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恬眼见着绿衣美女在门口巧笑倩兮地等待着他,两人在门口殷殷交谈,绿衣美女的脸上不时掠过娇媚神色。随后,两人并肩走进了舞袖馆。
“那是何人?”樱恬问轿夫,然后示意白芍给了他一块银子。
轿夫连忙将银子收到袖中,笑嘻嘻地说:“那是名满京都的姜绿芜小姐啊!据说京里的达官贵人各个都想破了脑袋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呢!不过据说她对将军情有独钟,两人甚是交好!”
“好什么好!不过只是个倡优名伶!”白芍气鼓鼓地说。
“白芍!”樱恬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在外乱说话。她从轿子里钻出来,轿夫们连忙拦住她:“夫人,您……”
“我只是下去走走。”樱恬微微一笑:“你们在这里等候吧!”说完,她带着白芍走向了与舞袖馆相反的方向。
樱恬带着白芍走上一座孔桥,从桥头望去,依旧可以看到歌舞升平中的舞袖馆。那高楼上最高的一扇窗户上挂着一盏红灯笼,在月色下轻轻摇曳。樱恬想象此刻兰陵一定正与姜绿芜把酒言欢。
“夫人,你也不要太过难过。”白芍在旁边小心地安稳她。
“白芍,我儿时常与父兄来这条河上划船游玩,只是时过境迁,你看,这桥还是原来的桥,可惜我父兄却永远的不在了。”她轻轻叹息。
“夫人……”这时,白芍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安稳她。
“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踏上这座桥了,可是,是将军将我带出了淮阳,回到了故都,我和他的婚姻本就是基于利益,无关情爱。将军是人中豪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樱恬轻笑着说:“我不过是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妾氏,说不定哪日,便被休弃了!”
“夫人……”樱恬的话让白芍更是伤感,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所以你无须难过,这本是乱世,能求得一方安静就是侥幸,不要奢望太多。”樱恬一边说一边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只见月光清凌凌地倒映在水面上,一艘画舫从月下幽幽而来,那站立在桥头上的男子素衣白服,眉宇间是轻云皎月的风姿,正是裴斐。
他怀中抱着女儿婉婉,婉婉咿呀学语,咯咯直笑。她的娘亲从船舱里出来,唇如花开,一家三口并肩而立,好一幅和乐美满的幸福画卷。
“白芍,你看见那桥头上的男人了吗?”樱恬的语调中带着凄凉。
白芍闻声望去,感叹着:“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可是那个男人,曾经是我的未婚夫。”樱恬凄惨地笑了一声:“可惜,在我沈家没落的时候他立刻与我撇清关系,娶了这位贵人,此后便扶摇直上,官途似锦。”
“啊?”白芍还是首次听樱恬说起她在京都里的事。她是由黎府分配给她的丫鬟,只知道她曾是名满京都的高门贵女。
“好了,咱们该回去了。将军的事应该也谈完了。”说完,樱恬将目光从裴斐一家身上移开,转身向桥下走去。
时辰已经不早,然而舞袖馆内却依旧灯火通明。来寻欢作乐的客人看到馆门口停着一架女眷用的轿子,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