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宗门以前暗中设置的一个据点,隐蔽性自不必说,大家休息一晚,明日,便分散天下,换个身份隐藏下来,等待时机。”符南炀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这一百多个天才弟子,面容悲苦。
“聚在一起,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不利于我们日后的发展,在天下各地,都还有我们的同门存在,但大家要心存警惕,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心还在我们这边……”
“如果哪位同门得遇机缘,成就大道之途,还请不要忘了灵虚曾经的养育之恩……”
“大帝那边,这件事情可能会有所误会,也希望掌门那边能够处理好……”
“我们的敌人可能很多,曾是兄弟之交的雷凌城也变得不可信……”
在这一个晚上,从来都是寡言少语的符南炀叨叨絮絮地说了非常多的话,这些话,与宗门有关,与宗门的弟子有关,与皇室有关,与对手有关,却一句也没说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陈庆乐背着蒋尚江跟在符南炀的身后,走到一个淡雅的房间,符南炀轻轻抱起陈庆乐背上的小女孩,然后再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带着陈庆乐走出这个房间,关上房门,走入了与这间相邻的卧室。
符南炀示意陈庆乐坐下,便从他的储物空间里拿出来了一个样式精美的酒壶加一个酒杯,在桌子上倒满了一杯酒。
“喝吧,对你的修为有点帮助。”
酒香弥漫,只闻上一口,便觉得心旷神怡,陈庆乐抽了抽鼻子,伸手拿起,仰头一饮而尽,酒液入口却不如胃,而是顺着经脉在全身游走了一遍,最后围在识海外,滋生着一股又一股精纯的精神能量,填补着干涸不已的识海空间。
“真是好东西。”陈庆乐赞叹道。
“还好吧,这酒,就刚刚筑基的人来说还有点用,再往后,便只能当酒喝了。”符南炀把酒壶放在桌子上,把腰间别着的一个储物袋也放在了上面。
“这储物袋,内部的空间不大,但也能放点东西,你就先拿着,里面有些东西,是你当初跟姜戎他们一起买的,有些是我放进去的,你日后修炼总能用到的。”
陈庆乐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那个巴掌大小的袋子,笨拙地操纵新生的神识往里面一探,里面的空间说是不大,其实也并不小,大概有一个四十平米的房间大小,除了当初他在各大城市买的一大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外,还有一小堆灵石,及瓶瓶罐罐的几十瓶各种用途的丹药,还有几件散发着灵光的灵器,一柄长剑,还有几个阵图,一堆杂七杂八的杂物,某个角落里,还有几张散落的符篆。
对于这些东西,陈庆乐虽然见过不少,但怎么用,还真是一窍不通。
“先把这个储物空间炼化了,日后使用就更方便了。”
“怎么炼化?”陈庆乐问道。
“用神识在上面留下一道属于自己的印记就好了,也顺便把空间里的灵剑给炼化了。”
符南炀说得太过简单,好在陈庆乐也算天赋异禀,稍一琢磨,便已上手,事罢,符南炀又丢给了他一个玉简,“里面是一部五品功法,附带有几道法诀,你看一下罢。”
陈庆乐操纵神识,将手中托着的灵剑收回储物袋内,伸手便接过符南炀扔过来的玉简。
功法名:【天云正心】
功法品阶:五品
属性:水,风
篇章:筑基篇
附带法诀:御剑术,御风,控水,千幻
法诀品阶:御剑二品,御风二品,控水三品,千幻四品
陈庆乐对很多的修真常识其实知道得也不是很多,各种品阶高低的划分只是一个数字的概念而已,什么一二三四品,谁高谁低还弄不清楚,现在也一样,完全就忽视了那些跟数字有关的东西,直接按照上面记载的方式修炼。
到了筑基期,又有了神识,所以能够更好地控制体内的灵力的运行,更好地将灵力进行压缩,更好地扩大丹田的容量,以为结丹做准备。
陈庆乐试着运转了一下功法便退出了修炼,不是他不想,而是觉得旁边总有一个人站着看着他修炼,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也不是不相信身边的这个人,这个名叫符南炀的已是‘破家之人’的中年男子,把自己留在他身边,估计也只是想继续了解他被上阳宫修士重塑本源后的后续,这是陈庆乐心知肚明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怎么?”符南炀见他才上手就直接退出了修炼,有点不解。
陈庆乐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袖,走回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灵酒,说道:“前辈,修炼是一个因循渐进的过程,这是您说过的话,而且现在还是非常时期,应该留点精神戒备。”
符南炀笑了,“你对灵觉的掌控还是没有到位,一个灵觉强大的人,总能够做到趋吉避凶,对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做出反应,在这一个弱肉强食你争我夺的世界,你认为修士为什么能够活这么久?这也是一个原因之一。”
陈庆乐似懂非懂,对于灵觉的说法,简单直观地理解成了直觉的升华。
“这世界,强大的修为可不是唯一的主宰,还有很多可怕的力量在相互纠缠,这些就先不告诉你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对于这句话陈庆乐倒是能够理解一点,在他所看到的,所听到的诸多事件中,个人的武力在很多时候,所起到的作用,往往尽不如人意。
陈庆乐仰头饮尽斟满酒杯的灵酒,任由酒液自主滋润神识,请符南炀坐上桌前的椅子,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酒杯,为他满上,“前辈毕竟是前辈,所知道的自然比晚辈多点,我也不指望一直到待在这个世界,哦对了,阎奉的那个事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说已经找到线索了吗?”
说到这个,符南炀原本平静地脸上不禁流露出了哀伤的神情,“早文枳是我多年好友,一日来我宗门做客,却意外发现了阎奉的诡事,他让我先别妄动,等他布一个局请那老贼入瓮,几天之后,早文兄将你带回了宗门,借助你的事件,让其自动离开了宗门,”
“阎奉在【灵虚城】内位高权重,几百年下来都不见他离开过一次宗门,而他的地位又仅在大长老之下,想要动他,没有充足的证据,说服不了门中的诸位长老的,阎奉离开了宗门,我和早文兄也就更好地着手调查他的事情,收集够了足够的证据,”
“谁知道那个老家伙的灵觉这么强大,在山门大阵的攻击范围外便停了下来,早文兄上前引诱,未果,整个围捕计划失败,然后我们也就找到了你,”
“可是,谁知道太上老祖的残魂居然在你身上,这件事情本来还惊动不了老祖,而残魂的出现,老祖也不得不加入到这么事件之中。”
“再然后,老祖联合诸多顶级大城上书大帝,请求向罗俞施压,大帝也答应了,老祖便带着灵虚的高端战力追到了罗俞,谁知,谁知……”
说道这里,符南炀的眼睛内布满了血丝,身体也陷入了绷紧的状态,手背上青筋暴起。
“大帝想开战已经很久了,可怜我灵虚,也当了一回棋子。呵,雷凌城,够无耻,千百年来,灵虚第一次被出卖,也合该是最后一次,该死的郅半斤,当年就应该杀了他!”
面对神情激愤的符南炀,陈庆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这整个事件中,原来他只是一个引子,他微不足道却必不可少,这个事件里,存在很多偶然性,如果早文枳要找的棋子不是他,如果他身上不存在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存在的残魂,灵虚老祖也不会想倾宗门入罗俞追捕阎奉,这个帝国的大帝也就不会借这个机会向罗俞开战。
阎奉的事情不能再问下去了,因为时机已经不适合了,至于灵虚老祖到底是怎么陨落的也不是重点,既然阎奉这条线已经断了,那么他接下来的计划就应该是去寻找莫静棠他们了,本来灵虚老祖说过会帮忙的,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不过,面前的这位心绪起伏不定的中年大叔应该不会放任自己独自离开,他能想到,【上阳宫】这个事情应该是成为了符南炀复仇的计划之一,陈庆乐不想蹚这趟浑水,这里面的变数太多,危险系数也大,可不能盲目参与他们的计划,自己跟他们的交情可没有深到为他们出生入死。
半响过后,符南炀才平定下来,“见笑。”他说道。
“没关系,是我可能更失态。”陈庆乐答道。
符南炀再一次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玉简,放在桌子上,推给陈庆乐,“这里面是关于如何修炼灵觉的方法,这是刚才应该说的事情,谁知说了这么多与之无关的。”
陈庆乐笑道:“前辈你就不能一次性把我需要的全给我吗?”
符南炀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一挥袖,桌子上便又多了几样东西,一个黄澄澄的正常大小的葫芦,一本泛黄的书籍,书籍封面就‘养神’二字,十几颗泛着紫光的双指大小的晶莹剔透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