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诏右丞相殷梓言到!”传令官的声音响彻沉寂的大殿。
万俟瑄与齐辰凯保持着暧昧姿势,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大殿门口。
殷梓言一身白衣在龙翼陪同下徐徐步入殿中。
他竟然没有穿喜衣!万俟瑄的心漏掉了半拍。
齐辰凯感到怀中人情绪的轻微变化,脸上露除了明显的不悦。她是个怎样的人啊,前一刻还在于自己山盟海誓,这一刻便挂心起了其他男人,看来他该好好查查她。
“殷梓言,你是否该向孤解释?”国主苍老虚弱的声音突兀的在大殿上响起。
“臣之所以会迟到,是为了替若纤公主寻一件适合她的礼物。”殷梓言冷静以对。
“那可找到了?”
“是。”殷梓言向龙翼示意。
龙翼将身后之物呈到堂前。
万俟瑄愣住,殷梓言竟将师傅给她的桃花弓当做聘礼送给了若纤公主!
殷梓言的目光似无意扫过万俟瑄,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妹妹不懂使弓,殷相可否将这弓转送与我?”齐辰凯饶有兴致地看着桃花弓。他如此在乎万俟瑄,怎么会看不到她的变化,他猜这弓必与她有某种特殊联系。
“这还要看公主意思。”
齐若纤点头,带动头上的红盖头颤动。
万俟瑄无力地倒在齐辰凯怀中。一切对她而言不得不画上句号了。
“行礼!”
礼官一声声喜庆呼喊无不印在万俟瑄心中。殷梓言自始至终都很专注地凝视他的新娘,从未将目光移向别处。
齐辰凯将万俟瑄拥得更紧了,他的情敌已另娶他人,从这一刻,万俟瑄便该属于他了。
礼成当日,殷梓言未作停留便带齐若纤返回武诏。齐辰凯奉命送行,万俟瑄自然也逃不过再次登上城楼的命运。
看着殷梓言远离的背影,万俟瑄只在心中静静说着再见。
“两日后,你便是西戎国母。”
万俟瑄收回视线,转向齐辰凯,没有以言语或是表情对他的话作任何评价。她记起,殷梓言不希望她嫁给齐辰凯。
“你逃不掉的。”
万俟瑄笑得妩媚。两日后她便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位,她为何要逃?
齐辰凯看得入迷。见到她笑,可是他却觉得她的笑并不真心,她的笑似乎来自一种习惯。看来他需要加快调查,虽然他不能出现在她过去两年的记忆力,但他至少也要知道她的一切。
两日后,西戎盛大的新帝登基典礼如期举行,与之同日而行的,还有封后大典。
当众人得知新后只是各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时,无不感到诧异,但由于皇家并未对此提出异议,他们只好私下议论。
西戎国主素来无门第之念,因此对这名来自异国他乡毫无显贵出身的儿媳也未多作刁难。王后也只是低眉顺目听从国主意见。
一切都如齐辰凯的计划顺利进行,他的新后也一直笑意不断。为了减少封万俟瑄为后的阻碍,他特地省去了万俟瑄出身行伍一节,只说她是他在回国路上一见倾心的女子。
万俟瑄在新居来仪宫倚窗而立,一日下来她一直任人摆布,现在日薄西山,她总算有时间休息了。
坠儿端着茶点敲门而入。
“瑄儿,哦不,是王后娘娘。”
万俟瑄转头轻笑,坠儿这丫头记性倒好。她走至桌边坐下,端起了坠儿送来的茶。
“娘娘,您初来西戎便被国主封后,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想象那耘籽乐琴,虽跟在国主身边几年,如今也不过只被封了贵妃而已。”坠儿为万俟瑄高兴之余又不免担忧,这次后宫封赏,大出众人之料,耘籽乐琴气得不行,恐怕她们不会安于后宫平静的生活。
“耘籽、乐琴是谁?”
“算是国主的侍妾吧,不过现在才有了名分。”
万俟瑄手中的茶杯径直落地,尚有温度的茶水溅湿了她的新衣裙。她惊于自己竟如此大意,竟忘了身为国主的齐辰凯自然会有后宫佳丽三千。
“娘娘,您怎么了?”坠儿一边收拾残杯一边询问。万俟瑄表情震惊,似乎无法接受这件事。
“国主在哪?”
“他在宴厅,很快就会过来了。”
万俟瑄静默,她需要心平气和的与齐辰凯谈一谈。
“瑄儿!”齐辰凯人未至声先及,万俟瑄终于正式成为他的人,他怎会不急着来看她。
坠儿悄然退下。
万俟瑄起身相迎,半蹲行礼:“参见国主。”
“何必多礼?”齐辰凯扶起万俟瑄,触及她冰凉的手指,她的手指似乎许久没有这般冰凉了,“怎么了,不舒服?”
“你爱我吗?”
“爱。”
“那对耘籽乐琴呢?也是爱吗?”
齐辰凯愣了一下,心念一定是坠儿乱说话了。他笑着反问:“怎么,你吃醋了?”
“我要我的夫君只宠我一人。”
“好,孤从今日起自是独宠你一人。”
“我要你将其他嫔妃一律遣出王宫。”万俟瑄将话挑明。她的爱情观是忠诚与专一,她无法同其他人分享同一个丈夫。她也许无法让心里只有齐辰凯一人,但她绝对会在身体上忠于他,同样,她也需要齐辰凯作同样的承诺。
齐辰凯面露难色,迟迟没有应答。
万俟瑄在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