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皇子西云默病愈归来,朕甚感欣慰,特大赦天下,以示天恩,御花园赐宴百官,君臣同喜!钦此,谢恩!”
不理会宫外的滔天震惊,皇宫内更是人心惶惶,只有栖龙殿格外安静。
“默儿,默儿,默儿......”
狠狠的抱住,嘴里喃喃的念着,圣殊帝近乎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手肘轻摆,左膝毫不留情的踢过去,吃痛的圣殊帝不得不放开,脸上却是近乎残忍的笑,“默儿,父皇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立时后退,快到门口时,却觉全身一软,再也站立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圣殊帝把他抱在怀里。
“你点了什么香”,很多迷香对他的效果不大,这种迷香无色无味,却能轻易让他中招,药效不能说不好。
“默儿,你骗的父皇好苦,明明可以说话,却几年都不对朕说一个字,连真容都遮起来,你怕是早就想逃离父皇了吧”,抱的墨离都快喘不过气,他却还是没有放松,“你好狠的心,父皇待你如何,你却一走七年,七年,朕以为你就这样去了,再也见不到你!”
“放、、咳、、、开......”
墨离的脸开始涨红,呼吸越来越急,圣殊帝这才松了手上的力道。
“那时候,你还没有现在一半高吧,抱在手里总是轻的没有重量,你看,还是这么瘦,怎么就不长肉呢,我以为,你出宫了,应该是好些了,没想到还是不会照顾自己,默儿......”
“拿、开你的手!!”
“哈,拿开,为什么要拿开,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被人抓走了,我杀了好多人,原来你是自己逃走的,你要什么,朕没有答应你,你要什么,我不给你,你跟在朕的身边,朕亲自照顾了你四年,你呢,你不断的逃开,不断的装聋作哑,不断的欺骗我,喏,这张脸都是假的,你还有什么是真的,告诉朕,你什么是真的!”
圣殊帝觉得自己要疯了,语无伦次,越想越疯,这个他亲手带了四年的孩子,什么东西在他面前是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顺手在墨离脑后轻按,墨离就昏了过去,还是这样乖,看,睡着的时候,最乖......
历时一年才做出来的易容水,轻轻的一遍一遍清洗,易部的人说,这种易容手法闻所未闻,但是这种白漆做出来的易容,却不怕水,透气性也一样的好,长年用对皮肤也无损害,更重要的是,凝结后,跟真的皮肤一样柔软,当真是神奇之极,只不过他们现在做出来的过于厚重,达不到七殿下的那种薄度。
装着药液的瓶子从手里掉落下去,圣殊帝死死的咬着唇,很好,很好,他真有掐死他的冲动,难怪他七岁的时候变化那么大,他一直以为他是病的太厉害了,人才变了那么多,着迷的摸上去,果然如同他的冰玉般的肤色,冰肌雪肤,传说竟然是真的,整张脸如同泛着冰雪般的光,闪着淡淡的玉泽,透着清冷的体香,哈哈,这傻孩子,当真以为药味能掩盖得了他身上的味道,弄得全身都是药味。
“默儿,默儿,怎么办,我以为我从来不会有那种我鄙视的感情,可是我错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把你怎么办......”
“你确定让我这样出去”,墨离再也没有客气,这个混蛋皇帝,居然很多年前就发现他易容,还能研究出化解易容的药物,不能不说他心机之深沉,他居然丝毫没有发觉。
“父皇也不想,可是朕更希望你能被他们认可”,圣殊帝叹息,他是真的不想啊,这七皇儿出去,不引得所有人目光吗。
“你怎么发现我的行踪”,似乎从他进入平泉开始,这一切都像是排好的一出戏,用那么多人的死来让他相信这出戏,这皇帝还真是不得不说的阴险。
“默儿真是天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可是整整找了你七年,你真当父皇那么无用”,惩罚似的在他脸上偷吻,墨离冷冷的眼眸里却快昌出火来。
很好,好极了,用两个无足轻重的人来引他上钩,要不是真死了那么多人,他怎么会相信,这对男女不是在演戏。
那席连珍更是假借爱慕之心,把脏物放到他们车上,连墨书的心理都想到了,知道墨书定不会看,只要花小八他们检查了不是暗器毒物,墨书为人虽然冷酷,却绝对不会当面拒绝。
果然是帝王之心,连人的七情六欲都算在里面,而若是退一步讲,墨书不接受,只要他们跟紧了,在他们车上查出脏物,也是同样的结果!
放的这两人可算微妙,席连漾武功不算高也不算低,席连珍却是丝毫武功都不会,既不会让人起疑,又可让人放心,跟在他们身后,只当是怕了强盗,借他们保护,当真是又合理又恰当!
“好心机”,墨离冷笑,这世上有什么是这个皇帝不会做的,有什么是真的,不是计谋权势,还敢说他欺骗他。
“默儿回来了,父皇自然不会再对付他们”,言下之意,墨离若是走了,他就拿他们开刀。
墨离冷笑,动作倒是很快,他前脚入宫,后脚颁发圣旨,通报天下,因病被送到高人治病的七皇子回来了。
“给我解药”,墨离墨眸看着他,明明是瞪着的,圣殊帝却绝得默儿的眼神太媚,忍不住就吻了上去。
“西尘风”,墨离用尽力气躲不开,眼刀却已如实质。
不要让他恢复身手,他绝对给他好看!
“这恐怕不行,我等易卫送来给你特制的药,才能放开宝贝默儿,来朕扶你去”,说是扶,却是半抱,墨离根本没有半丝力气支撑,好厉害的迷药,足有五个时辰了。
“少爷”,南鸣见和墨书看到那个雪衣人影,立时走了过去,但是被侍卫拦住了。
转过花丛,灯光立时明了起来,然后是侍卫的刀剑掉落地的碎响,再无别的声音。
庞德与庞兴一前一后,眼神专注目不斜视,看到七殿下的时候,他们同样丢脸,只不过是被陛下踢醒的,却再也不敢看七殿下。
这是少爷?
墨书呆呆傻傻的任庞德把他推到一边,南鸣见却有些痴了,这个是少爷,怎么差那么多呢,侍卫被踢到一边,仍旧面部呆滞。
哼!
圣殊帝的冷哼终是让周围的人清醒过来,都低下头跪伏在地,不敢再看。
墨离皱着眉,自己手下也如此丢脸,让他很不耐烦,“抬起头来!”
南鸣见和墨书条件反射的抬起头来,眼睛却再也移不开,“回去让你们天天看!”
什么!!!
任何东西看多了,就有免疫力的吧,墨离认真的想着,就像看七色使与七色司,呆久了,再看也不过‘五官齐全’,只是流云,怎么都百看不厌呢。
扶在腰间的手,猛的收紧,墨离吃痛的怒看过去,圣殊帝阴狠的问道,“天天给他们看!”
“看多了自然就正常”,至少在流云楼里,很多人看到他都很正常,虽然仍有花痴状,但是时间已经很短。
圣殊帝愣了愣,什么看多了就正常了,是说看他的脸看久了就不会惊艳了,这孩子脑子都怎么长的,“你...”
“皇上,前面就到了”,庞兴轻声道。
七殿下让他们扶就行了,皇上应该先过去的。
圣殊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用,朕带默儿过去。”
“墨书,找张面具来”,还真的是太不习惯啊,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睛,让他很不舒服,找到了东西,就回流云楼吧,还是那里比较好。
“少...殿下,属下身上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墨书黑着脸道,抓了少爷也就算了,竟然把他们也留下,搜完身还禁锢。
“走”,看不惯默儿对别人说话,圣殊帝强硬的带着他离开。
“少爷,皇上给少爷下药了”,南鸣见脸色阴沉,小小的脸蛋是一片杀气,刚才她看见少爷根本不是自己走来的,而是那个狗皇帝半抱着的。
“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找回少爷,还不知道想把少爷怎样”,墨书叹口气,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皇上驾到,七殿下驾到。”
庞德尖细的嗓音,却拉回了所有人的神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宫设宴一般都是在傍晚时分,点着各种宫灯,开流水席,按职位等级坐定,四方戏台,八面清乐,和风送柳,御花园内更是花香暗影,美不胜收。
七殿下换了身月白袍子,被皇上半扶半抱的带进来,脸上一片冰冷,但是仍然让大殿一片恐怖的死寂,然后就是倒地的声音,庞德集聚内力,“入座!”
没反应,“奏乐!”
奏乐的不是别人,而是跟在身后的几个侍卫,鼓声响,再次有人倒地,不过余人却都清醒过来了,“臣(儿臣/臣妾)该死!”
“少爷是我们的”,南鸣见不满的嘀咕,该死的,真想挖了他们的眼睛,把少爷藏起来,少爷是他们的。
墨书紧抿着唇,少爷太瘦,只觉少爷很清秀,行为做事太不像个小孩子,没想到少爷却像是变术法般,换了张脸,在座的九殿下西云毓已经漂亮的让人无法呼吸,只是跟少爷一比,他却觉得那张脸实在太过平常,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差的不是丁点半点。
“看够了没!”
明显不悦的声音,却偏偏让人通体舒坦,难怪有人说,美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即使是发怒都让人只觉得别有风情。
“臣该死!”
整齐划一的声音,让墨离听的直想杀人,手紧握拳,咦,有力气了,再试下运气,虽然还有些凝滞,却已可运行,抽身,剪手,“父皇,儿臣有些累了,就不陪你了。”
圣殊帝眼睛怒睁,易部的废物,做的什么迷药,不是说不给解药可以维持三日吗,现在腕脉给墨离制住,虽然默儿握着自己的手,却实凉凉的很舒服,但是......
看着七殿下的影子翩然而过,众人慢慢回复过来,墨书和南鸣见早就跟在身后不见了,“给朕追,要是让默儿逃了,你们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