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那天外面热火朝天热闹非凡,我们这里也是喊声阵阵,一片喜庆,这些看管天牢的自然是没有假期的,但是他们在这一天还是有很好的福利待遇的,至少酒肉是绝对不会少的,此刻的牢房里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吃的喝的,有些是朝廷发的福利更多的是他们自己去外面带回来的,就连我喜欢吃的糕点都有,一边的桌子上,我们正在赌博要骰子,桌子旁围了一圈的人,旁边站着的也不少,墨依旧抱着把剑酷酷的靠在墙上,这几天这些人都习惯了,早就当他是这牢房里的摆设了。
还有不少人是看热闹的,牢里其他关着的犯人好奇的往我们这边看,就轩辕术一点不为所动,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你说自愿关在牢房里还可以理解,但是自虐就没有必要了吧!不过此时我可顾不上轩辕术,我眼看着在我面前的银子不断的减少,不得不说赌博也是需要技术的呀。我正盯着许牢头手里的骰子边叫道“大,大……”结果他一打开里面是个小,我眼睁睁的看着赌大的银子全被扫走了,我不由挽挽衣袖“再来!小林,先给我拿个鸡腿过来!”不一会就有一个鸡腿递到我手上,那边有开始摇骰子了,我咬了一口鸡腿把鸡腿往帮边一递接着拿起银子放到大的位置“我还是买大!”
这时我看到许牢头停止了药骰子,有些愣怔的看着我,准确的说是我旁边,周围也安静了不少,我看着他“老许,怎么不开,莫不是被我猜中了?”“就你这烂赌术还想猜中!”突然我身边一声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传来,我一侧头就看到轩辕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时手里正拿着我刚咬过一口的鸡腿。我看着轩辕渊不辨喜怒的脸“皇上怎么来了?”许牢头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见过皇上,请皇上赎罪!”轩辕渊扫了一眼他们,他们立马吓得趴在地上。
轩辕渊冷哼一声,我赶紧拿过他手里的鸡腿“这个还是我来拿吧!”说着拿过他手里的鸡腿扔到桌子上,顺便拉过旁边一个人的衣袖给轩辕渊擦拭手上的油痕,轩辕渊眯眼看着我,我赶紧汕笑道“手绢没找到,您将就下!”轩辕渊抽回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爱卿在这牢中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悠闲啊!”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生气了,“这天牢也是要过年的吧!皇上乃仁慈之君不会连这点都不体谅吧?”轩辕渊看着我“爱卿的意思是还是朕的不是,打扰了你们罗!”可不是嘛,除夕夜不在宫里待着跑这来干嘛,但是这话定然是不能对轩辕渊说的,我笑看着轩辕渊“自然不是!皇上能来咱们自然是欢喜,臣在这里欢迎皇上来参观大牢!”轩辕渊看了我一眼“你这话太假!”
我吐吐舌头看着地上还跪着的人“皇上是不是……”轩辕渊坐下拿起桌上的骰子摇了摇对着跪在下面的人道“你们不是爱赌吗,今天赢了朕,朕就当作什么也没看到!”我看着许牢头他们“皇上都发话了,你们还跪着干嘛,赶紧起来陪皇上玩玩吧!”许牢头他们这才起来有些踹踹的走到桌边,轩辕渊也不跟他们客气拿起骰子就摇了起来,他的动作很是熟练优雅,他不会是各中高手吧?轩辕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末了问他们“大还是小?”他们中最会玩这个的是一个叫陈霖的男子,听说他以前是赌遍青耀各大赌坊的高手,我们玩的时候他并没有参与,大概是觉得我们的赌术太差了吧,在这可能被责法的关头自然是他出马了。
我们都将眼光看向他,他在我们的目光下有些紧张的走到轩辕渊的面前,轩辕渊看着他,他摸了一把脸上的细汗,我拍着他的肩膀“小霖不用紧张,我们相信你!”陈霖勉强的笑了一下才答道:“大!”轩辕渊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还真有高手在!”说着拿开手果然是大,轩辕渊看着陈霖“既然你猜对了那么朕这次就不追究你们了!”“谢皇上!”轩辕渊看着陈霖“你叫什么名字?”陈霖恭敬的答道“回皇上,小人姓陈单名一个霖字!”轩辕渊看着陈霖“好,你来陪朕玩玩!可不许故意让着朕!”“小人不敢!”轩辕渊不语,陈霖走到桌边开始与轩辕渊赌,我们也跟着压,但是陈霖除了刚开始赢了几场,到后来都是输,我看看他们俩,要么是轩辕渊确实赌术厉害,要么就是陈霖故意让着轩辕渊,但是以轩辕渊的脾性让他接受别人让来的应该不大可能,那么他就是真的赌术很厉害罗,倒还真看不出来轩辕渊这么厉害。
到最后我们面前的银子都没有了,轩辕渊那边已经堆了一堆了,就连陈霖都是一脸敬佩的看着轩辕渊,眼里的狂热让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爱上轩辕渊了,我看着轩辕渊面前的银子端着一盘兰花豆走过去“皇上以前也经常去赌场?”轩辕渊抬手拿起我盘子里的一颗兰花豆“朕以前从未去过赌场,今天是第一次跟人赌博!”“不可能吧!”轩辕渊将豆放到嘴里笑看了我一眼“爱卿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天生学什么都很快的吗?”我总感觉轩辕渊这话是针对我说的,“您的意思就是说我没有天分,学什么都很慢罗?”轩辕渊用力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就是这个意思!”说完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许牢头“把她给我关起来,别忘了她现在可是重犯,以后她要再离开那间牢房,你们的脑袋也不用要了!还有赌博是绝对不允许的!”说完就抬步走了出去!
我捂着有些痛的额头,这轩辕渊,还以为他不生气呢,真是个阴险的小人。许牢头有些为难的走过来看着我,我对他笑笑“没事!谢谢许牢头这几天的照顾,我回去了!”说完对他们挥挥手走向牢房,进到里面,许牢头将门给锁上了,轩辕术正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老头忒不讨人喜欢了!
这之后的十天我就老老实实的待在牢房里,主要是门口守着的侍卫增加了不少,又有轩辕渊的命令在许牢头也不敢再赌博了,天牢里顿时无比安静,我呢没事就找轩辕术吵两句当是打发时间了,这日子也不是太难过,就是这没地方洗澡真心让人受不了,还好是冬天,天牢又冷,要不然还不得疯了,就这一点上我对轩辕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是这样的日子总是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一切都太平静了,这几天姑父也没来,许牢头除了在送饭过来的时候来一下马上就走了,我都在这里关了二十多天了,没有道理啊,就算是要判刑也得公开审理吧,好歹我也是一个王侯不是。就在我快憋不住准备出去让墨闯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之时,一个意外之人来了,那就是莫倾婷!我没想到她会过来,她拿着一些吃的东西和一些衣物过来,看到我住的地方眼泪就扑扑的落下,看到她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她既然能来这里说明轩辕渊已经解了她的禁,我看着她“婷儿怎么来了?”莫倾婷擦着眼泪“他们怎么能让表姐住这样的地方?”我看看四周“我觉得还不错啊,除了黑点冷点不能看书,其他的还好!这里毕竟是牢房,那有牢房是很好的!”
莫倾婷让小倩放下食盒“姐姐吃点东西吧!这是婷儿为姐姐做的药膳,姐姐正好补补身子!”我笑着接过“我可是很怀念婷儿的手艺呢!老实说这牢房的饭菜真心是难吃!”说着舀起来喝了一口,怎么味道有些奇怪,我看着莫倾婷正准备问她怎么和以前喝的味道不太一样,在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时,我有些疑惑“婷儿可是有什么要说的?”莫倾婷底下头“没……没有,表姐快吃吧!”我放勺子看着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说我如何能吃的下!”莫倾婷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有泪水滑落,拌着她的样子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是她说出的话却让我心中一乱,我只听她说:“今日午时慕轩会在午门斩首示众!”我听我手中的碗一下掉落在地,我抓过她的肩膀“说清楚!”她忍着痛告诉我“丽妃已经死了,就在十天前,而且在离王府搜出了杀害他的刀,所有证据直指离王府,朝廷官员联名上书要求皇上彻查离王府,慕轩他……”
她还没说完我就往牢门外冲,我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下慕轩,我不能再看到任何亲人离我而去,不能!我跑到天牢门口就看到这里的守卫增加了不少,都是我没有见过的面孔,他们一看到我就拦住“皇上有令,程颐侯不得离开天牢半步,否则军法处置!”许牢头有些担忧的看着我,我冷冷的看着他们“让开!”他们依旧拦住不让,我抽出一个侍卫的刀,一刀砍向一人的胸口,那人当场死亡,墨也在我身后打推前面拦着的几人,我快速冲了出去,一路上不断的有人上来阻拦,但是他们终究是不敢对我下杀手,我砍向他们的刀他们只有躲避的份,加上还有墨这个高手在前面给我开路,不一会我就冲出来大牢。
外面此时正下着大雨,雨水打在身上冰冷成一片,来到街上,我抢过一匹马飞快的往刑场赶去,慕轩,千万不要有事,迎面而来的雨水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我用衣袖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拉缰绳,马飞速往前跑去,街上撑着伞的行人纷纷躲避,按照这速度午时三刻赶到刑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一定来的急。快到刑场我再加快速度,远远就看到场外为了一大群人,听到马蹄声都回头过来看,我一路往前冲,慕轩正跪在台中央笑看着我,坐在监斩台上的就是姜普仁,千默他们也在人群中,我快马冲到这里的时候就有很多将士上前阻止,千默他们飞身上前阻止,一时这里乱成一团。
姜普仁看到是我也站了起来“何人敢大闹刑场,给我抓起来!”千默一支剑射到姜普仁的官帽上,他吓得一下坐到地上,我对千默笑笑,有他们在我一路上很快就来到了邢台中央,我快步走向慕轩解开他背后的绳子抱着他“对不起,姐姐来晚了!”直到此时我紧绷的心弦才算放松了些,慕轩抱着我很开心的笑了“姐姐还是疼爱我的!”我拍拍他的后背“傻瓜,姐姐自然是爱你的!我们走吧!”慕轩轻笑一声“能在死前看到姐姐真的太好了,慕轩……”我放开他“你胡说……”待我看到他嘴角黑红色的血液时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慕轩笑看着我“姐姐,我终于能为离王府能为姐姐做些什么了!”
我看着他依旧稚嫩的脸,有些颤抖的擦着他嘴角的血迹“不要说了,轩儿,姐姐带你回家!”可是血迹越擦越多,我突然觉得无比的绝望,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想抱起他,他拉着我的手有些虚弱道:“来不及了姐姐,不过轩儿很高兴,轩儿一直都想像辰儿那样抱着姐姐撒娇,姐姐知道吗,自从你让我叫你姐姐,轩儿就……就无比……”我抱着他“轩儿,对不起!轩儿……”眼泪合着雨水落下,这一刻我无比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有好好对他,为什么要有意疏远他,其实他什么都看得清楚,其实他才是最需要关爱的人,我们,父王,包括他的娘亲都没有给予他足够的爱,他其实才是最可怜的哪一个人。
他在我耳边轻道“姐姐,轩儿一直想去看看这个天下,以后,姐姐……代我去好好看……”说完手缓缓垂下,我看着他缓缓闭上眼,心底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了,“啊,为什么?啊……”我抱着慕轩仰头大叫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突然我感觉到肚子很痛,我捂着肚子,我的孩子也保不住了吗,我突然觉得无比虚弱和疲惫,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席卷而来,我缓缓往后倒去,闭眼前我感到有人在背后接住了我,那个人我感觉很熟悉,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