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看到一地碎片,我也笑不出来了。我隐约记起师傅曾经说过,桃花弓是有灵性的,只有遇到她真正的主人,才会发挥出它的真正功力,否则,只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无情的事实残忍地证明,桃花弓的真正主人是我而不是天穹。
“天穹。”我轻轻推了推已经吓傻的天穹,“不过是一件瓷器,师傅那么疼你,不会怎么样的。”
“万俟瑄,你一定要帮我!”
看着这可怜的孩子,我在可恶的恻隐之心的唆使下鬼使神差般地点了头。
“我该怎么帮你?”
天穹俯身小心地将瓷片拾起包在从我这里索取的白色丝帕中,然后起身道:“我们去找师傅认错,然后你对师傅说瓷瓶是你打碎的。”
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事这小子竟然让我一个人背黑锅,他的如意算盘打得未免太响了吧!
天穹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情愿,又补充道:“如果师傅知道你私下里教我桃花弓,那就是罪加一等。”
我翻了翻白眼,没办法把天穹的话当成耳旁风,毕竟惹老头生气可不是闹着玩的。想不到我堂堂万俟瑄竟被比我小五岁的小屁孩给耍了,唉,天理何在啊!看来如今只得对老头“坦白”,然后争取宽大处理了。
我跪在师傅房中向师傅陈述了事情扭曲后的大概:我想向天穹炫耀箭法,却一时失手打碎了瓷瓶。
看着老头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可当我看到天穹一脸心虚时,那该死的恻隐之心又出来了。
“师傅,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只差没挤出几滴眼泪了。
“师傅,万俟瑄已经知错了,您就别再追究了。”
还算天穹那小子有良心,知道帮我说句话。
“瑄儿,不是师傅想为难你,只是你可知道这瓷器乃是你大师兄的娘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还不等老头说完,我已经懵了,若大师兄几日后回来发现我这个新师妹还未见面就送了他这么份大礼,不知他会作何感想,会不会一时冲动扭断我的脖子?天穹说过,大师兄武功了得,是师傅最拿得出手的弟子。
天穹,原来是你害死我了。
“师傅,你要帮我啊!”
师傅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还没有过十八岁的生日,我可不想就这样死掉!
我一夜辗转反侧,平日嗜睡的我平生首次失眠。
次日一早,我便对着镜中自己的新造型——熊猫眼,发起了呆。
师父说过会救我,应该没问题吧。
天穹到厨房帮忙,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天穹,您能不能专心一点?”
“万俟瑄……”
就是这种烂表情,欲言又止!
“干嘛?你何时开始像个女孩子了,吞吞吐吐的?”
看着天穹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还嘴,我料定他必然有事瞒着我,可是什么事呢?
我端着清粥走进饭堂,发现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上多了一个高大的白衣男子,他侧脸的线条很帅,一看便知是勇猛又有型的那种。
“瑄儿,快来见过你大师兄。”
“大师……兄?”
我如见到鬼魅般吓得连退了几步,手中的粥也很配合的从我的手中滑到了地上,然后便是一阵瓷器碰碎的声音,狠狠的提醒我瓷器的主人——我的大师兄——回来寻仇了,我本以为他没这么快回来,我本以为我这条小命还可以多留几天呢。
“瑄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没有?”师傅和天穹忙到我身边检查我的伤势。
“没……没事。”
师兄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他没有到我身边,而是站在原地露出了一种嫌恶的表情。
我知道,我死定了。
“天穹,你说师兄会把我怎么样?”
师兄和师傅已由饭堂移至书房许久,只吩咐我和天穹在外守候,不得乱走。想必他们是在商议该如何处置我,如果我能选择一种司法该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选择老死了,无忧无虑的老死。
“天穹,我问你话呢!”
“万俟瑄,对不起。”
我没听错吧小屁孩竟向我道歉,好像他真的会把我害死似的(不过,就目前来看,情况也差不多了)。
“进来吧。”
门“吱”的一声开了,站在门口如雕塑般的师兄开口用他雄浑而有磁性的嗓音对我发出了死亡的召唤。
我需不需要现在就给他跪下向他在九泉之下的娘亲和瓷器磕头谢罪?
看到师兄不耐烦的眼神后,我自动将疯狂的想法从脑中删除。
老头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怡然自得得捋着他的白胡须。我很奇怪他为何会如此镇定,难道他已经与师兄定下不伤我的协议了?
所有的猜想在我看到师兄冷如千年冰山的脸时消灭殆尽。
“师傅,你找我何事?”
“瑄儿,师傅决定让你随言儿下上。”
什么?如果不是及时扶住了座椅,我险些摔倒。师傅难道忘了瓷瓶事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