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无天道人手中拂尘一挥,便见黔军前面一阵黑烟弥漫,随即幻化成人形成一条线排开。
这些人虽然都是身穿黑色兵服的兵士,但与一般的黔军兵勇又有不同,个个身穿魁梧,头上罩块黑布,披散至肩,五官均被一层银黄色的铁片挡住,嘴巴与两眼处只露出三个黑洞来,里面似乎漆黑空荡,深邃得再无皮肉!这番人模鬼样,让人看来不禁有些恐惧!这正是无天道人最得力的两万黑甲神!
这时,又听得清军营中一人高声呼道:“贼军贼将们,尔等好大的胆,竟敢来犯我天朝,我万岁爷不愿生灵涂炭,对尔等一让再让,哪知尔等不体会皇恩,现下我天朝金锐之师五十万在此,如不退去,便将尔等杀得片甲不留,到那时悔之晚矣!”这番说辞难免有些牵强,其实清廷面对这些彪悍身怀异能的叛军早已无计可施。
朱继明与无天又相视一笑,表情带有无尽的蔑视,只见朱继明使了一个眼神,身边的高志勇(柳卡归娃)随即右手一挥,便见黑压压的黔军中随即押出五个人来,那五个人身穿清军服色,有一个是将军打扮,便就是适才刚俘虏的清军前锋将军与四名副将。
众清军见己方人被俘,不由得一惊。
五名清军被押至两军前,随即被按跪在地上,不待清军众人看个明白,便见旁边的黑衣兵士手起刀落,将五人头砍落在地。
众清军见此心情无以言表,有的胆战心惊,有的伤心难耐,更有的咬牙切齿!
玄远三人在高处,已将此节看得明明白白,朱月影一惊,心里有些不满,心道:“爹爹这番冲动,不正好激怒了对方么?对方人马众多,要是个个拼命起来,那还真不好收拾!”
只听得清军中一片惊呼:“将军……将军……”在这呼喊声中,便听得清军中有一人高呼道:“兄弟们,这是一群听不懂人话的妖魔鬼怪,咱们大伙跟他们拼了!”
这声乎毕,便见几千清军满脸愤怒,提着大刀长矛,向黔军冲来。
黔军仍然站立不动,如一片黑压压的木炭伫立在西边空地上。待几千清军奔至军前十来米处时,突见站在最前端的黑甲神手掌纷纷翻转,各人手中继而闪现出一根几寸长的哭丧棒来。
“哭丧棒”本是出殡时孝子拿在手中的仪仗,由竹杆、铜杆分层绕周粘贴白纸条穗组成,以表示伤心过度身体难支,便杵着哭丧棒行走。
但这时被众黑甲神拿在手中,不由得增添了几分诡异!这哭丧棒的材质明显有别,杆部似乎是一根灰色的铁棍,粘贴的白色条惠似乎是鹅毛。
玄远与守静看来不禁一惊,齐声道:“他们手中拿的是什么?”
朱月影笑了笑,道:“那本是哭丧棒,是由国师炼制而成的武器,法力大得很,大伙儿都称为驱魂棒!”
这时,众黑甲神高举手中的驱魂棒,向奔来的清军一指,便见一道道闪电向几千清军闪去。清军身体才触碰到闪电,便听得噼噼啪啪数声巨响,那几千清军身体便如受到炮轰一般,即刻四奔五裂地炸开。
玄远兄妹忍不住同时惊叫了一声,清军丛中更是一片惊呼!
众清军见这生平未见的恐怖之事,已被吓得晃来晃去,有的兵将欲放下武器投降。
这时,又听得清军丛中一将领高声呼道:“兄弟们,你们以为投降就可以不死了嘛?他们可是吃人心肝的妖魔鬼怪啊!”
此言一出,清军中固然惊讶的人不少,而黔军中更是人声鼎沸,都不敢相信这是真话!
玄远忍不住朗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妖魔鬼怪?”
那清军将领斜眼看了下边上的山丘上,也不管问话者是谁,大声道:“哼哼……吃人心肝,不是妖魔鬼怪是什么?”
玄远、朱月影、守静三人同时惊道:“吃人心肝?这可是真的?”郑荣昭,郑朝盛,郑朝蒸父子三人相对惊讶,又倍感自责,都为那天的话而感到难过。郑国忠听来悲喜交加,一方面为己方这番作为感到难过,另一方面又为证实了自己的话而感到高兴!
玄远向朱月影道:“听到了没?我爷爷说的没错!”
不待朱月影回答,便见周遭飘来一层层晶莹剔透的蓝色网状物状,直向朱月影与守静耳眼中飘去,顿时便不见了,而到玄远身旁时,便被玄远体内一股黄色光芒弹了回去。
玄远一惊,这时才发现远处的无天道人正用拂尘在空中划动了几下,瞧那手势似乎正在空中画一张八卦图形,但因为离得较远,所以并看不出他画的是“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直到无天收笔的一瞬间,玄远又明显看到他所画的图形并不是八卦图形。
这下回过神看到朱月影与守静二人神情镇静,并无适才那番惊疑,玄远又说道:“别人都这么说了,这下你该相信我爷爷说的是真的了吧?”
二女一脸懵懂,朱月影纳闷道:“你在说什么啊?”
玄远一惊,又重复了那句话:“我说别人都这么说了,你应该相信我爷爷说的是真的了吧?”
朱月影想了想,道:“噢,原来你还在想那日老将军的话啊,老将军他……,现在两军对垒,这事过后再说!”其实她本想说,老将军他老眼昏花看错了东西,但突然想到此话不妥,便立即改了口。
玄远气道:“你……你!”
不待玄远起疑,忽听得黔军一方呼声震天,清军一方也跟着喊叫连天,似乎已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只听得黔军中一阵号角声吹起,二十万大军为之一动,欲要大举进攻。忽见清军中有一六十来岁的老者骑着黑色大马走了出来,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只小黄旗左右摇晃了三下,左右便各有五千清军纷纷出列。
那两个五千清军总共一万人,这下见那老者手中旗子又摇晃了三下,随即在园地绕成了一个大圆圈,而圆圈中有无数人站立成数条线段,圆圈的居中又有一个小圆圈,垓心是一条弧线,弧线两端分别站着两人,那两人一人黑衣,一人白衣。
玄远一看,便知对方这是在摆八卦阵法,看见乾在西北,坤在西南,震东兑西,便知道这正是“后天八卦阵!”
这下突然想起那日傍晚与王中兴在墓前观看那道人画“先天八卦”的场景,每当想起此节他都难免后背发麻,但这下想起来却不以为意!心道:“如果现在我再遇到那番诈尸,非用‘龙渊剑法’将那僵尸劈成几半不可!”
玄远这下仔细查看那老者用人摆的“后天八卦阵”,但见每个卦位都准确无误,心道:“这老者应该有些道行,倒不像那日的老道长装腔作势!”言念及此,不禁好奇心起,定要看看那老者与无天之间的较量。
无天见对方突然摆起了阵来,一阵冷笑,饶有兴致地向朱继明说道:“王爷,我想和他玩玩!”
朱继明也忍不住笑了笑,道:“好!”
随即一个手势,即令大军停了下来。
只听得那老者在清军丛中高声呼道:“孽障,我乃诸葛孔明第八十代后人诸葛村野是也,现为朝廷协都统,行军打仗战无不胜,又擅长祖宗奇门遁甲之术,是你这等孽障的克星,敢来破阵否?”清军自从得知叛军里有身怀异能者助阵,便四处下告示招募民间异人,希望能找到法力高超的人士来对付。告示下达半个月,便有很多人揭榜前来,其中大多数人都是沽名钓誉,装腔作势,最后才在百号人中选到这老者——诸葛村野。
诸葛村野这下自报家门,言辞铿锵有力,清廷三军将士连笑带吼地叫嚣起来!
岂料,无天当即大笑起来,到后来竟是捧腹大笑。诸葛村野见对方这么轻视自己,不禁咬牙切齿,喝道:“孽障,敢来否?”
玄远见那诸葛村野手挥动了几下便迅速摆出这“后天八卦阵”来,心里本存了三分敬意,但这下听得如此说大话,心里的敬意便消失得全无。心道:“希望你不要像昔日三名道士死得那么惨!”
只见无天拂尘向本军左侧点了点,随即向前一挥,便有五千黑衣兵将走了出来,提起长毛大刀向诸葛村野的阵中冲杀而去。这五千人都是平凡的兵勇,无天虽然狂妄,但却胆大心细,这番用意自然是为了试探一下虚实。
五千黔军一阵喊杀,分别从巽与离,离与坤之间的两个空隙处杀入,但才见五千人进入阵中,忽然,那人摆的“后天八卦阵”黄光一闪,五千黑衣军士便像数群乌鸦般被弹了出来,纷纷摔在地上吐血身亡!
黔军一阵惊呼,清军更加得意起来。玄远惊讶道:“哟!……看来那老头还真有两下!”
朱月影道:“那诸葛村野这下活不成了!”
玄远欲问其因,忽见站在最前面的众黑甲神将手中驱魂棒向八卦阵一指,便有数道闪电拧成一股刺眼的白光向八卦阵中刺去。诸葛村野朗声道:“阵小乾坤大,一气冲万魔!”随即只见八卦阵中一道黄光向黑甲神的白光直冲而来,两道强光在空中相碰,便发出一声巨响,周遭继而强光闪闪,众人不得不立刻塞耳蒙眼。
这时,又听得诸葛村野得意道:“孽障,瞧见我的厉害了吧!”
他说这话时,众黑甲神已将驱魂棒齐向地中插入,地面随即摇摇晃晃起来,不待诸葛村野反应过来,又听得一声巨响,八卦阵中的清军突然像水花般被炸开!
顷刻间尸骨遍地,就连靠得最近的清军都一起遭了殃,而诸葛村野本人也被炸成了几块!
玄远兄妹与朱月影三人看得均是目瞪口呆,郑国忠忍不住摇头,而朱继明与无天便齐声长啸了起来。
这时,清军一方已乱成一片,五十万军队瞬间弃甲而逃!
只听得黔军中又一阵号角声响起,二十万大军如猛兽一般向逃离的清军追杀而去。
清军只顾落荒而逃,背朝敌人,这么一来已将身躯敞于敌前。黔军大刀挥舞,长枪直戳,竟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斩于刀下。这场面正如驱杀鸡鸭鹅鱼无疑!
玄远兄妹不忍直视,而朱月影却在心中念道:“死人在所难免,等战争结束以后,咱们定要努力治国,让天下别再有战争了!”
两方兵马你追我逃,约莫四五个时辰便已奔到距北京城二十多公里的西郊。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条河水,那河水浑浑浊浊深浅不知,清军逃到此处便突然站立不动,随即转过身来,举起大刀向敌军砍杀,丢了武器的清军,这时牙齿也成了攻敌利器,抱住一人便疯狂撕咬。
黔军虽然士气正旺,但这下也被吓得向后退了数米。
只见清军怒目而视,神情中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