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远反应迅捷,当即右手持剑向地上猛划一圈,使出一招“龙渊剑法”之中的“惊涛拍岸”,只听得“唰……轰”之声大作,一阵股强大的剑气向四面八方排开,便见周遭猛兽仰天飞倒,有的当场被劈成几截。
玄远虽然早已知道“龙渊剑法”极为厉害,但这时他已学会了更高层剑法,所以这下使出第二层剑法,威力也比昔日强大了数倍。
守静见哥哥如此厉害,不由得拍手叫绝,玄远也倍感大喜!
就在两人这番喜悦的一瞬间,突见一只猛虎迎面扑来,这一攻击出其不备,速度出奇的快,玄远兄妹一时疏忽哪能及时闪避。当那猛虎距玄远胸前寸许时,玄远暗叫不妙,岂料却听得“轰”的一声震响,玄远胸前即刻一道黄光射出,直向那虎头刺射,便见那猛虎仰天飞到几丈开外毙命在地。
玄远心惊胆战,这才发现是怀揣的《山海经》之故!
《山海经》虽然只是记事载物的典籍,有些微末的法力,但对于飞群走兽来说,却是致命的法器!
玄远大喜,便随即将《山海经》交予守静,道:“你赶快拿着它,有此物在这些猛兽就不敢攻击你啦!”
守静接过《山海经》忙道:“那你呢?”
玄远笑了笑道:“我不用!”
这声刚说完,又有数十只猛兽向玄远迎面扑到,玄远随即挥舞起宝剑,向众猛兽“唰唰”急刺,又见一排排猛兽随即翻倒。
守静拿到《山海经》以后,那些猛兽果真不再敢向她攻来,只一味地向玄远猛扑,但在玄远数招剑法急刺之下,便又不敢向前,只在原地用前腿刮着地面,连“咆哮”之声也低了很多!
玄远欲举剑再刺,这时,突听得西首方向一阵吆喝,周围猛兽便纷纷向那吆喝声处涌去。玄远这下更加确定这群猛兽是受人调教的!当下好奇心起,也跟着群兽后面向西边走去。
约莫走了四五十里,突听得前面喊杀声不断,更有兵刃相碰之声不绝。
玄远觉得惊奇,这便拉着守静双足一弹,跃上一座高高的山峰,这一幕只瞧得二人目瞪口呆!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快高高低低的山地,正有数万人正在厮杀。虽是在夜晚,但在无数把火把的照耀下,也将方圆几十里照得如同白昼!
一眼望去,一方都是身穿黑衣的士兵,另一方则是头戴白帽,身穿青色服装的辫子兵。正是大清兵勇与一些不明来历的黑衣军士作战。
这时,清兵已将黑衣军士的两翼杀得连番倒退,黑衣军士一边招架一边向原地退回,清军将领也极有见识,见敌人退回即令士兵回来,生怕中了敌方的诱敌之计。
大清兵勇约六七万人,而黑衣士兵只一两万,双方兵力悬殊巨大,清兵本可以将对方歼灭。但这时,突听得西首山间上一阵吆喝,便见大批猛兽从草丛间跳出直奔清营而去。众清军手拿火把,只远远瞧见敌军还在几里开外,却没想到已有大批猛兽向己方奔来。直到前方几十米远处,才看清竟是山中猛兽!
但此时想逃跑已是来不及,只见众猛兽如一股洪流奔腾而去,清军便如一根根脆弱的树木翻倒在地。这其中被踩死咬死的不计其数,有的当场便被猛兽吃进肚中。
六七万的清军兵勇见这阵势,被吓得丢盔弃甲四处逃散。
这时,又听得黑衣军队中一阵鼓鸣,即见黑衣兵勇提起长矛大刀,向清军奔涌而去。
玄远起初以为这只是某山寨中的土匪与朝廷对抗,但见那黑衣兵将这番进退颇具兵法,便觉得黑衣兵将并不简单,而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正规军!他昔日与爷爷相处,时常受到老将军有意无意的灌输,一段时日下来,倒也知道行军打仗的大概兵法。
但想想又不禁纳闷,在这西南一代,除了爷爷与朱继明统领的十万军士,又哪里还有其余部队!
想到此处,玄远不禁大喜,心道:“难道那正是郑家军!”这下沉吟片刻却又感觉不对,郑家军的服饰都与红衣白甲为主,又怎会是这群黑压压的兵勇!
言念及此不禁好生疑惑!
正当玄远寻思不得时,突听得山谷中一名主帅朗声呼道:“穷寇莫追,速速收兵!”继而周遭兵勇也跟着呼道:“穷寇莫追,速速收兵!……穷寇莫追,速速收兵!……”
适才那主帅之声老沉磁厚,玄远听得再也抑制不住喜悦,随即高声呼道:“爷爷!……爷爷!……”他体内道法浑厚,这一声呼将出去,响彻山野,山下的黑衣将士不由得都抬头眺望。
玄远这时已拉着守静奔下山来,只听得那老沉磁厚的声音又呼道:“是谁?是,是朝兴么?”语音中也带有无尽的喜悦!
玄远听得爷爷的回答,这便拉着守静奔得更快,片刻间已奔到郑国忠身旁,只见老将军一身黑衣黑甲,手拿长枪,正在一块大石之上指挥作战。
玄远盈盈拜倒。
老将军这下见到孙儿的出现,惊喜道:“朝兴,果真是你!”
玄远答道:“爷爷,是我,我是玄远,朝兴!”他虽然与自己的爷爷相见得较为突然,昔日并没有太大的兴奋,但这下一隔数年,不禁甚是想念,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分外激动!
郑国忠喜道:“朝兴,你瞧爷爷统帅的三军如何?”三军随即一阵高呼,响声如雷,震荡山川!
这下与孙儿相见,老将军虽然喜不胜收,但都还来不及寒暄便与玄远谈论起军情来。
玄远对行军打仗本无太多了解,这下见三军阵势滔天,便答道:“爷爷,郑家军勇猛无敌,厉害得很啊!”
郑国忠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
这时,几名探子随即跑来,在郑国忠跟前跪倒,一名探子道:“启禀大帅,鞑子兵已经落荒而逃,我等已经探明,前方五十里是一片平地,两边都是高低不平的斜坡!”
郑国忠道:“两边斜坡是树林还是空旷的土地?”
那探子道:“大帅,只是一片空旷的斜坡,略有些蓬枝!”
郑国忠道:“很好,朝蒸,你现在带领两千人马到该地,将两处斜坡的蓬枝砍掉,在斜坡上扎营!”
这时,只见人丛中出来一名黑衣将士,跪下道:“得令!”随其起身,又问郑国忠道:“大帅,咱们为何不到在平地上扎营,而要费劲跑到斜坡上去?”
郑国忠气道:“在平地上扎营,要是敌人从两面高处围攻过来,那咱们不就成了池中的鱼任人宰割了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到现在还不明白?”说着这话不禁摇了摇头!
郑朝蒸不禁脸上一红,看了看玄远兄妹,随即带了两千兵勇而去。
玄远起初也不明白为何要作此安排,但听得老将军这番说来,突然恍悟道:“噢!……我明白了,爷爷,如果咱们将营地扎在平地的话,那如果有敌人从两面高处攻来,咱们就真的危险了!”
郑国忠听得这话,笑了笑,问道:“你说说,咱们如何危险法?”
玄远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倘若咱们将营地扎在平地,那么两面的斜坡就成了居高之势,要是敌人从两面高处攻来他们就容易得多啦,随便扔些石头或者木棍什么的,就能重伤咱们!”玄远虽然不懂兵法,此刻也是凭着自己的猜想而言。
郑国忠哈哈笑了笑,喜道:“朝兴啊,虽然爷爷没好好教过你兵法,但这些道理你一见就知,你和你父亲一样聪明,一样聪明啊!”
玄远脸上一红,害羞道:“我这也是瞎猜的,爷爷您就别取笑我拉,对了,爷爷,我仍然不明白,您为何要下令将斜坡处的蓬枝砍掉呢?”
郑国忠正色道:“要砍掉,非砍掉不可!”这下见玄远两眼迷茫,又解释道:“朝兴啊,你可知三国时有一场著名的战争叫‘夷陵之战’?那场战争啊竟烧得刘备七十万大军片甲不留,蜀汉也大损元气!”
玄远好奇道:“那七十万大军究竟如何被烧的?爷爷快给我说说!”
郑国忠道:“那是刘备与东吴陆逊的一场大战,蜀军七十万之众本来非常强劲,但吴军虽然连连败退,却一路设卡设防,这么一来战争就拖延了几个月。就在那年八月,正是气候干燥之时,刘备大军一路疲惫,便找了一块树木茂密的林地扎营。
他的本意原是想借着树木阴气,让军士们避避暑,但那可是干枝枯叶啊,就在那天晚上,众将士疲惫不堪地睡去。东吴主帅陆逊趁蜀军酣睡时,便令军士向林中放射火箭!”
玄远惊道:“啊!那这么一来蜀军不就成了烤鸭了嘛?”
郑国忠点头道:“正是,可怜刘备七十万大军就此覆灭,他也在那场战争失利之后身体一蹶不振,最终病逝在白帝城!”
玄远听得连连叹息,郑国忠更是有说不出的难过,虽然三国时期各人立场不同,但想到刘备一心以匡扶汉室为己任,与自身光复大明极为相似,不禁有些感同身受!
守静道:“啊!那刘备怎么这么没用,那么多人都被他给害惨了!”
郑国忠见这小女孩无知,当下只是笑了笑,又道:“虽然现在并非八月枯干季节,但咱们也得留心一切可燃物!”
玄远点头道:“所以爷爷才下令将那些蓬枝砍掉,真是想得周全啊!”
郑国忠道:“行军打仗,每个细节都关乎生死,可大意不得!”这下看了看玄远,又问道:“朝兴啊,爷爷问你,如果前方只有一块斜坡,那咱们又该如何扎营呢?”他见这孙儿聪明,当下是想要好好考考他。
玄远举棋不定,心想,若是扎在平地自然难免受到敌人居高临下的攻击,但若是扎在高处,又感觉不对劲,当下沉吟半响。只听得郑国忠道:“若是只有一块斜坡,那咱们就不能扎在高处了!”
玄远与守静齐道:“这是为何?”
郑国忠道:“还有一个典故叫‘挥泪斩马谡’,说的是诸葛亮有一名得意门生马谡,他赏识马谡的才华,便派他率领兵马守住军事要地‘街亭’,那街亭四面平坦,中间只有一个小山。行军前,诸葛亮千叮咛万嘱咐要将兵马安扎在有山有水的地方,但马谡到“街亭”时便自作聪明将兵马安扎在无水的小山上,说是可以居高临下,但敌军到达后,便派大批兵马包围了山脚。
马谡的军队不能下山取水,所带的干粮也用完,最后也被敌人轻易歼灭了。事后,诸葛亮便流着眼泪将马谡斩了!”
玄远听到此处,也不禁骂道:“那马谡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家伙!”
守静道:“那人果真该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