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驾崩,童辽接位,定号为义,一来象征君王大仁大义,二来提倡民风的重情重义。
“石将军,叛贼李合已兵临城下,孤命你率两千精兵速去抵抗,务必死守城门,等待援军到来!”皇宫大殿,一帝王模样男子神色慌张,一旁一干大臣妃子各个面带愁容,虑深如海。
“末将领命!”一旁石秋暝颤声道。
这李合乃此次中原叛乱之首,又勾结外贼,里外夹击,朝廷终于不敌,败落下来。而今又率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大夏王朝此次真是气数已尽。
石秋暝亦知大势已去,此去死守,无异于去送死。
“义王,先王命我辅佐于你,此番死守,便是老夫对这大夏王朝的最后一个承诺了!”城门上,石秋暝望着义王远去的方向,单膝跪下。而后缓缓起身,厉声对身旁将士道,“将士们,如今战事危急,敌强我弱,今日一战,注定是必死的一战,诸位都是追随我多年勇士,我石某自问愧对大家,而今能够和诸位战死在一起,是我石某的荣幸。我们为荣耀而生,这最后一份荣耀,就让我们用生命来守护!”闻言但听城下众将士群情激昂,大刀挥舞,长枪掷地有声,口中亦是不约而同道“战死,战死……”
……
秋暝拼死抵抗,城门终还是被攻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善于拿他人做弃子的他,此刻终于尝到被人当做弃子的滋味。然而既为臣子,则必须忠于君王,这是他自小被授予的信仰。好在此刻众将士齐心抗敌,全然忘记了死亡的恐惧。而这李合,据说在一次战役中差点被石秋暝害死,那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合的部下也是下了狠手。
却是,前方义王远去的方位,来了一队人马,竟是义王和一干妃子,看来是某些臣子为了保命中途叛变。秋暝见此,一声长叹“老夫愧对先王,愧对这大夏王朝!”言语有些颤抖,语罢老泪纵横。
“童辽,还不命令石大人停手!”一旁李合怪声道。
“大胆,尔等贼子,休得对义王无礼!”秋暝怒喝。
“秋暝,还不快……快住手,李……李大人都说住手了……你……你没听见!”
“哈哈哈……听到没有,你尊贵的义王叫你停手!”李合大笑道,笑声里满是嘲弄之意。
“石秋暝,当年在战场上,你为了保全自己不惜拿我当诱饵,好在我李合命大,掉下悬崖一棵树上,捡回来一条命,怎么样,如今我又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而且你们的性命都掌握在我手上,是不是很惊讶!虽有呢,你我有着莫大的恩怨,但我这人生性宽宏大量,莫说我没给你机会,只要你亲手杀了童辽,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并保留你当前职位俸禄,你看如何?”李合眼睛一眯,似笑非笑的望着石秋暝,或许,这对一个忠臣来说,算是最恶毒的诅咒。却是童辽闻此一阵惊恐。
“呵呵……尔等贼子,想逼我干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痴心妄想!”言语铿锵有力,随之一挥宝剑,欲将自刎。只是一道剑影飞至,将秋暝手中宝剑打飞。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童辽,我现在便给你一个机会,杀了石秋暝,便留你一条性命,以后还可以王爷自居,你只需下诏书禅位予我!”
“此话当真?!”童辽一听大喜,
“君无戏言,哦,忘了现在还不是,还要过一阵子。”
“哪里哪里,李大人现在就是当之无愧的君王,谢李王!”
言罢,便毫不迟疑的挥剑刺穿秋暝的胸膛。
“得罪了,石大人!”童辽本想再说些什么,念及李石二者宿怨,到嘴边的话生生又咽回肚里。
秋暝双目紧闭,对这一剑不躲不让,平静之余,却是“哈哈哈……”仰天长啸,其声凄厉,惨绝人寰,九天动容。
伴随这阵惨笑,虚空一阵扭曲,时间恍若静止,一切就那么定格,连声音也戛然而止,继而那秋暝周围人等,纷纷化为浓浓黑雾,朝秋暝涌来,盘旋围绕,一时间秋暝周身魔气大盛,只见其腾空而起,仰望长天,口中念念有词。
“利剑穿心,
夺我性命
……
祭之以吾骨,
唤以天地魔灵。”
继而一低首,面色极阴极沉。
“伤痛无穷无尽
信念分崩离析
光明不再庇佑
黑暗笼罩大地。
天谴——溃灭!”
此情此景,凌渊脑海忽而回荡起那青宇道人的一句话“怨念至深,恐将成魔”,此时这秋暝,莫不是要成魔。
“呜~”的一声,虚空一阵扭曲,几道漆黑光柱,如同地底抽出,飞速延伸至天际,或者是天外。而凌渊星知脚下一圈,竟在此时泛起阵阵紫黑雾气,紫黑光芒一闪,两道光幕瞬息由地底蔓延至天边,至此二人便被死死困在里面。
“额啊……”
彻骨的冰寒,撕心的痛苦,无间炼狱,莫过于此。
二人俱是痛不欲生的挣扎表情,转瞬便似乎已是奄奄一息。
星知支持不住,轰然倒下,而观凌渊,虽未倒下,却也是痛苦异常,眼皮闪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昏迷了过去。
一点金色之火,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只见凌渊周身金光涌动,起初的温,继而的明亮,到最后的刺目,终于在一阵爆裂之后,冲破层层禁制,波浪般扩散开去,所过之处,黑雾散尽。
“怎么……可能!”
眼见于此,悬浮空中的秋暝大惊失色,竟也被这金光波及,颓然跌落,只余天边一道黑径。
金光过后,一金翼人影飞身至秋暝跌落处。
金影右手牵引出无数金色光线,仿佛金色洪流,缠绕住秋暝,无尽的压迫中秋暝飞速的缩小,无法抗拒的向金影飞去。
只轻轻一握,秋暝的怨魔,顿时灰飞烟灭。
凝望天地,金影稍稍一顿,继而化为一阵金光,遁入凌渊体内,消失不见。
……
待凌渊星知二人苏醒,已是入夜,周围景物俱已恢复如常。
此刻天空,分外清朗,明月无声,星光闪闪。
水中那月影,皎洁美丽之余,仿佛垂手可得,却是一伸手触去,便破碎的随波而去。
星辉点点洒落,兀水银光闪闪。
忽而河水又一阵翻涌,二人再次一怔,四目相对,而后惊恐的望向异动处,“该不会又有什么鬼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