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秋菊这一发狂,教室里顿时又陷入到死一般的安静当中。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马阎王如此疯魔,毫不顾忌形象,就犹如一只被人抢了肉包子的疯狗。
只不过,他们所受到的惊吓,却还远远的没有结束。
啪——
一声脆响。
正扑向李林的马秋菊就好像一只在半空被击中的排球,身子刚刚前冲,就猛然间一个变线,朝着相反的方向摔飞了出去。
紧接着,所有人耳中就响起了一阵桌椅被撞到的稀里哗啦声,等在定睛再一看,就见到马秋菊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地上,旁边还有几张被撞倒了课桌椅子。
嘶——
看到这幅画面,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曾几何时,马秋菊就是一座压在三年七班所有学生头顶上的大山,没有人敢于触犯她的禁忌,也没有人敢于忤逆她的意思,甚至都没有人敢于与她对视一眼。
可现如今,班级里那个最窝囊,最废物,平常任谁都可以去欺负两下的李林,却是做出了一项超乎所有人想象极限的壮举。
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眼见马秋菊吃亏,郑欣几个平常在班里耀武扬威惯了的小太妹,这时候也都再没有了往常的嚣张气焰,全都呆呆的愣在了当场。
归根结底,她们也只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而眼前发生的一幕,则早已经超出了她们的理解范畴。
教室里的氛围无比凝重。
在这一刻,就连四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禁锢住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双双呆滞的双眼,目光无一不落在倒地的马秋菊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
“呃……呃。”
一声轻微的呻/吟,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紧跟着,趴在地上的马秋菊一阵挣扎,慢慢站起了身。
她跌出去这一跤虽然很疼,但因为力道不是很大,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上的伤害。
只是此刻,她内心当中所承受的痛苦,却是要比身体承受的,大了不知道多少万倍。
刚刚这一幕,已经让她在全班学生面前丢尽了颜面,威风扫地。
从一个不可一世只手遮天的主宰,沦落成被打下了神坛的扑街货,这样的心里落差,已经几乎让她全方位的心理崩溃。
此时的马秋菊,内心当中除了愤怒,就只剩下要把李林生吞活剥了的恨意。
“反了,反了,造反了……”
直勾勾的瞪视着李林,马秋菊嘴唇发青睚眦欲裂,恨恨的从牙齿缝当中,一字一顿的挤出话来。
下一秒钟,她突然仰起了头,扯破嗓子厉声的尖叫咆哮道:“造反啦!杀人啦!李林杀人啦,快打电话报警,快叫警察把这个无法无天的畜生给我抓起来!”
一边疯狂叫喊,马秋菊一边手舞足蹈的在教室里上蹿下跳,状若疯魔。
一众学生见此情形纷纷起身离开座位,龟缩到墙角,生怕被这发了疯的婆娘给波及牵连。
众人一脸忐忑的盯视着马秋菊,时而又偷偷瞄上几眼李林,眼神中全都是无比的震惊和慌乱。
李林仍旧是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他将受伤的左手平放在身前,右手负后,脸上既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其他学生的那种惊恐慌乱。
刚刚所发生的情况,在他眼里就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像是驱赶了一只不断在耳边嗡嗡的苍蝇。
然而,此时他的内心当中,却并非如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波澜不惊。
终究还是大意了,李林心里暗想。
在仙界那种什么事都以实力为尊的地方呆惯了,乍一回到地球,他的角色定位多少还有点转变不过来。
刚刚光顾着痛快解恨,竟然一时不注意扇了马秋菊一巴掌。
这女人就算有千般不是万种罪过,毕竟身份还是三年七班的班主任,如此一来李林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就算原本有理的事情现在也变得没理了。
马秋菊这么一折腾,尖叫声顿时冲破教室,传遍了整个教学楼。
片刻之后,只听走廊里脚步声嘈杂,滨才高中的校长慈伯阳和许多没有课的老师,呼啦一下就都闯进了出事的三年七班。
“瞎吵什么,给我闭嘴!”慈伯阳推门而入,冷着脸就是一声呵斥。
学校毕竟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像马秋菊这样跟疯子似的大喊大叫,如果传到外面,那影响是相当恶劣的。
所以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就压住场面。
马秋菊一见慈伯阳到来,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她刚刚也只是一时怒火攻心才失去了理智,现在见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老师,整个人也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马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慈伯阳在教室里环视了一圈,皱眉朝马秋菊问道。
而马秋菊听到问话,顿时就露出了一脸委屈的神情。
她就好像一个被抢了男人的农村泼妇,上前死死拽住慈伯阳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开始哭诉起来:“呜呜呜,校长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都快让这些学生给欺负死啦!”
见马秋菊这样,跟在慈伯阳身后进来的一群老师脸上,则都不约而同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情。
在滨才高中,慈伯阳和马秋菊二人之间的那些绯闻,可早已经在私下里被传的路人皆知了。
“你先不要哭,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是哪个学生这么无法无天,竟然敢欺负老师,还翻天了不成?”慈伯阳拍了拍马秋菊的手,一边开口询问,一边不着痕迹的将被抓住的胳膊挣脱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个校长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的。
而马秋菊一听说慈伯阳要给自己撑腰,那股校长跋扈的气焰顿时就又一次窜了起来。
她抬手点指着对面的李林,一脸激愤的告起了刁状:“是他,就是他,就是这个小畜生,他偷同学的手机还毁坏公物,我说他两句,他就,他就,他就打我。”
“他当着全班学生的面打我,我这个老师,是没有脸面再当下去了,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马秋菊嗓子一开,又再一次的尖声嚎啕了起来。
“岂有此理!”
听完了马秋菊的告状,慈伯阳的脸色顿时一沉,以一种蛮不讲理的态度高声咆哮道:“简直太不像话了,我们滨才高中竟然还有这样无法无天的学生,开除,必须开除,立即将这个害群之马给我开除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