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不才,今日忝收陆小二为徒,万望各位做个见证。”林冲端着酒起身。
陆云心里一喜,林冲当众宣布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本来以为只是默认了口头上占个便宜,没想到林冲居然正式的认了他的这个身份。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陆云心里都很欢喜,这样一来梁山上这些人都知道他是林冲的徒弟,他的地位将会提升不少。
果然一众头目看陆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连杜迁宋万目光也重视起来。王伦眼里带着些莫名的神色,微笑的看着陆云。
简单行了拜师礼,陆云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之前周围冷淡的人这会都熟络起来,攀谈着吃酒。
陆云望着林冲,心里感激之余不免豪气丛生,心道:“今日得你提携,来日定有厚报,到时你绝对会庆幸现在所做的决定。”
席散后王伦留下陆云。二人漫步后庭,王伦笑道:“今日小二得林教头收为弟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当是可喜可贺啊。”
“多谢头领吉言!”陆云道。
王伦忽然转头道:“小二今年多大?”
陆云道:“二十有二。”
王伦道:“我长你几岁,既然如此,你称呼我兄长即可,叫头领太生分了!”
陆云心里一动,王伦居然如此示好,莫非是借自己拉拢林冲。他转念一想,这样倒是好事,王伦现在毕竟是梁山老大,和他关系越近越有利。
当下不迟疑,叫道:“兄长,小弟有礼了。”
王伦满意的点头,说:“林教头要取投名状,待他取来投名状,我便推举他做梁山大头领,到时贤弟也必有一席之地,有了林教头和贤弟,梁山定能更好发展。”
陆云吃惊道:“兄长何出此言?”
王伦这番话有点出乎他的意料,陆云本以为王伦是嗅觉灵敏,想拉拢林冲巩固自己的地位,但这话明显不是这意思,而且听这话,王伦像是有离开梁山的打算。
王伦道:“我却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受气合着杜迁宋万落草,得柴大官人资助聚集起这许多人马伴当,我自诩没几分本事,杜迁宋万武艺也只平常,长此下去梁山也走不远矣,幸得林教头上山,他乃八十万禁军教头,统领这梁山自十分容易,我何必将梁山断送在我手里呢!”
陆云听言心里直愣愣的,他没想到王伦居然是这么磊落的一个人,水浒里把王伦写成一个心胸狭窄贪生怕死的自私小人,不曾想居然是一名真汉子。
王伦见陆云不说话,叹了声道:“我早有此意了,这几年虽在山上为寇,却也不丢经书,每每想到自幼寒窗苦学却不得志,心里隐隐作痛。昨晚与你交谈之后我思来想去,决心下山奋读诗书,参加明年贡举,若能得解从此平步青云!”
陆云张口结舌,心道在北宋这个时代,就算取得功名也没什么用,官场黑暗腐败,哪是那么容易平步青云的。况且现在已是北宋末,过得几年天下大乱,进了官场又有何意义?
不过自昨晚听出王伦功名之心未泯,陆云也有了心理准备,当下叹道:“兄长既有此志,小弟自无话可说,只愿兄长摘得锦标归!”
接着陆云就看到奇异的一幕,王伦头顶之上本是赤红光芒,突然红芒凝实,里边透出青光来,只是一会儿,王伦顶上的红芒便褪去全化成了青芒,尽管青芒很淡陆云却感觉比红芒要炽盛得多。
王伦的命格提升了?陆云若有所思的想着。
一夜之后天明,陆云依旧随林冲下山。这一天比较重要,因为水浒中比较著名的青面兽要登场了。
昨夜王伦的话给陆云定了心神,林冲要是做得梁山大头领,陆云必水涨船高,到时按着他的计划来,梁山定焕然一新。等晁盖七星聚义劫了生辰纲来梁山,恐怕也得靠边站,至于黑三郎宋江,更不会有他什么事了。
风雪停了两天,梁山道上已经有人行走。陆续过了一些孤单的客商,林冲一点劫道的意思都没有,陆云不免郁闷,人多也不劫,人少也不劫,林冲到底在等什么!
直至中午,陆云瞧着残雪初晴,日色明朗,想着杨志应该快来了。
果然林冲蓦然一动,将插在雪里的长矛拔了出来。
陆云拿眼望去,只见苍苍茫茫的一片银白色,根本看不到人影。过得一小会,却见远处雪坡下,转出一个人影,往这边慢慢过来。
雪地里的人没多时就及近前,只见此人披一条段子衫,青巾遮面,头戴一顶范阳毡笠,腰间挎一把佩刀,挑着一副担子在雪地里健步如飞。
果然是一条好汉!陆云远远望着就知青面兽武功了不得,平常人在雪地里空手徒步都深一脚浅一脚,这杨志挑着重担如履平地,不愧为梁山排名前二十的好汉!
此时杨志离林冲不到十丈远近,他的嗅觉也不一般,察觉到林冲的存在立时停下脚步。
“候你多时!”
林冲将长矛一踢,化作利箭往杨志射去,他人随矛动,踏雪无痕般往前掠去。
“啊呀!”杨志急忙撇下担子,从担子上抽出朴刀,往前迎战林冲。
陆云见着眼前两人交手风雪大作,心里骇然的同时连忙远离风雪,他现在武艺才入门,在两大高手面前什么都算不上,离得近了被波及都受不住,只能往后避一避。
两人斗了有一刻钟依然不分胜败,杨志收手往后跳出战圈道:“哪来的泼贼,拦俺道路作甚!”
林冲抖了抖长矛,说道:“好俊的功夫!”
杨志怒道:“干你个鸟人甚事!快些让出道来让俺过去!”
林冲道:“林某占山为王,今日拿你试刀,好不容易等来你一个,怎会轻易放你过去!”
杨志大怒,提起朴刀欲要与林冲再战,忽然听得一声疾呼。
“敢问可是杨制使!”
杨志一惊,转头看到右边一道人影奔过来。
林冲也是微微惊讶,他将长矛插在地上,看着奔过来的陆云。
陆云深知自己不阻止两人又要昏天黑地地打下去,杨志并不是外人,他可是陆云要拉拢的一员猛将,岂能放他在这里和林冲鏖战。
“哪个认得俺?”杨志望着陆云说道。
陆云到了两人跟前,先朝林冲施礼,再向杨志行了一礼,对林冲说:“师父,这位好汉乃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杨志杨制使,江湖绰号青面兽。”
然后又对杨志道:“杨制使,与你交手的这位是我师父,江湖人称豹子头的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杨志道:“你如何认得俺!”
林冲也诧异看向陆云,他不知自己徒弟还认识这等人物。
陆云笑道:“小可本是东京人氏,数年前杨制使还在东京之时便知名声,于街头见过杨制使风采,是以今日一见便认出制使来!”
杨志恍然道:“原来如此,却是个旧乡人。”
陆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与师父以为寻个强人,不想是杨制使,却是个误会,也是个缘会。”
杨志脸色舒缓,点头道:“俺正想拦路这人如此豪强,在江湖应有名号,原来是林教头,幸会幸会!”
林冲笑着和杨志交谈,两人互相道出经历,这才知同为天涯沦落,不免惺惺相惜。
杨志这时已揭下面巾,他生得相貌堂堂,只是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颇有些狰狞。陆云望去,杨志头顶青光凝实,竟与林冲差不多,看来这命格也十分硬实。
雪地冰凉,陆云正要提议回山寨相叙,杨志听到林冲着落投名状,笑声说:“原来是这事,之前在路上碰到一伙土贼打家劫舍,俺急着赶路便没理会,估摸着那伙贼鸟稍后便从此经过,到时只需将他们拿下,投名状便可完成!”
林冲道:“有此等好事!”
杨志道:“到时兄弟只管看着,看俺施展手段。”
三人就地等着,林冲与杨志交流些棍棒枪法,陆云在雪地里冻得发抖,下午有风过来了,他单薄的身体实在是受不了。
等到黄昏,陆云本以为杨志猜测有误时,忽听一阵马蹄声响传来。
“来了来了!”杨志欣喜,提起朴刀来。
陆云望去,只见远处雪坡下拐过一片黑影,却是十余骑士踏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