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尚仪,也敢这样和本宫说话,本宫要你跪你跪便是。”
邵贵妃不屑道。
钟毓深吸一口气,不顾身旁韩贵嫔一个劲儿的使眼色,抬眼望着邵贵妃,
“嫔妾并不知有什么地方惹得贵妃娘娘不快,还请娘娘指明,娘娘一向宽厚,想必也不愿落得个苛待新人的名声吧。”
“哦?苛待新人?”邵贵妃连连冷笑,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本宫就与你说说,据说当时钟婕妤是无意间与皇上‘偶遇’到才被皇上宠幸,哼,依本宫看来,这不过是她的争宠手段而已,身为内宫妃嫔,却丝毫不知廉耻,去勾引皇上,可见是个从小没教养的狐媚子。你身为她的长姐,放任她去干那些不知廉耻的勾当,可见也不过是一丘之貉。”邵贵妃杨扬脸,居高临下的看着钟毓,眼神中尽是厌恶,仿佛是再看什么最卑贱的物事。
钟毓脸色苍白,紧咬牙关,直直跪了下去,一字一句道
:
“嫔妾以身家性命起誓,嫔妾和嫔妾的妹妹绝不会做任何有违宫规的事,娘娘大可以去问皇上当日之事,嫔妾若是所说不实,愿以死谢罪,绝不会给陛下,给我钟家抹黑。”
此话一出,伴着钟毓惨白的脸色和悲戚的眼神,众人皆生恻隐之心,纷纷都对邵贵妃心有不满,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邵贵妃又惊又怒,钟毓这番话倒是将她置入不仁不义之地了,今日一过,不知道她的名声会被那起子下人诋毁成什么样子,心下对钟毓是又恨又怒。
“放肆,你竟敢质疑本宫。秋桐,给我掌嘴!”
秋桐迟疑了一下,正要向前,一个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
“还请贵妃姐姐息怒,姐姐要罚钟尚仪也罢,可好歹给妹妹几分薄面,这儿毕竟是妹妹的含冰殿,传出去于姐姐也不太好,今儿这事也算是给钟尚仪一个教训,想必她日后定不会在如此莽撞,触怒贵妃了。”
韩贵嫔说罢,转头看向钟毓
。
“钟尚仪,你可知错?”
钟毓眼眶酸涩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脑海里浮现出阿洛巧笑嫣然的样子,深深伏地道“嫔妾知罪,还请娘娘恕罪!”
邵贵妃轻抚了下大红的织锦绣云纹广袖,看着钟毓,脸上露出讥讽的笑
。
“既然韩贵嫔都这样说了,那便算了,可这件事不能这么了了,负责本宫日后在宫中如何服众?这样吧,你便去拾翠殿门口跪两个个时辰,再下去把宫规抄写50遍,寅时前须交给我,今儿这事也算是以儆效尤,让那起子心思不干净的人也瞧瞧,无视尊卑不分上下是什么下场!秋桐,咱们走。”
说罢便扶着宫女秋桐的手离开了含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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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直仲春,虽然天气是暖和了不少,可是在日暮时分,空气还是十分冷寂。宫里的人大都回到了各自宫殿就寝,长长的石子道上,一抹单薄的身影正跪在那金碧辉煌的殿前,虽是跪着,腰板却仍挺直如松。
钟毓已记不清她跪了多长时间,膝下的鹅卵石随着落日的最后一丝余韵落在那泛着五彩斑斓的琉璃瓦上之后便变得越来越寒凉沁骨,但钟毓仍挺直着背,一如那眼神一般桀骜坚定。
意识恍惚中,钟毓仿佛看到了儿时母亲温暖的笑裔,不觉轻声呢喃“娘,毓儿好想你。”随即便沉入到无尽的黑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