今日朕也要送三弟一样东西。”
瑞安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舞姬已经退到一旁,瑞安看了一眼太叔毅,见他正盯着笑盈盈的皇帝,没有搭理自己。半响听太叔岚廷道:“想来想去,三弟你衣食无忧又已经位高权重,恐怕寻常宝物也难以入你的眼,不过我看三弟你却实在是缺了一样东西。”
太叔毅十分讨厌自己不能掌控的时候,比如现在,太叔岚廷到底要做什么,他不由笑到推辞:“为皇兄寻觅稀世珍宝是臣弟的一点心意,若是皇兄连这也要和臣弟算清楚,那臣弟也无颜面在做这个三王爷了。”
太叔岚廷哈哈一笑:“三弟不要推辞了,都说长兄如父,今日这件事,兄长我早应该替你做主了。”太叔岚廷说完看向在场众人,他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今日到场的都是朝中重臣,所带家眷也都是各自家中至亲,我看有好几家的闺女都出落得十分标志,三弟你也早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今日就在此,选一位册立为王妃吧。”
众人包括太叔毅在内,在听到太叔岚廷的话之后都十分的吃惊,太叔毅一向温润的脸上难得见到一丝不悦,他压着嗓子道:“皇兄,还请您收回成命。”
了解太叔毅的几个大臣,都捏了一把冷汗,他们的王爷虽然看起来温润如玉,但骨子里却完全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之所以一直以来对太叔岚廷有礼有节,不过是因为对方没有触及他的底线。但太叔岚廷这一次竟然将想要插手太叔毅的婚事,这只披着羊皮的老虎,不知道会不会就此翻脸,如若那样,那可就要天下大乱了。
太叔岚廷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用“君无戏言”来压太叔毅的能耐,只好退一步道:“你看你,一说到婚事还像个孩子一样抵触,这样,我们姑且先看看,万一有人能入三弟的眼呢?”
这时候慧妃笑了笑,圆场到:“我听说这次皇上寿诞,好些公子小姐都准备了才艺要献给陛下,不如我们一边用膳,一边看看这些孩子的表现。”
她说完,一直坐在慧妃身侧的四公主太叔琳琅站了出来,她说:“父皇,以往大姐在时,都会为父皇献上鞭舞,今日女儿替姐姐为父皇准备了一个新节目。”
太叔岚廷笑到:“好啊,表演来看看,看看是否能取悦你三皇叔。”
“陛下您说什么呢。”庄妃有些不悦,场内许多大臣也不由摇了摇头,作为一国之君,居然说出让自己女儿取悦自己弟弟这等胡话,实在太过荒唐。
太叔岚廷到不在意,反而比刚才更加自在,太叔琳琅有些尴尬的走到场中,她和铿锵刚毅的太叔千落截然不同,她自小就在庄妃身边长大,受尽娇宠,她所表演的也不过是一只谈不上惊艳的独舞,但好在她开了头,便有各家的子女敢于上来献艺。一时间殿内琴声歌声、舞姿拳法皆有人展示。众人在欣赏之余,也渐渐忘记了方才的尴尬。
太叔毅自打宴席开始心中就十分烦躁,此时坐在席上喝酒,许久也没有大臣敢来骚扰他,这时候,场内走入一个妙龄少女,唇红齿白目光炯炯有神,她走路时脚下带着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姑娘是个练家子。
她先是冲太叔岚廷行了礼,听富贵太监对众人介绍到:“这一位是端木大人的千金,端木蕤小姐。”
——军机大臣、兵部侍郎端木辉的千金,这位端木大人近来是三王爷坐下的常客。只见端木蕤挑眉一笑,脸上带着自信:“陛下,都说大公主武艺高超,一身鞭法更是使得行云流水,往年也有大公主将鞭法改编成舞献给陛下的先例。不巧,我所擅长的兵器,也是鞭法,今日也要用长鞭为陛下表演一曲。”
“好。”太叔岚廷点点头,这时就见端木蕤招了招手,有几个宫人抬着一排编钟走入殿内,在宫人布置至于,端木蕤走到了太叔毅跟前,她道:“王爷,您还记得这条九节鞭吗?”太叔毅抬眼看了看她所指的,正是她所配的腰带,那是一条银色的腰带,看起来质地很硬,但很少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一件兵刃,而且还是铸剑崔家的铸剑大师崔离岸所铸的九节鞭!
太叔毅当然认得它,因为这条九节鞭,就是太叔毅赏给这个丫头的。他温和的笑起来,点了点头,嘴里说着:“下次别再这样了,宫里不许佩戴兵器的。”
端木蕤怔了怔,她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好在这时候她表演所用的编钟已经装置好,她抚了抚身子,一转身回到了场地中央。
这时候,就见她下意识的往自己腰上摸去,但这个动作只进行到一半,她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太叔毅,然后放下了准备抽出鞭子的手,在场内巡视了一圈,最后走到殿前道:“黛妃娘娘,能否借你的披帛一用?”
黛妃看了看自己挽在臂上的金丝祥云绣花披帛,十分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端木蕤接过长长的披帛,嘴上重新挂起得意的微笑。这时候,就看她双手一前一后抓住了披帛的一端,然后腰身一扭,双手前后用力一转一紧,那软软的披帛顿时纠缠成了一条红色的鞭子,就看她往后下腰,手臂朝那编钟一甩——“嘭”的一声脆响,铿锵有力,起势之后,就见她整个人在编钟一角舞动起来,手中披帛变成敲打编钟的器皿,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击打出气势恢宏的乐章,而后听她口中唱到:身若葳蕤入寒霜,秀比红梅,偏在雪中藏,惊鸿一舞梦也罢,也算是香了那寒的霜,扰了那雪一场……
她载歌载舞,时而铿锵有力时而弱柳扶风,表演得是淋漓尽致,众人看得啧啧称奇,太叔毅也不由将这一场表演仔细看了看。一曲作罢,端木蕤漂亮的脸蛋上已经挂着些许汗渍,这在众多脂粉中却是别有一番风味,方才还在谈论张家表妹的几个少年也不由被这位出尽风头的端木蕤所吸引,一时间大家都在称赞这位文武双全样貌姣好的端木姑娘。
“嗯,好,可惜千落不在,否则你二人真该就这鞭法好生讨论讨论。”太叔岚廷狠狠的把端木蕤夸奖了一番,端木蕤退下之后,好一会儿都没有别的人上场表演,像是要避开她的风头,于是便是宫里舞姬,表演寻常歌舞。坐在席间的张艾辅不由有些无聊,他眼珠一转,对自己身旁的表妹说到:“玲珑表妹,你不是也会弹琴吗,你也去吧。”
他本来是随便说说,谁知道阮玲珑在舞姬的乐声停下之后果真站了起来,她本来只是张咸平的侄女没什么身份,所以张家也没有让她提前准备才艺,不过是张氏喜欢她,才听了她的请求带她来长长见识。她这一出场,整个张家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乡下丫头,得罪在场哪一位他们可都吃不消啊。
太叔岚廷很好奇的打量这这个陌生又标志的丫头,刚才的端木蕤算得上标志,但算不上美人,而眼前这个,以她的美貌,其实不需要什么才艺已经够取悦人了。
这时候连富贵太监都没搞清楚对方的身份,迟迟没有说出她的来历,阮玲珑扶了扶身子自荐到:“小女子阮玲珑,是张大人的侄女。”
“哦。”太叔岚廷面对美人,十分和颜悦色:“那你有什么才艺啊?”
阮玲珑笑了笑,道:“小女子的琴棋书画,实在都比不上刚才献艺的各位,但小女子有一个本事,是诸位都办不到的。”
黛妃对这张脸十分的不满,语气不屑道:“这么大的口气,是什么我们都办不到的?”
阮玲珑笑道:“我会讲笑话。”
“哈哈哈……”此话一出,已经逗乐了不少人,众人都以为这个漂亮姑娘脑子有问题,谁会在这样的场合来讲笑话?
阮玲珑却微微一笑:“而且我说的笑话,肯定会逗乐每一个人。”
“哦?”太叔岚廷颇有兴趣:“那若是有谁听了你的笑话没有笑,又怎么说。”
阮玲珑娇娇的扭了扭脖子,道:“那我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太叔岚廷摇了摇头:“真是好大的口气,那你就把你的笑话说出来,若是有人没笑,可就真是欺君之罪了!”
阮玲珑道:“回禀陛下,我讲笑话有个规矩,就是每一次只能说给一个人听。但不管是谁,听了都一定会笑的。”
“这是什么规矩,你且上来说给我听听。”太叔岚廷如此说着,富贵却在一旁道:“陛下,小心她图谋不轨。”
太叔岚廷道:“那你就先给富贵说,富贵,你给我忍住别笑啊。”
富贵领旨,走到台下,众人就见阮玲珑附在富贵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富贵果然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太叔岚廷好奇起来,又让她对国师瑞安讲了那个笑话,果然,瑞安听见后也哈哈哈的大笑不止,而后她又分别给别的几个大人讲了一次笑话,他们都无一例外的笑了出来。
而后黛妃不削的白了她一眼将她招到身边,谁知,在她说完之后,黛妃娘娘也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在场没有听到笑话的都跃跃欲试十分好奇她到底说了什么,而太叔岚廷再也按耐不住,找她过来,道:“你也来给朕讲一讲。”
阮玲珑应邀,走到太叔岚廷身边,跪在地上低语道:“陛下,您只要笑,我就能让三王爷娶我。”
太叔岚廷转了转眼珠子,然后果真笑了起来,随后对她道:“果真有意思,三弟,你也听听她说的笑话。”
方才发笑的众大臣都紧张的看着那个女人,他们嘴角在笑,但眼睛里分明是惊恐。就看她盈盈走到了太叔毅跟前,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太叔毅温和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安抚人心的笑容,太叔岚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好,你这个绝技,朕服了。朕要赏你。”他自顾自的想了一会儿,转而对太叔毅道:“三弟,你说赏她点什么好?”
太叔毅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他看了一眼跪在前面的阮玲珑,道:“不如,就把她赏给臣弟吧。”
众人一听,皆是惊讶不已,妃位上的黛倾城更是惊讶得站了起来,而她对面的齐妃也同样脸色惨白,连太叔岚廷都愣了一会儿,好久才笑道:“好,难得臣弟有这份心思,准了!”
阮玲珑跪在地上低声谢恩,而她的额头已经微微渗出了汗渍,方才她所说的根本不是什么笑话,确是他们每个人不得不笑的一句话。
“富贵公公,我是三王爷派来的人,劳烦您配合我,笑一笑。”
“国师大人,十年前的今日,您没有及时将齐妃入宫的消息告诉王爷,您以为他知道了,会如何?”
“黛妃娘娘,当时三王爷将您安插入宫,这件事,他恐怕还不想公开吧。”
她回忆着方才自己所说的话,若非是在这个场合,恐怕她已经死了一万次了,她不由看了看太叔毅的方向,发现他也正擒着笑容看着自己,此刻太叔毅耳边,还反复揉捏着这个女人刚才所说的话:“三王爷,我知道幽冥赤血的下落,你若也想知道,就像陛下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