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诚心悔过须知回头是岸,我佛慈悲紫竹林养慈悲性你二人可愿意?”
白蛇感恩叩谢:“谢大士慈悲,弟子谨遵法旨。”
自此一鱼一蛇便被观音菩萨收入净瓶,带回紫竹林投放于莲花池中修身养性。青鱼惦记着白蛇的伤,于是心疼道:“被那捆龙索束上便是神仙也要伤三分,你道行尚未足千年恐伤及根本,这莲花池的水有助你疗伤,快去打坐,我为你护法。”
白蛇闻言莞尔:“这莲花池内修行那里还需要护法,青哥莫草木皆兵。”
“是是是!娘子说的有理!是为夫多心了。”青鱼的语气颇为宠溺,青须双双缠绕着白蛇小巧的脑袋,看上去竟有些郎情妾意的恩爱景象来。
将白蛇遣至一角,见她盘旋成一个圆小巧的脑袋像一粒白玉似得潜在中间,青鱼只觉心中一软似要化在这温润的莲花池水里。
看了好久他才摆动着鱼尾转身,守在白蛇跟前,就算在莲花池他依然要小心的护着她。
周边有其它锦鲤成群的游来,一片橙红似云霞般好不热闹艳丽。
唯一一条大红的锦鲤脆生生的开口问他:“哎?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白蛇调息养伤,青鱼自然也没闲着立着身子尾巴向后卷起,如人打坐一般。他进入半冥想状态,只管修炼哪有功夫理会这些在莲花池待久了的无聊锦鲤。
“那里来的不知礼数的家伙!本姑娘问你话,你听不到么?”
这时另一条锦鲤开口了:“红嫣姐姐,咱们不理他,去那边儿~”
“对对对,红嫣姐姐咱们别管他了。”
“对呀,我们还是走吧。”
一群鱼儿七嘴八舌,不难看出大家对这唯一一条通身殷红的鱼儿很是看重。
这莲花池很少有新来的,况且仗着有一身漂亮的颜色她红嫣在这莲花池中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里被这般冷落过?
有心言语相激可对方一副修炼入界的样子反而又显得她自找没趣了……
一定是对方打坐入了神,所以没见着自己的模样。如此安慰着自己红嫣很自信自己的长相,自己这样的颜色身段哪怕幻化成人形也定是明艳动人的。
也不知为何,她见到青鱼后格外在乎这一点,好像生怕自己不能入了他的眼似得。
一日又一日,四周灵气充裕,白蛇只觉身处云端般轻渺舒畅,纯净的灵气从她伤口处渗进身体里,她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伤口愈合的微妙。
青鱼卷着尾巴立于她身前,一刻也未离开,连姿势也不曾换过。
锦鲤红嫣一日一日的来,或是静静的看着或是来回游动转着圈儿,三年已过她早明了自己的心思,那青鱼身上若有若无的龙息对水族尤其敏感。
自知对方身份不简单,她生与莲花池本不该妄动清规,但一颗心染上了情欲又岂是她能控制的了的?
晃眼又是三年过去,白蛇这一眠便是六年,青鱼这一坐也是六年,还有那红嫣,冥冥之中因果种下,此后红尘千丈该如何造化谁又知晓?
白蛇睁开眼睛,活动着蜿盘许久的蛇身,那银白如绸缎丝滑的身子此刻竟闪着点点荧光望上去似乎多了一丝清亮。
青鱼有感应般的也收了打坐的姿势,摆动着尾巴转身望着白蛇,他经六年的洗濯本应比白蛇进益更大,却终因挂着佳人未能忘我静修,虽气质更温润尔雅却终是少了些成仙该有清冷。
两人四目相对,红嫣心中忽然跟扎了刺一般抽痛难忍,不想自己如此难堪的出现在敖青鳐面前,她一摆尾转身离去。
水波惊动了白素贞,她望着远去的红锦鲤同青鱼打趣道:“你坐了这六年,那丫头便就守了六年,这份情我看你这半龙怎么还。”
语气竟同多年老友一般,听不出半点爱人该有的温情。
青鱼一时愣住,观白素贞如墨的眸子依然温婉却再不同往常,她眸子里的温婉多了一份大慈……
“怎么如此看着我?莫不是不认得了?”白素贞温雅的声音再响起时敖青鳐悠然回神。
有什么不一样了,他却道不明究竟那里不一样了。
只是那股感觉压制了他轻抚爱人的冲动,转身一跃化身成龙往南而去。
紫竹林翠竹旁白:回忆到这儿我又不禁感慨,若那青鱼跟白素贞一样静心忘我的修炼,怕早已羽化登仙,毕竟他的血统和天资摆在那里在这天灵宝水的莲花池内想要更进一步并非难事,但时事那能皆如愿?
且不提白素贞望着化龙远去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离开紫竹林敖青鳐便直奔天庭,穿过了巍峨庄严的南天门,腾腾白雾中他来到了司命仙君的地盘。
虽然他只是半龙,但好歹算条龙,与普通妖怪的身份自是不同,说起这位司命仙君敖青鳐同他倒是有些渊源。
司命仙君是出了名的率性,除开他锱铢必较之外,他的嫉恶如仇也是与其他仙神不同。
就拿敖青鳐来说,西海某龙王发达之前曾与青湖一条千年鱼精交好,两人日久生情产下一子。
这本无可厚非,可哪知那龙一朝得了机缘一跃成了一方龙王便抛妻弃子为了滚固地位攀附权势竟慌称自己未婚另娶她人!
这司命仙君一怒之下在这下届小龙王的命盘上添了一笔,往后的造化尚不可知,但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说他与敖青鳐的渊源便又是另一回事,那青湖鱼精辛苦产子却惨遭抛弃,寻常妖精看着情势也必定会去纠缠一番,纵不能争回正位,但因着龙种谋个妾位也未可知。
然而她偏不,她在青湖潜心修炼独自抚养儿子,渐渐的竟成了一方水域的霸主。
青湖水族尊称她:苓娘娘。
那龙王得了业报千百年竟再无一子,思及往事他便动了认子的念头,一打听知青湖果真有一姓敖的半龙,母亲却是一条鱼精,懊恼那卑贱鱼精拖了自己儿子的身份。
他便单独去找敖青鳐说明要认他的来意,哪知敖青鳐也同他母亲一样自有傲骨,只道:“我有娘无爹,便是冠上敖姓也全凭母亲心愿。”
那岑娘娘为何要让自己的儿子跟着那负心人姓?她自然也有私心,一来儿子本是半龙她不想影响儿子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