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系的训练偏于基础,枯燥而乏味,虽然凌渊天资不错,且有神力之佑,但却讨不得半点好处,除了老老实实训练,以求得那微不足道的进步,似乎也毫无其他办法。
最初几天下来,凌渊只感觉浑身虚脱,整个不听使唤。直到慢慢适应下来,居然还感觉蛮好,这时凌渊的境界也慢慢稳固在中阶水平,而放眼望去,同一批来的,绝大多数也已经步入中阶门槛,如此继续,何时才能拿到玲珑之心?何况能不能拿到还是个问题。如若如此,还不如趁早回去,好好和玉莹温存一番,又何必留信一封,便昔别数月,甚至半载?
刃糸弟子之家,“玉莹妹妹,地之一别,已是数年,得再次聚,本已无期,只觉这忽如天赐,又如梦幻,可曾记得那银月溪,血枫林?……然,离地已久,甚为挂念,回往数月,勿念——凌。”素手执纸笺,迟迟不放下,一抹淡情愁,滞留眉宇间,小间灯火暖,月半素衣冰。
同样是月夜,凌渊也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只感觉又皮糙肉厚了不少。结界边缘,看着外域的夜景,黄濛濛的一片,就像大地,给人一种广博,厚重,踏实之感,甚好。索性,放起背后落尘一边,仰面舒服的躺下。
此次的行程,或多或少有带些历险色彩,一来为了不让玉莹担心,二来玲珑之心,作为将来的一个惊喜,也需要多多保密,于此也变成了凌渊口中的回地。(貌似莫长老将凌的星球称之为地)
好美的星空,好美的月色,如此良辰美景,当与玉莹花前月下,当……(当借着呼呼的鼾声,神游于千里万里)思绪一阵飘渺,凌渊一张笑脸如痴,带着长长的口水,安静的只剩下节律的鼾声。
结界之外,一声剑幽鸣,一抹剑幽光,静静躺立在凌渊一旁的落尘剑不知何时,已破入外域上空。
濛濛的黄色幽光,仿佛被牵引,一圈一圈凝聚在落尘周围,缓缓地汇入落尘之身。
落尘剑贪婪的吸收着外域的气息,剑身的黄芒也愈发明亮。
“啊(/)啊(ˇ),这便是玲珑之心啊,果然是宝中之宝啊,这才配得上我家玉莹嘛!”睡梦里,凌渊口水一个没关住,顿如洪流奔泄,涌入颈下衣端,一个激灵之后,居然醒了过来。
原来只是个梦啊,居然还流这么多口水,还好没人看见。凌渊仰坐起身,收拾一下,但觉前方光茫刺眼,惯性的伸手捞剑,落尘位置,却是去手一空,整个人终于完全清醒。
凌渊右侧,此时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落尘踪迹。而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人不可置信。外域低空,悬浮着一柄长剑,濛濛的黄色幽光,纷纷向其周围凝聚,长剑来者不拒的吸收着这些天地灵气,剑身黄芒愈之宏大。而此剑不是其它,正是那不翼而飞的落尘。
落尘居然能突破结界,虽然,一直以来,落尘给人的“惊喜”颇多,凌渊却还是忍不住感慨道。
然而这也仅仅是“惊喜”的开始。白光一闪,人影已在域外,落尘也归入手中。
却是一股磅礴之力袭来,顿由手心涌遍全身,一时让人百般煎熬,难以承受;却又犹如醍醐灌顶,令人豁然开朗。
只此一瞬,凌渊浑身便如爆炸般,境界已经强行突破至中阶到高阶的边缘,进阶高阶,已然只剩下一个契机,虽有瓶颈阻隔,然而这一过程并未因此停歇,力量只源源不断的蜂拥至凌渊体内。
半空之中,凌渊终于支撑不住,痛苦的失去了知觉,身形如风中柳絮,缓缓跌落下来。这个强大到融身冰与火,免疫空间撕扯的强壮体魄,终于因为吸收了太多未知灵力而倒下了。黄濛之中,一缕不易觉察的绿光,悄由落尘分出,汇入凌渊的奇经八脉,紧闭的双目,也由蹙皱痛苦变得舒缓柔和。
这是一个梦境,有关黑石之森的梦境。
无边的黑雾,荒芜之中久违的繁荣,一幕纯净的瀑布,沸腾的水声,沉寂深处的喧嚣。深渊潭底的五光十色,一个古老的声音响起,那是一段古老的咒语……深渊回响,凤鸣九霄,大地暴怒,狂绿遮天……
黑雾的尽头,一处晦暗的,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一点纯净的黄濛之光,也由一个暗淡漩涡之中幽幽而出。漩涡内,千尺的冰封下,万里的蛮荒中,纯净的黄濛之光,恍若这冰蓝里的星语,源源不断的穿过冰层,穿过漩涡,穿过黑雾,汇聚到凌渊耳里梦里。
依稀那记忆的光点,冰冷的遥远,黑暗的深邃,欲明晰,却朦胧,方聚起,又散去,一个堪堪勾勒出的失落之地,一瞬又破碎消失的了无痕迹。
“磐牙?磐牙之剑!”域外一群惊呼,一群石系弟子怔怔看着半空黄晕之中的长剑,眼里尽是贪婪与火热。磐牙,传说石系外域之中,有一种手掌大小,形似狼牙的奇特石矿,每当月夜,便开始吸收天地灵气,泛起黄濛之光。许多年前,有一位匠人因一番奇遇无意间在此处得到一块磐牙,眼见磐牙地灵力充裕,突发奇想,将之融入到一块盾牌之中,不想这小小一个动作,居然让一块盾牌的品质得到飞升,任何刀剑利器的巨大招式,此盾都能轻易化解,这也是蜗族的传世之盾——磐牙之盾,天下有且仅有一块。多年以来,磐牙这种奇异矿质一直是蜗族人孜孜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烦恼,而每到月夜,磐牙之盾悬于半空,黄濛萦绕,磐牙之印亮如灯火,吸纳地之灵力的华丽场景,又催引无数人前仆后继,踏足未知的领域。
磐牙之剑,众人虽闻所未闻,却因为似曾相似的场景,异口同声的呼出。只是,找寻良久,却不曾发现这磐牙之印。磐牙之印,作为磐牙之盾的一个明显标志,其实只能算是磐牙之盾的一个瑕疵,当年,匠人的想法虽好,可是这磐牙坚韧无比,无论如何都没有好的办法将其融炼,最后无奈,只得用烙印之法,将之嵌入盾中,磐牙之盾才终得以出世,磐牙之印也成为其明显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