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杉宇子站在书房之中,看着她最近收到的一封封书信,流露出高傲快活之色。
“这是,藤原——召。我见过他吗?哦,是他,那个像猪一样的人啊,哼哼。”宇子笑着,书房里充满了光彩。
她拆开藤原召的信件,冷冷地看着一行行藤原召的字迹。
她快速的扫过,不屑地说:“切。就这,还想要本姑娘。真是不想想自己是谁?蠢猪。”
说完,宇子将信攒成一团,扔到了一旁。宇子回想着藤原召的信,不禁怒骂道:“这头蠢猪,还真是的,什么和风萧兮心纠结,
思雨念雨何时至,
但愿汝来兮完吾愿。什么破和歌,真是歌如其人,都是一头蠢猪。”
宇子将攒成一团的信拿起,撕成碎片。叫道:“舞子,来。帮我把我撕的信打扫了。”
“是,大小姐。”舞子进到书房,弯下腰捡着一张张碎纸片。
宇子从她的收信中又再次拿出一封来,这封信的落款是矢代戈。“诶?是矢代的,那个家伙啊!我看没什么看头。”宇子瞟了一眼,撕掉了。
女佣舞子在一旁等着宇子撕信,再将它拾起。宇子边看边发出抱怨,哎呀哎呀的叫道,鄙夷的看着这一封封信,说道:“什么破东西,一封比一封烂。这群男人,真是无趣。”宇子面无表情的将信撕掉,扔在地下。“舞子,你在这里收拾收拾,我去换件衣服。”
“哦。”舞子答道,继续开始她的任务,她捡起一张张纸的碎片,放入垃圾袋中。
宇子回到她的房间,啊的一声,躺在了床上“为什么没有他的信啊!”
宇子跪坐在床上,开始脱下自己的衣物。
上杉宇子今年十六岁,是上杉家的家主。她天生丽质,有一头乌黑秀发,黑色的长发及腰,在衣物半遮半掩的时候,给人一种朦胧之美。她皮肤白皙,长长脖劲如同天鹅般完美,一双纤纤玉手,一双水灵大眼,旖旎柔美,吸引着众多男性。从她十五岁开始,她就天天收到思慕者的情书。
在她十六岁诞辰的时候,贰马家的大公子文武来为她祝贺,她迷上了贰马文武。从此,她天天拆着思慕者的书信,心里总想着是贰马君的来信。
宇子换上和服,走到书房。和服勾
勒出宇子的身躯,和她的脖子,销魂至极。“舞子啊,收拾完了吗?”宇子停下脚步,站在书房门口问到。
“收拾完了,大小姐。”舞子提着垃圾袋,走出书房。她看着宇子,问道:“大小姐,这些碎片怎么处置?”
“哎呀!这……有了!烧了吧,反正也不重要。”
“烧掉吗?”
“嗯,烧掉。”
“哦。”舞子提着垃圾走出屋子,走到后院中。
宇子将舞子打发出去,肆无忌惮的坐在椅子上,自负道:“哎呀!我可真是无人能比啊!每天都收到这么多情书。”
宇子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竹取物语》,看了下去。“哎呀!这辉夜姬就如我一般,倾慕者无数啊!哈哈。”宇子在书房笑着,她那银铃般的笑声,给这座古旧的宅院带来生机。
“大小姐,您的信又满了。”舞子带着一包书信来到书房,她喘息着:“这些——是要扔掉还是?”
“走,带出去。我也学学辉夜姬,看看那些倾慕者的心声。”
说毕,宇子走出书房,傲慢的走出屋子,笑着。
舞子跟着宇子来到后院,将信放到地下。
“好了,对,就放在这儿。”宇子拿起一封信,吩咐道:“好了,舞子,你先去做自己的事吧。”
“哦。”舞子走去,宇子在后院看着刚刚收拾出来的信,空气中似乎还有舞子烧毁的信的残骸。
宇子望着这一切,歌道:“纸信飞兮歌万千,
情话绵绵多如沙,
未见君容兮妾心残。哎呀!真好啊!我果然不是非凡的女子。”
宇子拿着信一封封扫过,然后一封封撕掉,扔在一旁。她面色焦虑,可恨于这些恋慕者,愈发气愤。
“哎呀,难道没有一个有风趣的男子吗?”
“可能吧。也许我只能做天皇的女人喽。”
“小姐,贰马君来见您了。”
“哦?我亲自去看看,对了,舞子,把这些纸烧了吧。”地下的书信已被宇子揉成了一个个纸团,体积增大的厉害。
“哦。”舞子向仓库走去,她去拿生火的工具。然后,将一个个纸团全部烧掉。
客厅,宇子坐在桌边,贰马文武坐在宇子的对面。
宇子的脸上溅起红晕,她羞涩的看着贰马君,说道:“贰马君辛苦了,我去沏茶。”
“哎,不用这么麻烦,让女佣去吧。”
“不,舞子她……”宇子脸上红得厉害,羞涩地说:“她正烧我收到的情书,还是让我去吧。”
“这样啊,好吧,劳驾了。”
“不客气。”宇子走进厨房,可能是因为贰马君的缘故,笨拙的沏着茶。
宇子将茶端到贰马君的面前,贰马君谢道:“还不知小姐的技艺怎么样呢。嗯——好,好茶!”
“真的吗?”宇子害羞的不敢出声,她自己默默的端着茶碗,饮下。
“其实,我自从在小姐的诞辰日上见到小姐,就一直思慕着小姐。”
“……”
“因为,小姐实在是美若天仙啊!我爱上了小姐,今日,是家父鼓动我来的。我想要向小姐表达爱意。宇子,我爱你。”
“这个……那个……”
“怎么了?”
“其实,我也爱着贰马君。”
“是吗?那么。”贰马君起身,走到宇子面前,伴随着一股野兽的气息。
贰马君想要扑倒宇子,宇子挡着他,脸变得更红了。
“贰马君,不要这样。我还有那么多恋慕者,他们给我写了那么多书信,我……”
“放不下吗?没关系的,他们的书信算的上什么?什么都不是。而我,却可以说是你的半个恋人了。恋人的对话,不需要那信纸间的缠绵蜜语,只需要身体与心灵的交流。”
贰马君流露出他的兽性,将宇子的衣服扒开,压着她洁白的躯体,说道:“放下吧,没什么。”
贰马君的心跳变得急促,用手抚摸着宇子雪白的酥胸,亲吻她红润的嘴唇。
“啊——不要啊!”
“没什么。”
“啊,好——开心啊。唔啊——”
后院,舞子拿着这些纸球,丢入火中,“这,是最后一个了,终于结束了。”舞子脸上流露出一丝喜悦,她毫不犹豫的将纸球丢入火中。
其实,这些书信就是宇子的贞操带啊!它们一直束缚着宇子的纯洁,但是,宇子一直试图突破它们。当它们全部消失的时候,也是宇子丧失她处女之身的时候。
那封最后被宇子揉捏的信在火中飞舞,火将它包裹在里面,残忍的将它揉碎了。
“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啊,阳光明媚的。”舞子看着天空,天空一片湛蓝,白色的云彩在天空转着,似乎在哀叹什么。
舞子将水泼在火堆上,静静的离开了。
客厅中一声销魂而妩媚的喘声传出,传出屋子,传到整个世界。
“唔——啊——”
二
上杉宇子在客厅里叫着,发出销魂的声响,在这大堂之上响起“贰马君,啊!不要啊!不行了,不行了啊!”宇子叫着,她的喉咙似乎已经被疲惫撕破,嘶哑了起来。
“不,不要了!啊——”宇子叫着,痛苦而欣慰的叫着。贰马文武似乎让她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与力量。
“啊——”贰马君似乎没有听见宇子的喊叫,继续做着这件事情。宇子在痛苦的喊叫声丧失神志,“啊,真的——不行……了……”
宇子陷入昏迷,她疲惫的昏倒在地面之上。
贰马君兴奋的呼吸着,他的眼底充满他的兽性,他的人性早已在他与宇子的事情中被扼杀,化为泡影。
贰马君听着宇子销魂妩媚的叫声,闻着他与她暧昧的气息,脑海里充斥着他对异性身躯的向往。他看着她的睡姿,回想这他迫使她所做的那几次叫声,切的一声,站起身来。他将宇子的衣服盖上,因为是和服,贰马君还略知一二,没几下,就为宇子穿上衣服。
贰马君看着昏睡的宇子,觉得恶心,说道:“真是丑陋啊!走吧,走开吧。”
贰马君说着,走出大厅,来到上杉家门口。
“贰马文武君,您要回去啦?”女佣舞子对贰马君说道,手里提着一把白色的骨伞。
“嗯,没错啊!该回去了。”贰马文武不屑的看着舞子,走出上杉家门。
“啊,请收下这把伞。我听说今天有雨,所以……来给您送把伞。您……”
“怎么了,有雨吗?我收下吧。”贰马君说罢,无礼的从舞子手中夺过骨伞,赞叹道:“好伞啊!真是好伞啊,上杉家真是厉害啊!”
“多谢您的夸奖!欢迎您下次再来。”舞子露出微笑,灿烂的让这午时的太阳失去光辉。
“好了,走了。再会。”
贰马君手提着着伞晃晃悠悠地走出门外,行走在他回家的道路上。他想着,这宇子,到底要不要她。宇子的睡姿带着她的丑恶,令贰马至今也觉得恶心至极。原先的洁白身躯,就如这天上正在被乌云替代的白云,消散离去。原先的黑发宛如天边的日光,温暖柔弱。可,现在。宇子的身躯被这恶毒的乌云吞噬,被这冰冷的雨水穿刺破碎,变得一文不值。
贰马君望着天上的雨滴,撑开骨伞,那是这黑暗的世界中唯一白亮的物件。
他走去,雨水滴打在伞的身上,从晶莹剔透的伞上落下。
舞子收拾好庭院,冒着风雨回到上杉家中。“小姐,您在吗?”
舞子向屋内问到,无人回答。舞子提起裤子,冲向屋内。“啊!小姐!您?您……”舞子看见宇子躺在客厅之内,衣物残破不堪,昏睡不醒,露出泪水。
“小姐!小姐!”舞子摇晃着宇子的身躯,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她的泪水滴打在宇子残破的衣物上。将其湿透,正如屋外阴晦的雨,浸湿那接受火焰洗礼的纸的废墟,让那最后一颗火星逝去。
贰马文武回到家中,贰马家的宅邸在这暗色天空与这晦涩之雨的交织下,深沉庄重。
“啊!终于回来了!快,把这伞拿走,烧了。我不想再看见它。”贰马文武将佣人叫来,把伞递给他,走进屋内。
“少爷,您……”
“嗯?怎么了?”
“那个,有客人前来。”
“哦?何客?”
“那个,藤原家的藤原召。”
“哦?他来作甚?带我前去看看。”
“哦。”佣人带着贰马文武走进大厅之内,只见一团肥肉在那儿。
那其实是位男子,长相丑恶,头略微有些肥大,好不匀称。他肥肥的身躯如同一头猪一般盘曲在那里。他肥大的身躯撑不起他的体重,不得跪坐,只能自己躺在地面上,很是无礼。
“藤原召,你来作甚?”
“无事,我来只是为询问上杉宇子之事。”
“上杉宇子?为何来问我?”
“我从令堂那里听说你去向宇子示爱,特地前来询问。可否告知我情况何如?”
“无事,没成。”
“真的!”藤原召跃起,他肥大的身躯伴随着他的肥肉滚动着,甚是恶心。
“这,真是太好了——不,太坏了!”藤原召的表情变化无常,一副奸诈的相貌,现在又添彩了些小人得志的神色,甚是可恨。
“那怎么了,那种货色,令人恶心。”
“你说什么!”
“那种货色,令人恶心。”贰马文武淡淡地说着,藤原召举起他被肥肉所覆盖的右臂,挥去,沉重的砸向贰马文武。贰马文武敏捷的闪开,回手一击,将藤原召击倒在地,只听见藤原召发出惨叫的悲鸣。
“可恶!”
“哼!怎么了,这就不行了?我告诉你,那个女人,不知道因为我进入过几次高潮哩!至今还在那儿躺在,昏迷着呢!”
“混蛋!”藤原召的眼睛里充斥着血色,正在蓄势待发。
“还有呢,那个女人好像迷恋我的不得了。一下子就献身了。真是个恶心的货色,我一点儿也不稀罕。”
“混蛋。混蛋。混蛋!”藤原召带动他全身的肉冲向贰马文武,妄想将他撞翻。
“哈,就你这点力气,死去吧。蠢猪!这是我家,不欢迎藤原家的杂种,滚吧!”贰马文武将藤原召撞到在地,叫佣人来此,把藤原召抬起来扔了出去。
屋外,昏暗的天空下着落魄的雨,寂静的雨水洒落在藤原召的身上,他哭泣着。泪水混杂着雨水浸湿他的身躯,那恶心至极的肥肉,那恶心至极的思恋浮现出来,十分融洽。
“小姐!您终于醒了!”舞子露出欣喜的眼神,看着宇子。宇子摸着自己杂乱的头发,问道:“贰马君呢?”
“贰马君,走了。您,难道……”
“哦,没什么。舞子,去准备洗澡水吧,我要在这雨天洗洗身子。”
“哦,好的。小姐,请您休息休息。”
“哦,去吧。”
宇子目送着舞子远去,喜滋滋地说道:“真舒服啊!贰马君……”
次日,宇子刚一起床,就把舞子叫到自己的卧房内。
“舞子,把今天的信送到我的书房内。我等会儿就去看。”
“哦,小姐。”舞子撑着伞,走出门外,来到信箱旁,打开箱子,咦了一声。“今天怎么就这几封呢?往常无论是什么时候,信箱内都是满的啊。”
舞子拿出里面的信件,只有两封。一封是矢代戈的,一封则是贰马文武的。舞子将两封信带到书房,开始清扫这座古宅。
天空中下着雨,这雨似乎比昨天的那场要明亮许多,宇子坐在书房,听着窗外的风声雨声,自己也妄想造就一些读书的声音。“啊!多美的雨!终于知道祖先为什么要给书房留扇窗了。哎呀!终于有贰马君的信了,好高兴啊!”
宇子翻开信纸,亲吻着贰马文武的字迹,看着这封,这封贰马文武第一次给她的信。
信上空无一物,只有一首和歌,歌曰:“风雨狂兮吾心癫,
吾心似雨傲视天,
莫怪吾浮兮伤汝身。”
“呵,呵呵……这,贰马……文武……混蛋,这个混蛋!我,我……”
宇子哭了出来,她的泪水直涌,淹没了整个世界。
“莫怪吾浮,莫怪吾浮啊!好一个莫怪吾浮啊!正如天边的雨,轻浮之男,玷污这自然,混蛋!”上杉宇子愤怒的吐息着,愤怒中带着些她的哀伤,流着血与泪水。她愤怒的撕碎贰马文武的信,顺带的,把矢代戈的信也撕去了。
她打开窗户,将这些碎片扔向窗外。窗外,阴冷的雨渗透到碎纸屑的体内,正如那日贰马文武对上杉宇子所做的一切。
这是一个静静的雨天。
阴冷的光顺着水流而下,吞噬着少女洁白的躯体,恰如一摊污水洒在纸上,怎么洗也洗不掉。
其实,这世间,正如这纸一般。
在这静静的雨天中,吸满雨水的滋润,静静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