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年里,陆渊与玉觉二人走南闯北,虽然都在降妖除魔,但闲暇时日都会参禅论道彼此交流道法,也算过得自在。而陆渊却越发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在不断外流,仔细想来,竟是从四年前救得南海边上的石门镇开始的!
只是起初不怎么明显,以至于无法感知,直到那日在北京西郊与“红天教”群魔一战,他才知道自己的真气大不如以前!随即掐指一算,便算到小镇上的百姓竟将自己供奉了起来!
他本想随即赶赴小镇,但他嫉恶如仇,每遇妖魔便都出手收拾,这才耽误这许久功夫。
玄远听得师兄这番夸赞自己,心里不禁高兴,道:“师兄道法出神入化,玄远还得向您多请教啊!”
陆渊一震,心想:“许久不见,想不到这小子学会了谦虚,确实是个可造之才!”这下笑了笑心里不禁又叹道:“我怎么忘了他是破军星下凡,试问这样都不算是人才,那天地间又有谁是英才呢!”这句话发自肺腑,不由得脱口而出。但玄远几人只听得他说到:“这样都不算人才,那天地间又有谁算是英才呢”这句话。
玄远好奇问道:“师兄,你说谁是英才呢?”
陆渊一惊,立即改了说辞,道:“我说的正是你几人,其实你现在的道法已在我之上,只是你暂时还不能应用自如而已!”
玄远既惊又喜,这下便要细问,却突然见守素与守静向陆渊跪下,齐声道:“蜀山弟子守素/守静,参见师叔祖!”
她俩在“天一阁”听玄远说起,才知还有一位道法高深的师叔祖,这下亲眼所见果然叹服,随即盈盈拜倒。
陆渊淡淡道:“你俩先起来吧,我不喜欢这些礼俗,以后不必如此了!”
静素二人稍显尴尬,当下应声入座,只听陆渊又叹道:“唉,师兄辛辛苦苦创立了蜀山一派,最终还是百密一疏,竟然上了那龟妖的当!”
玄远,守静,守素三人听得这话,双眼不禁红润起来。
朱月影道:“可不是么,有的人差点被当作妖孽给人杀了!”
陆渊与玉觉一惊,齐道:“谁把谁当妖孽了?”
当下,朱月影便将玄远在黔西时被蜀山几人误认作妖孽的事情一一说来,陆玉二人听来不禁一阵震惊。陆渊道:“冲动便让人失去理智的判断,也让那龟妖有机可乘,幸好玄远安然无恙!”
他心里是在想,幸好玄远健在,要是不幸遇害,那日后就没有谁能与东岛之上的火瀛魔君对抗了。
守静,守素低下头来,均为之前所为深感惭愧!
她二人一个是外柔内刚,一个活泼急躁,遇到不幸之事都会以不同的方式泄愤,守静当场辩驳,守素则表情厌弃,或是就此离开。但每当朱月影提及误会玄远为妖孽一事,这二人便始终自愧不已!
又听陆渊道:“我也是一个容易冲动之人,并为此付出过惨重的代价!”
玉觉微微笑了笑,道:“虽然道兄性情急躁了点,但内心却是很善良的!”
陆渊脸上一红,看了玉觉一眼,心里已然想起那晚在北京城郊自己对他大打出手的场景,神色不由得尴尬起来。
玉觉双手合什,叹道:“阿弥陀佛,只可惜我二人远在他地,不能及时救得蜀山几位道长,竟让他们死在妖孽的手中!”
玄远,守静,守素三人听得这话,不由得泪湿眼眶,守静一阵一阵地抽泣着。
陆渊叹道:“这一切也许冥冥中注定了的,任谁也改变不了!”这话听起来虽然是感觉无奈,其实他心里是在想,这些都是玄远必须要经历的。
玄远想起母亲临走时的场景,不禁泪流满面,心里恨极了世间所有的妖孽!当下拭了泪水,哽咽道:“我在无极洞中,师兄临危授命,要我营救师父。昨日我们已从神谱中得知再造神器的法门,现下是来此地寻找‘南明火’的,师兄您说那‘南明火’到底在何处啊?”
陆渊笑道:“‘南明火’你昨日不是已经找到了么?”这下盯着玄远,又笑道:“被‘南明火’烧的滋味怎样啊?”
玄远,朱月影,守素,守静四人同时惊道:“啊!……那就是‘南明火’?”
玉觉点点头,陆渊继续道:“若不是‘南明火’那水怎会浇不灭它呢!”
玄远想到昨晚被火烧的情景,全身忍不住冒起冷汗。
朱月影突然笑道:“哈哈,那‘南明火’就在咱们脚下!”
玄远与静素三人又是惊疑,过了半响才想明白,此地无故冒起大火,并且水浇不灭,不是“南明火”又会是什么!
玉觉笑道:“朱施主依然聪明过人,老衲佩服!”
朱月影听“依然”二字不禁泛疑,似乎对方与自己交往已久,当下欲要发问,却听得陆渊道:“不错,‘咱们脚下这块地底燃着的正是‘南明火’,要想将它取出并不难,只是取出以后该用什么容器装置它就当真难办了!”
陆渊修道几百年,早已参透世间各种奥秘,昨日玄远几人从《先天谱》中得知各方神物的信息,他便在百里以外获悉,并算出各方神物的具体所在以及索取之法,这下匆忙赶来正是为告之几人详情。
他已知晓,“南明火”烈焰纯真,非刚猛无俦之物不能容载。本以为玄远乃破军星摇光转世,当年刚猛无敌,便是“南明火”最好的容器,可没想到昨晚一场燃烧竟将玄远烧得嗷嗷大叫,险些丢了性命,这才让他无尽迷惑!
玄远一愣:“容器?”
朱月影接道:“说的是啊,没有容器怎能带走啊?”
这问题倒将几人难住,几人不由得将眼光投向朱月影,知她满腹智谋定能想出良策。但她并非修道中人,哪能知晓这些奥秘。
几人思索了良久,守素突然叹道:“只可惜蜀山如今不在了,不然咱们可借丹阳师伯的‘炼丹炉’一用!”
陆渊笑道:“那‘南明火’乃三界六道中至纯至真之火,烈焰已经燃烧了万亿年,要比太上老君炼丹炉中的‘三味真火’更加烈性百倍,区区一炼丹士的炼丹炉如何使得?”
玄远四人齐声惊道:“啊!‘南明火’真有这么厉害么?”
守静不耐烦道:“哎哟,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陆渊沉吟了半响,这下掐了掐手指,道:“如今想要取出‘南明火’是不行的了,但神物之间有相生相克相吸相斥之理,你几人何不先寻取其他神物,到那时说不定会有办法取出‘南明火’!”
玄远四人感觉很有道理,守静又问道:“那我们该先寻找何方神物呢?”
守素喃喃道:“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火生土……火生……土,是了,我们不妨先寻那‘土爰利牝土’这样便能将‘南明火’引出……”
陆渊抢道:“不可,‘土爰利牝土’位居其中,乃五行之首,须得聚齐其余四方神物才能将其引出。但话又说回来,若是先取出那‘土爰利牝土’那其余四方神物便如探囊取物,引之即来!”
玄远高兴道:“那还说什么,我们这……”
陆渊又抢道:“但此方法太过凶险,稍不留神便会陷入万劫不复!”
当下,陆渊便将几方神物的所在地向几人说来,并说明其间凶险万分,或有猛兽阻挠,或经历刀山火海。
“土爰利牝土”位居其中,在陕西关中平原的“八百里秦川”中,那里土地肥沃,万物滋长,但却又是接近生死门幽门之地,若不小心跌进其中,那将会是万劫不复。
“曲直长生木”是世间最有灵性的树木,长在东方的‘万年青大森林’中,那森林密集阴森,常有吃人的野兽不说,还存在着天地间最恐怖的“迷魂阵”。若是被“迷魂阵”缠住那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炎上南明火”正是在几人脚下的这片土地中,烈焰重重,燃烧不止。要想拿到南明火种,便要遭受三界中最烈性的火焰燃烧,而血肉之躯又怎经受得起!
而“润下荼魂液”较为神奇,是一种能让人恢复心智,神清气爽的液体。对于凡人来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典籍里记载,此神物便在老百姓的生活中,只能随缘不可强取!
玄远几人这下听陆渊说起各神物所在之地皆是凶险万分,全身不由得冷汗直冒。当陆渊说到“从革龙泉剑”时,四人心里更不是滋味。那龙泉剑正是玄远昔日随身携带之物,只因当初与单辰逸决斗,不幸被毁,几人这下想起不禁失望难过。
陆渊见几人神色,不禁疑惑,当下掐指算了算,随即惊道:“啊!怎么会这样!”过了半响,又见陆渊笑了笑,道:“一切均在冥冥之中,师弟毋须失望!”
几人听得此言,精神为之一振,玄远道:“还请师兄指教!”
陆渊顿了顿道:“天机不可泄露!”说着这话,只见陆渊右手掌当空一拂,即见桌面闪烁出现一块圆盘,这圆盘呈黄色,上面分别由黑色或红色写着甲子和方位以及五行字眼,并有指针在居中转动。
玄远几人同时道:“罗经仪!”
陆渊道:“不错,这正是‘三元罗经仪’,我已经施了法,你们几人可拿着它去寻找其余神物,之后咱们便在‘八百里秦川’会合!”
玄远几人见这“三元罗经仪”不禁喜不胜收,但听得“会合”二字突然又愣住,守静便问道:“师叔祖,您不与我们一起么?”
陆渊道:“世间还有很多妖魔急需我去收拾,我就不能与你们同行了!”
玄远道:“咱们大伙儿可一边寻找神物一边降妖除魔啊!”
陆渊冷笑道:“哪里有你想的那么顺利,妖魔是不敢靠近神物的!”这下看了看守静,又道:“你将我的‘十二生肖驱火阵’毁坏了,我还要在此盘桓数日,等加固了驱火阵才能离开呢!”
守静不由得伸了伸舌头!
玄远听师兄此番说到,已知他另有要事,随即站起身来将“三元罗经仪”收好,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立刻出发了,他日再与师兄在‘八百里秦川’相会!”
陆渊点了点头。
却听得朱月影不耐烦道:“此刻天色已晚,咱们何不先歇息一宿……”
玄远抢道:“寻找神物之事十万火急,公主若是嫌累,那就请先回黔西吧!”
朱月影不禁一愣,心想,我只不过是一名普通女子,比不上你们道法加身,近日来长途跋涉,深感疲困不堪,是想好好休息一晚,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话!
言念及此,不禁有些气愤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