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勒索摊贩的鲁莽大汉,公家的人出现要对他实施逮捕,他从旁边的摊贩手中抓了一笔钱给了过去,公家的人看了看,掂掂手上的钱,走了。
如此种种,不甚枚举。看看周围人的样子,一脸平淡,对此习以为常的感觉。
许青青什么没见过,对此却略皱了眉头,当下一片厌恶。无名冷漠的脸上出现了裂缝,露出一丝怒气,唯独寂空依旧一张永不改变的面瘫脸。
许青青缓缓呼出一口气说道:“走吧。”
“去哪儿?”无名问道。
许青青扯起一抹温柔到极点的笑,轻声道:“当然是这里最大的酒楼。”
无名看在眼里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抖,熟悉的笑,如同催命符般的存在,许青青惧她,她何尝不惧许青青,当年许青青便是一边这样笑着一边算计他们。
许青青从未将寂空的意见当回事,当下向酒楼走去,无名无奈只好跟上,寂空没说什么也跟了上去。
飘香居,店小二见来了客人,立马迎了上来,谄媚道:“几位客官,里边请,几位是要雅座还是就在大厅里啊?”
“雅座。”许青青道。
“好嘞,客官,这边请。”店小二说着,就把他们带着上了楼上的雅座。弹了两下桌子上虚无的灰,殷勤问道:“客官这里坐,客官来些什么吗。”
“来几道你们的招牌菜。”许青青说道。想打听点消息,不装装样子怎么行。
“好嘞,客官稍等。”说着店小二小跑了下去,大主顾当然要好好伺候。无名冷哼道:“许青青,你可没有人间的金银,,我看你到时怎么走,要知道《六界通律》可不仅是摆设。”
许青青岂是好相与的:“我可用不着你关心,我自有办法。”
“只是到时候有的人可别求着我救她。”无名冷嘲热讽的说道。
“哼。”许青青哼了一声,扭头却看见对座的寂空木然看着自己,她伸出纤纤细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眼神一动不动的,明显是走神了。她仔细的看着他的脸,也顾不得和无名在那儿互损了,都说面由心生,她想知道这么薄情的人得有怎样一副寡义的脸。
寂空确实走神了,刚刚许青青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勾起了他多年前的一个梦,早已忘掉,如今却想起,梦里有个穿青衣的少女嬉笑怒骂,好不鲜明。不知是不是许青青,有一点可以确信的,梦中少女绝不是许青青现在冷漠淡然的样子。
许青青唇一撇,有些嫌弃,薄眉薄唇,果真是无情的面相,可惜白生那般好看了。
无名倒是含了抹兴味的笑,连带着平凡的面容明媚上几分,这两人不似表面看来对彼此不在意。恰逢店小二将菜上完了,她揶揄道:“怎么,你们相看两不厌,如今连饭都不用吃呐。”
两人回神,镇定无比,挟筷夹菜。
耳边传来阵阵声音,赫然是在感叹刚才发生的事。
“哎,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青衫破旧,头戴儒冠,一看便是酸儒的人感叹到。
“是啊,若不是七年前,这城主,哎。”一声符合,欲言又止,仿佛是有什么禁令,让他不能说出口。
谈话间,叹息声此起彼伏。
待到吃罢,许青青道:“走吧。”
无名和寂空点点头,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门口,店小二挡在门口:“客官,您忘了付钱。”
许青青一声冷哼:“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你还不配和我说话。”
“客官,这容我去通报一二,几位稍等。”店小二俯低做小状。
“不用,本公子来了。”有锦衣华服的公子说话间从二楼雅座走了下来。
许青青嚣张跋扈道:“你就是这里的掌柜,本姑娘要吃霸王餐。”
此言一出,一楼大厅满座哗然,见过吃霸王餐的,但从没见过吃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浪荡公子邪魅一笑:“敢问小娘子为何偏偏在本店吃霸王餐。”
许青青笑了,笑得美艳:“这可不关你的事,今日这霸王餐本姑娘吃定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浪荡公子被压了一下,脸上的笑却邪魅不减:“这可是本公子的店,怎会跟本公子没关系,放你们走也不是不行,可就这样放了实在是让本公子很没面子,这样,你们要是打赢了本公子的侍从,本公子就放了你们。”
直接拍拍手,从苇帘背后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肌肉块块拢结在一起,恶行恶状,隐隐有光华围绕,可以看出是修行之人。
一旁的寂空踏前几步,冷冷道:“寂泠,你在此做甚,戏弄凡人有此等有趣,有趣到你不回去见师父最后一面。”
浪荡公子乐了,笑道:“哟,和尚,我可不是什么寂泠,认亲也不是这样认的,这样吧,你们若赢了,从此以后我飘香居对你们不收钱,若是输了,哼哼。免得有人说本公子欺负你们,孟姜上,别给本公子丢脸。”
“慢,你的对手可是我。”许青青踏前一步。
孟姜见换了个女子也没反对,毕竟修道不能视外貌来断定道行,有些双十年华比垂垂老去的人更可怕。他不敢大意,将全身法力尽灌右手之上,隐隐挟雷霆之势。一楼想看热闹的凡人被吓得退的远远的。
许青青伸出左手食指轻轻一点,那一拳就停在那里,砂锅大的拳头和嫩葱般的手指形成了巨大对比。
孟姜剩下的左手从胸口处摸出一个瓶子,废了半天劲也没能将封在瓶口的绸步弄掉,干脆用牙一咬,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瓶中丹药尽数倒进口中。
下一弹指,孟姜周身气势一节一节攀升,肌肉如老树盘根层层蚻起,衣服被撑破,露出皮肤来,皮肤上有因撑得暴露而流出的血迹,一时半会儿就成了血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直似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唬得周围看热闹的凡人又退了两退。
许青青风轻云淡的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看不出害怕,依旧是左手食指,依旧那拳动不了。
孟姜将多出的法力一股脑全灌到右手上。许青青身子没动,左手却好似化为蛇缠了上去,及肘,一推一送,然后化手为勾,在孟姜手背食、中两指间一啄。
只听“噗”的一声,孟姜的右手臂血肉崩坏,筋脉破碎,瞬间只剩下了森森白骨,骨头上出现了裂缝。
许青青一扬唇,骄傲而自负:“我等走了,掌柜可要记得一笔勾销。”
浪荡公子眨了眨眼,看了看孟姜的惨象,还是那副邪魅样,笑道:“当然,谁不知道在需城,我孟浪一诺抵千金。”
许青青不解他这番话说出来有什么用,但这等小事她未放在心上,大声道:“寂空,我们现在去城里最大的客栈吧。”
也不管其他两人跟没跟上,自己走了两步,她停下来,既不转身也不回头道:“你倒是养了条好狗。”
孟浪难得带了点认真:“他不是狗,他是我的家人。”
孟姜在一旁神色透出了些欣喜,心中更是暗暗下了某些决心。
许青青懒得多说,背对寂空两人招手,寂空与无名无言的跟上。
当许青青赶到需城传说中最大的客栈,迎来送往的客栈门很诡异的在青天白日下紧紧的关上,很明显的是有人通风报信了,许青青明了她的计谋有了效,脸上仍是骄横,她踹踹门,不耐烦道:“我数三个数,你若不开门,那我便只能自己来了。”
屋中没人应答。
许青青也不在意,兀自数道:“三。”
屋里没有声音。
“二。”
“一。”
随之带来的是门破裂的声音,许青青眯眼看了看自己的手,依旧白皙,连个红印也没有。
放下手,抬脚打算走入,一个肥硕的胖子出来了,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大,出来的那一瞬,周围的人以为一个球从里面滚了出来。
那个球,哦,不对,那个胖子谄媚的说道:“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许青青柳眉一竖,喝到:“谁给你胆子不出来的,信不信本姑娘把这破店给你拆了,快给我找两件上房。”
那胖子唯唯诺诺的回答,又吩咐了底下的人将他们领去房间,见周围聚了一堆人,吃瘪的他骂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吗!”
人群中一个头戴草帽,身着短褐布衣,脚穿草鞋的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可不是,谁看过大名鼎鼎的王爷这副吃瘪的样子。”
人群中一阵哄笑,被称为王爷的胖子气的脸涨的通红,青筋暴起,当下双袖一甩,冷哼一声,走进了没有门板的客栈。
城里人都知道王爷本不叫王爷,他只是个弃婴,被老城主捡回来,捡回时襁褓里只有一个字王,大家最开始只叫他的姓,比他大的叫小王,比他小的叫大王。后来,他帮城主家做生意,生意大了之后,人们都叫他王爷了,于是他干脆就把自己取名为王爷,可最后他的心越来越黑,许多人背地里骂他,叫他黑心王扒皮。当然那个胖子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无所谓,那可不是王爷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