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少了墨书和朱伦,月镜心和小月接住被丢进来的君莫笑,正待取笑,却见进来的少爷微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少爷!”
君莫笑委屈的被扔在地上,自己好歹也受了重伤,为什么就受到这般待遇,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而后也担忧的抬起头看向少爷,少爷摇手阻止他们靠近,盘膝而坐,手指在胸前几个穴位连点,有些急促的喘息后,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墨月担忧的看见少爷入定后,这才想起还有个人躺在地上,“你没事吧?”
鞠言秋和月镜心全副心思在少爷身上,倒没有过来取笑他,墨月仔细的看了看脉,“这一掌引发你的旧伤,才导致你气血淤堵,全身无力,你先休息,我去给你配药。”
君莫笑平躺在软塌上,闭上眼睛开始运功,耳边是月镜心和鞠言秋悠长的呼吸,却偏偏听不到少爷的,也不知道少爷如何,这世上竟还有这般恐怖的人,难怪少爷说什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来以后不能偷懒了,被少爷比下去倒是算了,但是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自己,那不如死了算了。
“收敛心神”,有人冷声在他耳边斥道,君莫笑没睁眼,有人已经把他扶了起来,双手抵在他后背,暖暖的热流隔着背心传遍四肢,知道有人给他疗伤,虽然心下疑惑,在确定此人无害后,静下心神,运转内力。
越城的一处宅院里,碎石乱飞,“小崽子,小王八糕子,小杂种...老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何老,你身上的毒刚解,还是早些休息的好”,静静站在走廊里的青年,等他发泄完后,方出声劝解。
何老阴笑着转过脸来,白的渗人的脸透出狠绝的杀气,“那个小杂种给老夫留着,老夫要他生不如死!”
青年只是淡淡颌首,转身离去,“那何老就早些歇着。”
何老敛去怒容,目光望着已经空了的走廊,“总有一天,老夫定让你躺在老夫身下求饶!”
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已经整整响了大半天,墨月急的直搓手,除了少爷自己开的方子,煎了碗药喝了,少爷就跟着大哥在屋里商量事情,一直没有出来,难道大哥不知道少爷受伤了。
不会,自打认识少爷以来,少爷总是小病不断,大病隔三差五的,大哥每次都绷着脸,明明心疼的不得了,还得逼着少爷按时喝药,按时休息,照顾得无微不至,那今天,出了什么大事,连少爷的身体也顾不得了?
屋内传出东西摔地的声音,然后是大哥焦急的声音,“少爷,少爷,小月,快来药盒来。”
小月早就抱着药盒等在外面,里面都是少爷最常用来救急的药,虽然这种事情发生的很平常,但是她还是担心不已,日子像是回到少爷还小的时候,一犯病吓死人,每次都把她吓得够呛,少爷犯病最重的时候,大口大口的吐血,气息几乎断绝,真真就像是濒死了般,那时候常常昏迷数日,她和大哥轮流守护着,就怕眨眼间少爷就没了。
熟悉的情景让她全身都在发颤,少爷衣服尽是素色,以白色居多,欲加衬得那血迹鲜艳夺目,神颤心惊。
少爷还清醒着,只是拿袖子掩着唇,袖子还是慢慢被浸红了大片,有些艰难的喘息,眼中却仍然是漠然一片,墨书半抱着少爷坐在地上,另一边是摔碎的青瓷,看小月发呆,不由急道,“快拿来。”
服下药,墨离的气息稳定了些,看着眼眶湿润的墨月,皱眉,“不哭,我没事,咳咳,睡,一觉就好,咳.....”
“少爷,你不要这样吓我,呜呜呜,你老这样吓我,我会被你吓死的,呜......”
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墨离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小月就可以哭的这般惊天动地,他只是中了两掌,一掌伤了心肺,引发旧疾而已,又死不了人,偏偏这丫头哭的像他死了一样。
“小月,少爷需要休息,你吵着少爷了”,墨书温和的劝道。
小月咬着唇,忍住泪水,“我知道,少爷,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哼,敢害我又担惊受怕”,说完,利落的去给少爷收拾房间。
古人真的很奇怪,他并不记得自己对他们有多好,为什么他们却毫无私心的帮他呢,就算在以前,他救过同伴的命,但是在接到命令的时候,照样还是能下得去手,他们的思想里只有忠诚与服从,不对,是连忠诚都不要,只要两个字,服从。
“先拖着,照,照,咳,你定的主意先,咳咳,先拖着...”,眼前越来越暗,终于不支,陷入了黑甜之间。
没有回答,也不用回答,少爷已经昏迷过去,他会尽力处理好,不让少爷出手,因为那个人这样做,逼的就是少爷现身。
少爷......
似轻叹似深情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念着,他的愿望真的不高,他只想这样抱着少爷,在他生病受伤的时候抱着他,守护着他,让他能感受到那份安全,就这么点希望,但是却还有人来和他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