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万俟瑄一见到桃花仙便扑进了他的怀中,泪水在无声中泛滥。
“瑄儿,你可好?”
万俟瑄说不出话,只是用力地点头。桃花仙是她走出暗夜宫结识的第一个人,这份情感,怕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说清的。
“万俟瑄,原来你的身份这么不一般啊!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呢!”卫天穹见万俟瑄的父母不在这里,才敢放肆说这种话。
“叫师姐!”万俟瑄早已抹干净泪水,一脸严肃地警告卫天穹。很多是不用问也可以明白,桃花仙与天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一定是黑邑将他们请到这里来并已告知他们所有事。万俟瑄在心中感激黑邑,得夫若此,妻复何求。
“哼!”天穹将头扭向一边,在他的思想里,他不认为唤比自己入门晚的人一声师姐是件明智的事。
“臭天穹!”
桃花仙拉住了万俟瑄伸向天穹的右手,眉心闪过忧郁。
“师傅,怎么了?”万俟瑄心里一紧,她知道桃花仙在给她号脉,她只是读不懂桃花仙眉间忧郁的言外之意。虽然她前一阵子在胡闹,但最近,她一直有乖乖吃饭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瑄儿,你的身子要好好调养。”桃花山放下了万俟瑄的手,却没有松开紧皱的眉。他曾吩咐殷梓言好生照料万俟瑄,但他却还给了他一个带病的人。
“师傅,瑄儿没事。”万俟瑄冲桃花仙撒娇,心里也安定了许多。若是自己真的病入膏肓,身为医者的娘亲不会看不出吧。
“万俟瑄,大师兄还好吧?”
“呃……”万俟瑄顿了一下,“好。”万俟瑄当下明了,黑邑定然是将她这三年乱七八糟的生活略过了,只说她一直呆在殷梓言身边。
桃花仙看到万俟瑄瞬间黯然的神色,心中猜出这其中定有故事。
“对了,师傅,瑄儿还有事请您帮忙。”万俟瑄在心中大叹后悔,她怎会把这位神医忘了呢,虽然娘亲的医术也不差,但多个人,总会多份力啊!
齐辰凯习惯性的独自呆在万俟瑄居住过的屋子里,他的手划过琴弦,脑中立刻泛起了万俟瑄弹琴时的样子:她很专注,但却从未笑过。齐辰凯知道万俟瑄呆在这里不开心,不知离开了这里的她是否每日笑逐颜开。
“国主。”乐琴轻轻叩门。
齐辰凯心思早已飞出了王宫,在搜寻他许久不见在倩影,哪里曾感到有人进来?幸而乐琴并非刺客,否则齐辰凯恐怕已被刺杀过千万次了。
“国主。”乐琴走至齐辰凯身边,很有耐心地再度轻唤。许多年下来,她唯一值得骄傲的便是耐心,耐心等待他回到她身边,她的耐心用不尽,只是不知他何时才会回到他身边,她不曾指望他幡然醒悟,她只希望她这么多年的牺牲能被他看在眼里。
“何事?”齐辰凯终于回神了。
乐琴在心中窃笑,他们的计划似乎是正确的。
“若纤公主派人从武诏带回了信。”
“武诏?”齐辰凯的目光落在远方。她会不会早已回到了武诏呢?
桃花仙为黑晓诊毕脉后其身,神情凝重地摇头。
黑邑的眉皱紧。
万俟瑄将自己的手覆上黑邑的手,她希望自己的冰凉能为他带来些许宁静。
桃花仙的目光落在了二人紧扣的十指上。
“不是还可以为晓打通经脉吗?”万俟瑄安慰黑邑。她了解黑邑的感受与她朝夕相处的坠儿死时,她是那样的心痛,现在晓昏迷不醒,血脉相通的黑邑一定比她当时要痛上千万倍吧。
“嗯。”黑邑轻轻点头,目光中透露着绝不动摇的坚决。无论如何,他会让晓平安。
“你们……”天穹有些不明所以,万俟瑄与黑邑的动作似乎太过亲密了。
“师傅,天穹,两个月后便是我与邑大婚之日,我希望你们能留下参加。”万俟瑄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好。”桃花仙欲言又止。
“大婚……”天穹似乎还不大明白万俟瑄这两个字的意思。
桃花仙年过半百,自然看得出万俟瑄的变化。四年前,她开朗活泼;四年后,她多了几分娴静乖巧。他知道这变化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知这原因是否与那人有关。
赏宝大会如期举行,但却少了几个原计划应有的环节。首先,主人家未露面;其次,原定只有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者才可观赏的绝世宝物如今也变成来者皆可观了。
外人自是不懂其中奥妙,暗夜宫中知情人也不多。
原定的武功比试只是为寻找高手而扯出的幌子,自桃花仙知道黑邑的计划后便力荐殷梓言担任**,比武环节自然可以免去,主人家更是没有露面的必要。
为了方便照顾黑晓,桃花仙与天穹便留在了暗夜宫,万俟瑄也只好以主人身份陪客。
万俟瑄走在园中,欣赏一院的花红柳绿,原本平静的心情莫名泛起了伤感。她是极不愿留下的,原因无他,只是殷梓言也住进了暗夜宫。她不知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他,所以便从心里开始排斥一切可能与他产生的关联。
万俟瑄漫无目的的前行,突然因前方多了一双脚而停下,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白衣,是她最不愿见的。但一切终究还是无法逃避。
“师兄。”万俟瑄于无奈中抬头。
“想不到王后竟与暗夜宫也有端连。”在这里见到万俟瑄,于殷梓言而言,只有意外与奇怪。
“我……已不是王后。”
“什么?”
“我……逃出了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