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春从邓府回宫之后,直奔李楚楚的住所。
自从发生那日的事,李楚楚被慕容润以二皇子侍妾的身份幽禁在宫中,她每日都要发一通火。特别是李幕府的放弃,让李楚楚彻底爆发,只要见着慕容春都要化身泼妇。这让得原本对她颇有好感的慕容春,如今想起她都一脸无奈。
慕容春在门外站了许久,原本从邓府出来的满腔热血,这时已经被多日来的经历压下去。他双脚驻步不前,想着今日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就在此时,李楚楚婀娜的身形忽然出现在门边,瞧着慕容春,李楚楚柳眉倒竖,刚欲发话,就听慕容春抢先道,“你受委屈了。”
李楚楚蹙眉,不明白慕容春今日抽的哪门子风,只听慕容春又说,“如今你是我的人,即便你再不愿意,这也已经是铁打不定的事实。”
“怎么,你今日是准备向我说教?”李楚楚冷哼一声道,“别以为如今你解了禁就有什么了不起,你当初有六皇子扶助我都瞧不上眼,今日更不可能对你上心。”
慕容春一愣,却没有发火,“的确,我先前是扶不上墙。”
李楚楚没料到慕容春如此坦率,一时忘了顶话。
慕容春又道,“可我如今的形式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不堪。七弟身体抱恙,已多日不理政务。九弟虽受父皇器重,却也是最近才慢慢开始辅政,六弟被流放,他手下的大臣大多与我亲近。相对来说,如今我在朝中的势力完全可以与七弟、九弟抗衡。”
慕容春顿了一下,看着李楚楚说,“邓京邓大人如今已经站到我这里,若是能够说服李尚书,你认为我还何惧他们,何惧父皇!”
慕容春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李楚楚被吓得朝后踉跄几步,怔怔的望着慕容春。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说服你爹。”慕容春脸色轻柔道。
李楚楚这会才缓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摇头道,“不可能,他已经将我从族谱除名,我如今无名无姓,他能弃我一次,为何不能弃我第二次?”李楚楚想了想,又补充道,“况且我为何要帮你,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慕容春一笑,“我说的这些你大可以去打听,想来你虽然被困在宫中,还是有很多路子能打听消息的吧?”
李楚楚盯着他,并没有否认。她之所以质疑,只是为了试探慕容春。没想到他如今经历了幽禁一事,倒是稳重许多,当时心下不免有了盘算。
“至于你为何要帮我?你可是帮你自己。”慕容春道,“一国之母,难道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位置么?”
李楚楚两眼一亮,没错,慕容春的条件足够吸引她。
“楚楚,你如今可是我唯一的女人。”慕容春揽过李楚楚的细腰,在她耳边低声道。
李楚楚刚欲抗拒,想到如今早已挂上二皇子的标签,且万一慕容春成事,她的后半生还得靠这个男人。经过幽禁一事他长进不少,委身于他似乎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李楚楚抬头望了慕容春一眼,他其实长的还算不错,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此时神情的望着她,让她心跳加快了半分。
“楚楚。”慕容春又唤了她一声。
李楚楚低声答了一句,乖乖的靠在慕容春怀中道,“明日我出宫见一见爹爹。”
慕容春一喜,低头朝她的樱桃小嘴吻去,见她虽不迎合却也没有抗拒,当下加重了这一吻,直到怀中的人儿娇喘吁吁,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在李楚楚的惊呼下向卧室走去。
这一夜,静默的宫室仿若蒙上轻纱,暖意融融。
第二日,李楚楚顾不上身体酸疼,一大早就来到李府门外。
李醇先正在书房练字,听得下人禀报“小姐求见”,当下一愣,很快喝道,“瞎说什么,小姐早就过世,又怎么能来求见?难不成你见鬼了?”
那下人脖子一缩,门外的女子的确跟小姐长的一模一样啊。要不是知道小姐已经过世,哪还需要他来禀报?
李醇先看了一眼下人,不耐烦道,“还愣着干什么!”
“是,是。”下人急慌慌的退出书房,跑去向府外的李楚楚回话。
李楚楚听得下人的话,樱唇紧咬,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去,禀报李大人,二皇子府有人求见。”
这一句话,就将她的身份定为二皇子的人。书房内的李幕府听了下人的传话笔头一顿,叹气道,“去将人请进来。”
李楚楚来到书房,见李醇先仍在着墨,细步行至桌案边,执起墨石便开始磨墨,一如以往二人在府中相处时的情景。
李醇先执笔转身,望着为自己磨墨的女儿,仿若回到数月前。那时,楚楚还是李府的女儿,还是京都第一才女。
“爹爹,墨要干了。”李楚楚停了手中的动作,提醒道。
李醇先恍然,将手中的笔放在一边,跟着李楚楚走到桌边,喝着她为自己斟的茶。
“爹爹近来可好?”李楚楚端着茶杯问。
李醇先道,“夫人错了,下官可不是夫人的爹爹。”
李楚楚双目一黯,仍笑道,“爹爹说笑了,血肉至亲,哪是能随便认错的。”
李醇先听得出,她这是在怨怪他那日在宫中说出她不是李府女儿的那番话。可如今事已至此,他不后悔,也不能后悔。
“爹爹,女儿这次来见你,只是想向你要一个说法。”
李醇先问,“什么说法?”
“李家放弃女儿那是为了家族利益,爹爹放弃女儿又是为何?”
李醇先心一疼,并不答话。虽然知道李楚楚会问什么,他仍旧无言以对。为了家族?她可是自己的女儿啊,血肉至亲,是他唯一的子嗣了。
李楚楚见李醇先不回答,也不着急,只等着他开口。
良久,李醇先老泪纵横,颤声道,“楚楚,是爹对不起你。”之所以不愿见她,就是怕面对她的质问。结果,却还是狠不下心撒手不管。
“爹爹,女儿不怪你。”李楚楚将手绢递给李幕府道。
李醇先接过手绢,神色复杂的看着李楚楚。
果然听李楚楚道,“女儿只希望爹爹不要再次放弃女儿。”
李醇先止住泪水,大概猜到李楚楚接下来要说什么。今日三名皇子争天下已成明事,李楚楚必定是为了二皇子而来。
“你别说了,我是绝不会参与到权势斗争中的。”李醇先打断了李楚楚的话,李家向来超脱皇权,他李醇先绝不会打破族规。
“李家?我如今与李家可没有关系,今日我求的也不是李家。”李楚楚道,“爹爹是当朝尚书,手下也有许多得意门生,女儿只求爹爹支持二皇子,为殿下拉拢南齐文官。”
“不行!”
“爹爹,女儿只是求你以个人名义支持殿下而已,帮助女婿,这都不行么?”
李醇先道,“我一出面,就代表了李家在南齐的态度。所以绝对不行!”
“这与李家有何关系?”李楚楚急道,“爹爹在南齐辛劳大半辈子,李家可有丝毫关心?说的好听是让爹爹到南齐做李家的代言人,实际上还不是让你当人质?弃了爹爹,想必李家也绝不会有任何不舍。”
李醇先皱眉,却不反驳李楚楚的话。
李楚楚见势可为,又继续道,“爹爹如今是南齐的尚书,南齐国事哪一件不会牵扯到你?若是别人坐上皇位,你还可以像如今一样悠哉游哉的练字么?据我所知,七皇子与爹爹向来不合,九皇子重用北城王家,到时候怕是连李家也看不上,又如何能善待爹爹?”
“可是二皇子与白家一向亲近。”李醇先道出心中的忧虑。
李楚楚趁热打铁道,“白家养兵,李家造仕,正是相辅相成,何来偏用一说?况且爹爹是殿下的岳父,将来可是国舅,那可是无上尊荣。不妨告诉爹爹,殿下已经许我后位,只等他一朝登帝……”
“什么?”李醇先大惊,喝道,“楚楚,你今日所言可是有人指点?”
“不错,这些都是殿下与我说的。爹爹,难道你没看出来么?殿下找你解禁之后,整个人稳重许多,如今连邓大人都投靠了殿下,爹爹还犹豫什么?”
“邓大人?可是邓京邓大人?”
李楚楚点头道,“正是。”
李醇先沉思片刻,起身道,“好,爹爹这次绝不再放弃女儿。”
“爹爹……”李楚楚挂起笑脸,似乎已经望见听政殿下众臣跪地的场面。
(我会尽快把之前欠的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