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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帖 空明

夜即将来临,天空的尽头回荡着他的声响,与耀眼的红日一同落进漆黑一团的幽静的海中。

海的另一端,伫立着一座岩石堆成的大山。这时站在海与山的交接处,便能听见阵阵悠长深远的海声。迎着海风与山风,一位少女像一块不知经历过多少岁月的岩石般,呆滞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与昏夹在天边一角,夜逐渐将昏吞噬。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了,大幕般宽敞而无际的夜被撕开了一片又一片。点点星光明灭,伴着躲在云雾中的银月时而显时而无,夜逐渐深了。

少女仿佛也随着天幕的流动动了起来,轻盈的攀上了石山。石山上一片空无,抬头即可望见群星,低下头来,便是那幽远深沉的波光粼粼的海。少女在这芜杂之地坐下,两只手抱着洁白的大腿,静谧的月光洒在身上,她更为出尘了。

“呜……”

少女哭泣了起来,她用自己的白裙抹去止不住的泪水,浑身颤抖着。少女的呜咽声响彻,天空、大地、海洋三者似乎都为她沉默了。在这漆黑一团而孤寂的世界中,唯有少女一人独自哭泣,像是等待着什么似的。

浩瀚的夜空被云朵遮住,黑沉沉的天空带着海洋与大地一同化成乌黑的一片。整个世界都随着少女流转着,原本最为躁动的风和远处的城镇,都在她的泪水中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沉沦在少女的呜咽声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在这长夜中哭泣的少女终于张开了那双被泪水浸满的一潭秋水般的灵动的眼眸。她站了起来,风开始了,带动着世界开始动了起来,原本像死亡一班寂静的世界活了过来。风愈来愈大,吹着面相大海,伫立在高耸的石山上的她。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荡,那件被少女的泪花打湿的白裙也在这风中变干,在风中飘荡着。一股股幽香伴着少女的身躯随风流逝,飘到远方的城镇里去了。

“是你吗……”少女在嘴边呢喃着,泪水再次从眼眶中冲出。

在这夜中沉沦的事物,都在少女的呜咽声中死去,随后便在呜咽声中重生。被云遮掩住的夜空随着风的流动张开了眼,闪闪发光的繁星伴着高悬在苍穹之顶的发散着高贵银光的满月一同冲出了云的束缚,在这寂静的暗夜中拼命的发出光彩,带着大地与海欢呼着某人的到来。

风变小了,上下摇曳着。少女合上双眼,整个人好似超脱了这个世界般,发散着看不见的空明的光。

“我明白了。”少女点了点头,张开双手拥向整个世界。她坐了下来,聆听着风的话语。

夜悄悄离开了,晨曦从海平线上升起,压着群星与银月一同离开天空这张巨大的舞台。海风渐渐弱了下来,海的声音也变得淡了。远方的城镇的村民家中的鸡也开始呼喊太阳的到来。一切都变了,只剩下挡在大地与海洋间的大山还是那班沉寂。

夜褪去了,晨曦来到了石山的顶上。

在这暗夜与晨曦交接之时,少女静静的坐在那里。宛若一颗堕入深渊的石子,在这空明的晨昏间化作与他相伴的风,永远的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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