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深山崇岭,恶瘴险滩比比皆是。只有当地的苗民能够不惧这等险恶。但在这孤山深入,即使苗民也罕见踪迹。往往只能听见那山岭之间的声声猿鸣。
与往日不同的是,山林中原本百年不变的寂静,被一声尖锐的哨声刺破。一只只神骏异常的猎鹰腾空而起,在这山涧中盘旋飞舞。
湍急的山溪之中,阵阵恶浪扑打在岸上,激起万丈白雾。隐隐中有几个人影在白雾身处,山石原本陡峭,常年又被水浪侵蚀,层层厚厚的苔衣,让这些石头就连身手矫健的山中老猿也难能攀登其上。更何况雾气弥漫更加湿滑。这绝壁之上,竟然有人影出现,也是这深山老林之中难得的奇观。
人影中一声呼哨,乌泱泱一片的猎鹰乌云似的从白雾之中升腾而起。整个山涧的天空甚至一下子变的灰暗起来。
“邱泽兄,小弟余玄生特来拜会,还请邱泽兄移玉趾,赏金面,让小弟有幸与兄把酒言欢可好?白雾中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清朗透彻,虽不甚高,在这山涧之中却激的白雾飘散。
山涧中回荡着只有余玄生的声音,却不见一人回答。
只听到两声击掌声,漫天的猎鹰振翅激荡,从猎鹰身上,道道黑光直击山间,黑光到处,山石崩裂,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山涧便被崩落的山石掩盖,如同闷雷阵阵,一时间内,这山间竟就这样毁为一旦。
余玄生摇着扇子,轻笑着走出水雾之间。“邱兄不愿赏脸,小弟只好硬请了。
突然余玄生身旁的一名侍卫突然出手,一拳抢向余玄生面门,一抓直击腰眼,端的是奇诡阴狠无比。
余玄生见机甚快,手中折扇猛然张开挡住面门,顺势击下。本拟这下打的那侍卫手臂寸断。正准备命令左右手下前去降伏侍卫,却没料到,那断臂的侍卫仿佛疯魔一般,断臂不依不饶的朝着余玄生打去,余玄生手中折扇挥舞不断,打的那侍卫手脚寸断,节节白骨都从打折出刺出,侍卫却全然不知疼痛,扭动着身子一次次向余玄生扑去。
余玄生生性好洁又自诩风雅,虽然自身武艺不知高出侍卫几何,但是面对这种疯子,余玄生竟只觉平生所学竟无一能够应付这种疯子。身穿的雪缎长袍也被侍卫飞溅的鲜血洒的污秽不堪。
余玄生狠狠一掌,击中侍卫脑袋,整个脑袋就如西瓜似的爆裂开来,余玄生折扇轻摇,碎裂的尸身被真气激起的罡风击落山石之间。
看了看浑身的污血,余玄生几欲作呕。
余玄生对着剩下的几名侍卫怒喝:“一个个愣着干嘛,快点…..”
话音未落,几名侍卫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咆哮,朝着余玄生猛扑过来。
余玄生浑身污秽,本就已经难以忍受,再多来几个人只觉自己竟是没有多少精力能够招架。几名侍卫将余玄生团团围住,张口发出声声闷响。
“呵呵,华音宗的小儿不过如此,女里女气,不像样子,我早就说过,这种娘儿们的门派,不要也罢,还不如都去做窑子里的生意赚钱赚的快。”
余玄生用折扇护住周身:“阁下是何人,可敢报上姓名?有胆辱我师门,没胆亮出真身一见吗?
“哈哈哈哈,黄口小儿也敢大放阙词,刚刚不知道是谁好大的本事?出动华音宗的天雷正音将这一片打成废土?啧啧啧,我邱泽好大的面子,竟然能劳烦这帮娘们儿这么卖力?老子又不是她们的小情儿,这么费劲也不知道卖俏给谁看?“
余玄生:“邱泽?你。你怎么会这种邪术,灵犀观也是道家正统,天师一脉,怎么会这种迷人心智的邪术?“
嗡嗡声又起:“灵犀观?也不过拾人牙慧而已,有幸得闻我派前辈高人所遗留的吉光片羽,胜过那帮废物便对我穷追不舍,就连你们这娘儿们的门派也想来凑个热闹。”
余玄生,按捺住怒火:“既然邱泽兄神功大成,不把我等看在眼里,能否给小弟个方便。
邱泽:“哈哈,想走?刚才不是还急着找我吗?
余玄生还没来的及反应,周围蛰伏已久的数名侍卫状若恶虎一般的扑来。
容不得多想,余玄生手中的折扇如同一只白燕一般护住他周身,侍卫们一次又一次的扑来,却都被挡在扇风之外,竟不能近身。
余玄生也是心中暗恨,原本带出自己私练的神鹰卫以为来抓灵犀观叛逆邱泽十拿九稳,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邱泽偷袭,而自己怎么中的招居然都没有感觉,着实可恨。
邱泽的声音又从侍卫们嘴中传来:“哈哈,看不出你这娘娘腔居然能将华音宗的天雷正音练成,这手花间语也有模有样,只可惜啊,我对你们这些绣花功夫实在是太了解了,乖乖自己去死吧”
侍卫们突然仰天长啸,全身血水横流,整个人被撑大了原本的三倍还多。竟完全没有一点人样,分明就是一只只人形凶兽。原本的嘴巴已经撕裂到耳朵旁,獠牙丛生,毒涎四喷,咆哮着扑向余玄生。
原本护着余玄生周身的折扇,隐隐散发着白光,幻化出一片花海,饶是这几头人形凶兽,浑身蛮力却也难撞入这花海一丝一毫。
余玄生从袖中取出一支碧玉长箫,长箫通体晶透,全然如同一支刚折下来的竹枝,看余玄生慎而慎之的动作,好像这支晶莹温婉的玉箫像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邱泽,这是你逼本公子的,希望你对得起本公子这十年功力。“余玄生恨恨的暗道,将玉箫凑到嘴边吹奏起来。
原本的翩翩公子在吹动这支玉箫的时候,本应是一副足以入画的美景,却因为鬼哭狼嚎的箫声变得莫名地诡异起来。
原本幻化出来的璀璨花海,像是被秋霜侵蚀一般,被一条黑红色的大河所代替,空气中原本飘散的淡淡清香,也被一股引人作呕浓厚的血腥味吞没。而被原本因为侍卫被邱泽炼成活尸后失去控制的猎鹰,在血气的熏染之下,全身血肉爆裂,化身成白骨鬼鹰,竟比原本之前更加可怖。而山石在血河的冲击下,各色死伤的飞禽走兽,浩浩荡荡的从山岩底下爬出。断肢缺腿,无头残尾,原本可笑的的尸体,随着越聚越多,死潮降临。而那凄惨的箫声引动下,残尸逐渐融合起来。
被邱泽操纵的那几具侍卫尸体,也挣脱的邱泽的控制,融合到那具巨型的尸体之中。
余玄生此时面色已经变得惨白,原本俊美的脸上布满层层汗珠,双目血丝密布,唇边的玉箫飘然浮上空中,那鬼哭神泣的诡异箫声凭空而生。
“邱泽,邱兄,还请品鉴一下小弟这首鬼神惊如何啊”。余玄生张开折扇,微一运气,面色恢复如常。但余玄生知道自己十年苦功算是白费了,鬼神惊本是华音宗六大玄音妙曲之一,以他的功力本就不够催动,虽然有门中至宝湘妃泪箫相助,却也耗尽他十年功力才能勉强催动。相传鬼神惊完全催动起来,天哭地怒,血雨纷飞,任他神仙鬼王听到也要退避三舍。虽然余玄生勉力催动的不及原本威力的三,四。但料想对付邱泽却已经是足够了。
“乖乖不得了,这娘娘腔连华音宗鬼神惊都搞出来了,老子暂时对付不来,先走为上”。余玄生脚底的岩石突然炸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从中跳出。
余玄生大感懊恼,敌人就在自己脚下自己居然没有半点察觉,回头被各路朋友知道还不得当成笑话。
那瘦削汉子正是灵犀观弃徒邱泽,邱泽嘿嘿冷笑:“娘娘腔,教你个乖,老老实实跟那帮娘儿们待在华音宫里别出来,不然早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余玄生:“邱泽,死到临头还嘴硬,你弑师忤逆,屠杀各派弟子,如果识相的话,交出盗走的至宝,本公子慈悲为怀,让你多活几日。”
邱泽两道八字眉斜斜的一挑,泛着白眼望向余玄生,呸。一道劲风直扑余玄生门面。
余玄生慌忙手中折扇扬开,一口浓痰粘在折扇上好不恶心。
这折扇本是余玄生心爱的法宝之一,如今却被邱泽一口浓痰贴上,丢也不是,收也不是。余玄生恼羞成怒,背后血河翻起惊涛骇浪,那残尸巨人,伸手变向邱泽擒来。
邱泽怪叫一声,一扭身,化作一道青光就要破空而去,只见青光刚触到那层层叠叠的血云骨鹰,邱泽的身形就显露出来,从高中之中直掉向那血河深处。
残尸巨人伸手从血河里面捞一把血水凝结的长鞭猛的向邱泽坠落的身影抽取。
余玄生:邱泽!污我宝物,本公子要你拿命来偿!
巨人低声咆哮着,长鞭破空猛抽,眼看邱泽就要被血影长鞭抽的粉碎。长鞭却从邱泽的身影中呼啸而过。
余玄生惊到:“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