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定,人初静,明月落红应满径。张先的天仙子,是不是有一种烟雨江南的朦胧?
满径的落红,美得黯然神伤。
在下雨的时候,桃花烂漫。散漫的春雨,带着桃花的粉红。
那一抹粉红,最是要紧。那红,有一个名字,叫相思。
就像张昊渝对着夏宁宁说过,“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秋。”
夏宁宁忘了朦胧月下的话最是迷人,也最是谎话连篇。
张昊渝和夏宁宁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他们两个是一对欢喜冤家。
张昊渝是一年二班的颜值担当,夏宁宁是一年二班的学霸担当。论他们有什么交叉点?那就是,都是一年二班的高冷担当。
张昊渝嘛,你乍一看讲台上的他吧。
他白皙的脸上,有一双深邃有神的细长眼,帅气迷人,眼球更是泛着幽幽的黑光,清澈却不见底。
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衬的他阳光而有带着一些青春期男孩子的青涩。皮肤的光泽度,宛如一块无暇美玉。
他总是冷着脸,却也让身边太多情窦初开的姑娘们,迷的神魂颠倒,不知所以。
“张昊渝,除了吃饭、睡觉。你还会干什么?赶紧给我下去!”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昊渝站在讲台上一愣一愣的模样,摇了摇头,扬手让他赶紧下去。
“还会饿~~~”张昊渝一边从讲台上一摇一摆的走下来,一边抚摸着隐约能看到腹肌的肚皮。
“哈哈哈~~~哈哈哈!!”教室里哄堂大笑,老师的脸由红变黑,由黑变青。
“咻!”老师生气地将手里的半截粉笔扔向了张昊渝,张昊渝数来熟路地偏头避开了粉笔的攻击。
然后,坏坏的看着夏宁宁抛了一个媚眼,抚摸肚皮的手顺势抬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夏宁宁的桌头,整个人飘到了夏宁宁座位的背后。
全部动作完成以后,他就是一副翘着二郎腿儿,头呈135度斜着,仰着长长的脖颈,浓密纤长的睫毛直指前排的夏宁宁。
夏宁宁在班里最讨厌的人,莫过于这个玩世不恭的冤大头。
因为,每次张昊渝做不出来的题,老师都会让她去讲台上讲。然后,张昊渝就在座位上幸灾乐祸地看着夏宁宁在讲台上一笔一划的讲解。
“梦楠,你来讲给这个泼猴儿听吧。”老师将一支笔递给了夏宁宁,微笑点头。
夏宁宁轻轻地接过了笔,拿起课桌上的尾戒戴到了右手白皙的小拇指上。
而张昊渝依旧一副四仰八叉的“葛优瘫”看着夏宁宁迈着轻快而埋怨的步子,一步步的离自己远去,为的却是解决自己的难题。
这是一道超纲的物理题,全班也只有这个天才美少女夏宁宁才能解开了吧。
夏宁宁将题目重复了一边,说着重点数据,然后就在黑板上很流畅地解题。一气呵成,好像任何的题目都难不倒她一样,那么自信却一点儿都不让人讨厌。
突然,张昊渝的眉毛一只挑的老高,一只压得老低。
这样的场景,一般是夏宁宁左手的大拇哥和食指配合转动右手尾戒时候,张昊渝才会表现出来的神情。因为,夏宁宁转动尾戒的时候,一般是遇到了思维短路。
可是,问题来了。这时候的夏宁宁并没有转动她的尾戒,而且题讲得可称得上是perfect(完美)。
张昊渝蹭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跑上了讲台,分明只有三步的距离,他怎么就跑红了脸?
更让人奇怪的是他拖起夏宁宁就跑,原本老师叫了“夏宁宁”,但是这样的声音淹没在了下课铃声里。
“喂!你带着我跑什么?!”夏宁宁终于挣脱了张昊渝的手,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质问着张昊渝,却怎么也想不到答案是什么,
在楼梯的转角处,人潮马上涌来。张昊渝看势头不妙,将夏宁宁推进了楼梯间。
“别动!”夏宁宁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到了,想要逃跑。没想到,张昊渝用双手将她的双手摁在了墙壁上。
“都叫你别动了,跑什么?!”张昊渝湿漉漉的气息吐进了夏宁宁的领口,夏宁宁耳朵像被辣椒油灌了一般。火辣辣的焦灼感,瞬间让红了起来。
“好了,你走吧。”张昊渝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系在了夏宁宁的腰间。
夏宁宁如大梦初醒,“完蛋了,难道是?”心里咣当的一声,一回首,恍然如梦。
把拉起了张昊渝的校服,红彤彤的血迹映入眼帘。原来,张昊渝刚刚在课堂上“一只眉毛挑的老高,一只眉毛压得老低”,是因为看到了夏宁宁的‘姨妈’侧漏。
夏宁宁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张昊渝挠了挠后脑勺“那个,要不,要不你先回家吧。我,我去和老师说吧。”
还没等夏宁宁开口,这样的尴尬,好像全世界都不能呼吸了一般,等候着尘埃落到地上打破这样的寂静。
“呃,不要吧,可是······”夏宁宁揉搓着自己的裙子,不知道说什么,感觉骄傲的自己低到了地核里。
“还是你先走吧!我,我向班主任给你请假。要是,要是你不敢回去。我,我可以送你~~”
张昊渝一改往常的伶牙俐齿,结结巴巴地说着话,高冷的模样在云霄之外。
这样的张昊渝还真是,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谁要你送啊!自作多情!”
从地核里吸收到寄养的夏宁宁立刻清醒过来,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和严厉。
这样的吼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倒是引来了不小的震颤。空气里的微尘都从地上飘起了5分高。
“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张昊渝将微尘顺势转身带到了楼梯间外,留下夏宁宁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一路上张昊渝就在想,夏宁宁狗咬吕洞宾。然后又在自己的双腿指引下,走到了办公室。又在自己双唇不自觉的节奏下向班主任请了假。最后,又莫名其妙的向楼梯间跑去。
此时此刻的夏宁宁,低着头,想着那个每天坐在身后听歌玩手游的张昊渝。她虽然有些懊恼自己的高傲,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的施舍和帮助。可是,刚刚是不是有一丝丝的感动呢?
张昊渝一把攮开楼梯间的门,夏宁宁早已离开。他赶忙向着夏宁宁每次回家的学校南门跑去?
夏宁宁在街角岔道口儿的阳光下抬起头,把透亮的指甲向着阳光,美极了。像是薄薄的水晶贴在指甲上一样。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可怜我而已,我并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对不起,谢谢你。张昊渝。”
她正说着这样话语,张昊渝跑到岔道口儿。听到了她的话,然后默默地站在夏宁宁的后面的边面,隔着一面墙,体会另一个人的心跳。
也许,他们都不知道,在这样逼仄的时空里,他们都有着不同的秘密。但是,他们都一样。用那能骗过众人,却又拙劣的演技来伪装自己脆弱的内心。
就这样,张昊渝一路尾随在夏宁宁的身后,直到她进了家门,他还躲在下一楼的楼角,偷偷地憋气。久久没有离开,傻傻的笑着,如释重负,又想念的厉害。
一路上,夏宁宁每一次回头,张昊渝都是像一个拍特工电影的演员一般。
时而躲进陌生的人群,然后再回头匆匆的寻找人群那头的夏宁宁。时而窜进无人的巷子,听着自己的心跳。低头看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像极了做了贼的毛孩子,生怕被失窃者找到。
“谢谢!”娟秀的文笔,却只留下两个眉清目秀的谢谢。当然了,这才是夏宁宁啊。
在一只朴素而简单的盒子上,夏宁宁贴了一张紫色的便签儿,就像她一样的高傲。平静而淡雅的端坐在那个盒子上,盒子也淡淡的躺在张昊渝的凳子上。
可是,那盒子里幽幽散发地香气儿,丝丝都是夏宁宁遍遍手洗留下的。那衣服,不仅有她的味道,从此也有了她的样子。
放心,那衣服的主人整天打球,不到上课是回不来的。
这不。来了。
“抱歉,我迟到了。”校服的映衬下,张昊渝脸上的汗珠像美人鱼的眼泪一样的晶莹。篮球在左手的腋下乖乖的靠在他腰间,像个小鸟伊人的女孩儿。右手轻抚在门上,青筋在白皙的手臂上清晰可见。
“请进!”他每一次迟到,任何老师都是两个字,“请进”。不知道是无奈,还是习惯了他的姗姗来迟。
三步两步走到了座位前,看到座位上的盒子。随手丢到了地上。
坐在前桌的夏宁宁一直在听他的动作所发出的声音,期待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却没有想到他会直接丢了它,提着的心从会厌软骨尖儿掉到了十二指肠的末端。仿佛没有了起伏,心紧了一下,疼的要紧。
坐着坐着,开始照镜子的张昊渝斜着眼睛无意间看到了盒子上有一张便签。那个字迹,不是夏宁宁的吗?
“难道~~~~”张昊渝一把抢救起地上的盒子打开以后,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鼻而来。自己的校服在里面静静地躺着,有一种女孩子的样子。像是夏宁宁的眼睛,让他失神的盯着那衣服,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那个~~~刚刚以为是那些无聊女生送的礼物,所以才丢的。”
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样会让她觉得我特殊对待她的。”
“呃······喂,你怎么那么好心!?”不行不行,这样会不会让她难过?
挠了挠后脑勺,“算了,她也不会那么在意的吧。”张昊渝在大脑里思索了很多的解释,可是一个也没有说出来。
最后,他是这样和夏宁宁说的,“你还真是客气,那天在楼梯间,你可不是这样的。”张昊渝就是死鸭子嘴硬,一副死样。
夏宁宁一脸无辜,然后就是青涩的害羞。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嗯······总之,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说完就立马坐了下去,也许是因为后背发烫的缘故吧,她总觉得张昊渝在看她的背影。
其实,她从来不知道的是,张昊渝高中一直都在看她的背影。更不知道,他其实很聪明,就是为了能够让她解他的题才会装出不会解题的模样。
张昊渝原本是他初中时代的学霸,确确的说,应该是初一时候呈同一中的学霸。
因为他的爸爸妈妈离婚,而且他是最后一得知此事的人。他就一蹶不振,变得酗酒打架。
离婚的事情,他单方面的怨恨他妈妈,他总觉得是他妈妈造成的,不告诉他就离婚了。他一直都很想念有一个家的感觉,没有谁真心的帮他。
直到初中快毕业的时候,看到他在胡同里被几个小混混打的遍体鳞伤,奋不顾身在胡同口大叫:“警察叔叔,这里有人在打架。”无意中救下了他的夏宁宁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从那时候,他就去打听那个女生是谁。
得知她是年级第三的夏宁宁,顿时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之后,张昊渝变了一段好学生,那就是快参加中考的前两个月。
他每天都会去夏宁宁的窗口前看夏宁宁,她就那样静静地做题,看书,累了就在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每天都在题海里不能自拔,做的卷子是他荒废的初二时光的五六倍还多。
每一次模拟考,他凑着成绩榜看名次那劲头,比谁都要积极。因为,他想和夏宁宁去同一所高中。
当然,皇天不负苦心人,最后一次省统考,他居然考了初三年第一名。
而让夏宁宁真正记得张昊渝名字的时候,也就是那个时候。
初中他们一直是校友,高中是同学。
所以,张昊渝早就关注着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了。
只是,夏宁宁一点儿也不知道。
上了高中的张昊渝还好,没有酗酒,没有打架,只是酷爱篮球,喜欢可乐,贪玩高冷的形象。
在校服与大姨妈的亲密结合的事件以后,很快,夏宁宁和张昊渝成为好朋友。
张昊渝是个外冷内热的高冷男,而夏宁宁也是这样的女孩子。
只是,没变的是张昊渝的学习成绩,永远都是垫底,因为他依旧希望夏宁宁可以为他解题。
张昊渝有一个非常怪的癖好,那就是给别人借钱,就是不想问他的妈妈要。
所以,他总是给身边的人借钱。借了还,还了借。不过呢,他还算讲信用,所以借钱从来都不是问题。
夏宁宁现在是他的第一号头等大债主,只是夏宁宁从来不问他要什么利息,或者是催促他赶紧还款等问题。
因为,夏宁宁喜欢他啊。又怎么会催他呢?
夏宁宁这几天从家里带了一个非常可爱的海绵宝宝被枕,她为了在冬天的教室里好好的休息,所以带着心爱的小被枕来学校。
班里总有人喜欢和她分享这个可爱的海绵宝宝小被枕,比如冤大头张昊渝。
一下课,张昊渝就从夏宁宁的怀里一把抢走了海绵宝宝,然后夏宁宁就会被惊醒。
最后呢,就是没完没了的打闹。
似乎,他们两个,就是班级里的一对活宝。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在对待别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顽皮的。
夏宁宁在高一的最后3个周的时候,剪短了她的头发。主要原因是就要分出“清华班”和“差距班”来了。她希望她能顺利地进入“清华班”,所以她就断发表自己的决心。
她剪头发以后,回到学校见到的第一人,就是张昊渝。
刚好,张昊渝正好要去找她还钱。
结果呢,张昊渝目瞪口呆的看着夏宁宁。
“假,假小子!哇哈哈,哈哈!喂,假小子,挺好看的嘛!”张昊渝定定地站在那里,时而蒙着嘴,还是大笑,时而蒙着肚子,依旧大笑。
旁边的过路行人都在用一种看待疯子的神情看着张昊渝,这时候,爱面子的张昊渝才没有顾忌面子。
笑弯了腰,夏宁宁跑到他面前,踢了他一腿子,他才反应过来。
“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夏宁宁一副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笑弯了腰的张昊渝一抬头。
这下好了,张昊渝倒是得了一个大大的便宜,看到了夏宁宁白色的小内裤,张昊渝一下就不说话了。
从后背开始发烫,一直延伸到耳后,眼眶,最后,整张脸都是红彤彤的。
他没有抬起头,夏宁宁仍然居高临下。
“那个,这是还你的上个月借的钱。我先走了啊!”说完一溜烟儿就跑了。
夏宁宁拿着张昊渝给她的钱,莫名其妙地看着张昊渝愈渐愈远的背影,她就越想越不对。
回想了了一下刚刚的场景,冰雪聪明的她猛然惊醒。
“张昊渝,你个混蛋!!你给我死回来!”
估计,在校学生都能听见夏宁宁在叫张昊渝的名字,却没有人能够像张昊渝那样不留心就能够看到天才美少女夏宁宁校裙之下的白色小短裤。
心照不宣,是什么?是恋爱就要来的时候,才会有的悸动。
最后,年期末分班,夏宁宁顺利地进入了“北大班”。因为她选择的是文科,所以被叫做“北大班”。理科精英班,被称为“清华班”。
在看分班榜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心情都很激动,夏宁宁知道张昊渝选择的是理科,所以呢特意去看了理科分班榜。让她没有想到的是······
张昊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飞冲天进入了“清华班”。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包括张昊渝的“假小子”,夏宁宁,她亲眼看着那榜单,发愣好久。
“喂,你开心吗?”看到夏宁宁的名字,高高的在全年级第一的红榜上,他就是最开心的。
都忘了,自己可是理科班分班“清华班”的第一名。
“哪有你开心呐,就那么受不住佳绩吗?一脸开心,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理科精英班的第一名,我好开心哦!’瞧你那嘚瑟样,册那。”(册那,是上海话里骂人的方言。)
夏宁宁给了张昊渝一个大大的白眼,顺带伶牙俐齿了一番。
“那是,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张昊渝看着夏宁宁,心里乐开了花。
很快,两眼一晃就玩完儿了一个暑假。眼睛一闭一睁,他们就开始了高二的生活。
高二开学第一天,张昊渝很自觉的去接夏宁宁,帮她提着重重的旅行箱。
假期里。张昊渝和夏宁宁的QQ聊天记录要是用A4纸外加双面打印的话,都能打成一本30万字的长篇言情小说。
当然,张昊渝已经谋算好了,他要在他17岁的生日那天,给夏宁宁表白。
他的生日在9月28日。他谋划着能够在国庆节放假的时候表白。
“喂,假小子。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大事和你说。”叮儿~~
一条短讯,是来自张昊渝的,夏宁宁开心又嫌弃的拿起手机。
噼里啪啦地一顿打字,在张昊渝的手机上显示了一条这样的短讯:“假你妹!什么事儿!?”
张昊渝一边贱兮兮的傻笑,一边欢快的打字回信息。
“嗯,我生日。我不管,你得来。”确认发送以后,就在那里小激动,不知道夏宁宁会不会来。
叮儿~~
“废话少说,地点,时间。”
“雨花酒店,10月1日晚6点。”
“嗯,好。”
“不见不散!”
“再见,国庆生日狗!”
“不再见,假小子!”
终于,国庆节放假来了。
可是呢,夏宁宁妈妈要在9月29日做手术,她不能走。
怎么办呢,既然答应了张昊渝,又不能爽约,她只好在9月28号晚上冒着特别大雨,去给张昊渝挑了一个暖手宝。
她觉得张昊渝冬天老喜欢抢她的暖手宝,大概是害怕冷。
所以,这个暖手宝,夏宁宁挑的格外用心。从各大品牌,到各种款式,挑来挑去。
“我说,这位顾客。你到底挑好了没有啊,你都打开多少个包装了。”
店员早就不耐烦了,天那么冷,还有人那么晚来店里翻来腾去的。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包装盒,那个一脸青筋暴涨,就要一样的店员一脸怒火。
终于挑好了,拿在手里还想再看看,还是不太满意,还相换。
“我说,这位小姑娘,挑好了就付款吧。我们要也要下班了,你前前后后在这里翻来倒去都一个小时了。你看,外面的雨都停了,。刚刚我还在没有带伞而感到慌张,你来了,雨也停了。”
那个店员看她好像还要去换,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夏宁宁想了一下,又看了看手里的盒子,还是就将盒子递给了店员,拿出了钱付了款。
在路上,夏宁宁一直在想,明天妈妈手术,自己是万万不能离开的。又不能和张昊渝说,那怎么办呢?
“算了,现在送给他吧。明天陪着妈妈手术。
夏宁宁在去张昊渝家的路上打着伞,雨滴星星散散的落在伞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突然,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地,风将她的伞刮成了一朵金银花,尽欺负她抬着暖手宝的盒子,不好打伞。
她本来就很瘦弱,在街边的法国梧桐都担心她会被大风吹走。
“喂,张昊渝。我在你们家楼下。你下来。”
到了张昊渝家楼下的夏宁宁已经是整个人色瑟瑟发抖,嘴唇冻成了青紫色。
“你······真傻。假小子,上去我家吧。”
“不了,我还有事。还有,生日快乐。”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张昊渝反射性地要去摸夏宁宁的额头,夏宁宁退了一步。将盒子塞到了张昊渝的手里,就匆匆离开了。
留下张昊渝一人在清新泥土香的空气里站着,看着她的身影愈渐愈远。
因为,她的妈妈现在还在医院,她必须走。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为什么提前给我生日礼物呢?”
在公交车上的夏宁宁收到了张昊渝的短信,心里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没什么事儿,你的生日我给你补过吧。我这里······是真的走不开了,礼物,你还喜欢吧?”
张昊渝一看短信就知道夏宁宁一定有事,来不及思考,就打了电话过去。
“喂,假小子,你还好吗?”
“嗯。还好吧,礼物,你喜欢吗?”
“我喜欢你······送的礼物。”张昊渝始终是不敢于和夏宁宁是说这一件心底悸动已久的事情。
有时候的心跳,就像电流,没有短路的时候都是顺畅而平息的循环着,一旦短路,火线觉得酥麻,零线觉得火辣。
张昊渝准备好的表白信没有带在身上,一时间又没能说出来。心跳也是起起伏伏像电流短路一样。
“那就好,还怕你不喜欢呢。”夏宁宁听到“我喜欢你”这句话的时候,心尖儿的毛毛虫打了个滚,那毛茸茸的瘙痒,让她躁动的心跳快了一倍还多。
“喜欢你······你送的东西都喜欢~~~”张昊渝结结巴巴的,感情早已沉淀了很久,可惜他心底的发条上的不够紧,总到关键时刻不来劲儿。
“我,我到了。”夏宁宁在猜,在猜张昊渝的心意,到底是不是喜欢自己呢?
“哦,那,你慢点儿,注意安全。”不敢直接表明心意,却还是想和她说说话。
“嗯,你早点儿睡,生日要玩得开心点儿。”到了医院门口,看着刚下了雨的天空,黑黑的像极了张昊渝的眼睛,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沦陷了下去。
“好,你也是。”张昊渝静静地听着夏宁宁的鼻息,压制着自己的心跳,
“晚安,寿星。”夏宁宁看着没有璀璨星色的天空,眨着眼睛把心底最好的愿望都想了一遍,却没想到,最好的就是希望他快乐。
第二天,夏宁宁的妈妈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夏宁宁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手机被手心散发出的汗液打湿了,留下了细密的掌纹印儿。
“假小子,你在吗?”
叮咚叮咚,QQ亮了亮,特别关心的响声打破了夏宁宁焦急的心迹,“假小子,你在吗?”
“嗯。我在。”回复着张昊渝的消息,抬头看了看妈妈“手术中”字眼的红灯。又将头耷拉了下去,看着手机叹了一口气。
“我和小伙伴们,在雨花酒店。你在哪里?”
“我在······家。”打到对话框里的字眼,夏宁宁觉得会让对方心慌意乱过不好生日,所以就撒了谎。
“嗯,好吧。看在你会给我不生日份上,不问你在干嘛。”
“嗯。开心吗?”
“开始开心,只是······”没有在生日会上见到她的身影,是最遗憾的事情。
“只是什么?”
“没什么。他们送了我很多的礼物,你猜有些什么?”张昊渝瞥了一眼在身边的礼物,抿了抿嘴。
“我猜不到,你告诉我吧。”红色的灯还在亮着,走廊里,只有自己。
幸好,还有张昊渝在手机的那一端给自己一些温度。
“有打火机,有酒,有烟,有衣服······”
“打火机?!”夏宁宁心紧了,心跳静止了一秒。
“对呀,打火机。怎么了?”张昊渝不解夏宁宁的不安和紧张,反而淡定的问着对方。
“谁送你的打火机?”夏宁宁试探性的问着,生怕会得到霹雳一样的答案。
“徐倩啊,怎么了?”张昊渝还是很轻松的回答着。
徐倩,张昊渝的红颜知己,常常和他一起开黑,一块儿撸啊撸。像他兄弟一样的疯女子,大大咧咧的女生。
“哦,是她啊。”夏宁宁在心里放下了一口气,又转念吸了一口气。
徐倩虽然说是和张昊渝是好哥们儿,但是她也是女孩子啊,万一也是喜欢张昊渝,是我情敌呢?
“怎么了?是她送的。”张昊渝还是不知道夏宁宁在想什么,一头雾水的问着。
“嗯······你知道,打火机作为送给异性朋友的生日礼物的时候有什么寓意吗?”
“我不知道啊,难不成,是和爱情有关吗?”张昊渝终于感受到了夏宁宁的迟疑和不安,傻傻的回答着。
“知道你还说!”夏宁宁突然就脑火了起来,像一只炸毛的小母狮。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有事儿,不说了。”
“好吧,你去忙。”
夏宁宁手机一丢,转头看着妈妈正在手术的方向。
漫长的等待,里边的妈妈,外边的是自己一人。
“假小子,朋友们都说,我今晚的生日缺了一样东西。”
思来想去,张昊渝还是想和夏宁宁说出自己的心声。然而,还耍了点儿小聪明。
“缺了什么?”夏宁宁听到了特别关注又响了起来,从冷冰冰的凳子上扣起来手机。
“一个女朋友。”张昊渝打字的速度就像他的心跳一样,快速而波动不已。
“哦,那你找一个吧,就不缺了。”
夏宁宁在心里祈祷着张昊渝会说,“那不就是你”。等待,哪怕是一秒都是漫长。
“嗯,我怕她不喜欢我。”张昊渝没有十足的把握,有些暗暗地思考。和身边狂热跳动的音符格格不入,他抬起了酒一饮而尽,从嘴里喷发着酒气。
“你说说看,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夏宁宁知道,自己喜欢手机那边看她的他不得了,可是还是希望他先说出口。
“呼~~~”
从肺里呼出所有的二氧化碳,翻开了通讯录给夏宁宁打了久久没能打的电话。
“喂,假小子。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
电话通了以后,张昊渝没有给夏宁宁说“喂”的机会,就噼里啪啦的将这么长长的话,给说完了。
几乎和张昊渝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夏宁宁妈妈的手术结束,红着的灯暗了下去。
“好,我做你的女朋友。但是,一会儿再说吧。”
看着手术通告栏上,“048号,梁桉,手术已结束,正在苏醒中,请稍后。”挂了张昊渝的电话,张大了嘴巴,开心的说不出话来。
对于夏宁宁来说,这是她人生当中双喜临门的纪念夜。
多少年以后,只要想到了这一夜,不管是后悔还是心酸,都会露出三分的微笑,不是为了掩饰,而是祭奠。
在某一天,夏宁宁的出现改变了张昊渝,又在某一天,夏宁宁因为改变了的张昊渝改变了自己。
他们两个,一起照顾夏宁宁的妈妈,夏宁宁的妈妈还挺喜欢这个向上的青年人的。
他们,是早恋队伍里的“模范夫妻”,像别人评价的:“三从没有原则。”
“从没有吵过架,
从没有因为吵架而闹分过手,
从没有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教育而分手。”
在他们热恋的时候,张昊渝和夏宁宁说过一句话:““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秋。”夏宁宁喜欢古诗文,张昊渝就搜集给她听。而这一句,是她最喜欢的。
可是,试问苍天饶过谁?
张昊渝的妈妈因为车祸,丧命当场。
那个妈妈,从来是张昊渝的死对头,他恨得入木三分。
那个妈妈,终于死了。
死的,无声无息。
那个妈妈的逝世,让张昊渝明白了。因为有她的存在,他,不知道单亲将变为孤儿是怎样的沉痛,不知道那个妈妈闭着眼睛炒的菜都会比任何地方的佳肴香上百倍。
握着那个妈妈冰冷的手,眼泪都结了冰。
树欲静,而风不止。
直到这一刻,张昊渝才明白,不管,自己是有多恨她,有她的地方,就是“家”的方向。
张昊渝又开始了那种小混混的生活,就连夏宁宁都找不到他。
打架成为了他的家常便饭,学校给他的通报,也不是一条两条,眼看只有最后的极限。
夏宁宁终于疯了一样的去找他,舍不得骂他,却也舍不得丢下他。
在一个叫“口风琴”的酒吧里找到了他,他正要被一个男生抡起一个瓶子打到脑袋上。
下一秒,躺在地上一脑袋鲜血直流的是夏宁宁。
粘稠的血将她不长不短的碎发黏合的一柄一柄的,眼角都是那一条红色蛇爬过的痕迹。
张昊渝趴在了夏宁宁的床角睡着了,阳光正好。从干净的玻璃窗上散散的射下来,地上投射着窗外枫树婆娑的影儿。夏宁宁醒来了,头上,包着厚重的纱布。
“昊渝,我们分手吧。”
夏宁宁以前总以为,分手一定要在雨季,那样才可以衬托出那一刻的凄离,可是窗外的天气,阳光和空气甚是美丽,让她怀疑是否是道具组弄错了分手道具。
抚摸着张昊渝的头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眼泪晶莹的在眼眶了打着转转。
在高中毕业前,夏宁宁都没有管过张昊渝,她知道张昊渝不会让她失望的。
高考成绩终于出来了,志愿的方向······
夏宁宁想去西南政法大学,张昊渝想去四川大学。
夏宁宁在志愿单上填写了西南政法大学,可是她的妈妈联系了老师将她的志愿更改成了当地的上海大学。
张昊渝听说夏宁宁报了西南政法大学,自己也就报了四川大学,等候的答案,却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夏宁宁收到的录取通知书,是上海大学的法学系,张昊渝录取的是四川大学的金融系。
从此以后,两地的爱恋复合了。
隔着千山万水,总有一双思念你的眼睛。
可,还是隔着那千山万水了不是。
夏宁宁总是收着去看张昊渝的车票,和他一起去看电影的电影票。心里想着异地恋,真的好不容易。
有时候,晴天才是致命即时雨到达前的烟雾弹。当那大而犀利的雨点打到心里的时候,让人疼不出声音。
“夏宁宁,你看。这个礼物,劲爆吧!”
这条消息的下方,是一副张昊渝揽着徐倩睡觉时候的床照。
这条消息,是徐倩的妹妹发给夏宁宁的。
这条消息,让夏宁宁哭晕过去,高烧41℃,一夜未醒。像一只令狐丟了九条命中的一条,断了一尾。
夏宁宁在梦里,看着徐倩抱着自己的男朋友开心的向着自己炫耀,张昊渝也回抱着徐倩。
她哭着醒来,等着张昊渝说分手。
终于,放年假了。
张昊渝说他要出去玩,没有钱了,让夏宁宁给他打1000块钱。
夏宁宁给他打了,想着,就当是分手费吧。
从那以后,张昊渝也没有联系夏宁宁,他们之间的默契可真好。
终于,在年后的第15天,也就是小年,上海很热闹的时候。张昊渝终于不负夏宁宁所望,提出了分手。
“夏宁宁,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张昊渝冷冷地打着字,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行”夏宁宁还是那么的配合他。
“可能是我们都有点儿累了吧。”张昊渝似乎,有些惊奇又有点儿接受了
“是吗,也许,是我有毛病吧。”夏宁宁在心里慢慢地流淌着恨意,却不知道为什么骂不起他来。
“我想看看我是否还爱你。”张昊渝似乎有些觉得对不起夏宁宁,却是还要铁了心的推开她。
“好啊,那就,用一段时间来冷静你自己吧。也,让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的心。”
夏宁宁将手机丢在了垃圾桶里,拿了钱包,就去了曾经那个“口风琴”酒吧。
在那里,她为张昊渝挡过酒,也挡过要砸向他的酒瓶。那时候,他们相爱。
在那里,这时候的夏宁宁喝得烂醉,不知道方向。
在那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和张昊渝有关,又没有联系。
站在时间的当口。夏宁宁像死去的狐狸,没有温度。
张昊渝将他的微博名改成了“狼心狗肺”。事实也是如此······
最后,夏宁宁幡然醒悟,张昊渝没有告诉她,在“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秋。”的后面,还有这样的一句话“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滴水梧桐,泪成冰。夜下含情,恨往今。
后来,我就听说了这个悲凉的故事,我就将它整理收藏在了《恨青春,不怨你》里。
我想来想去,为夏宁宁写了一首小诗。
它的名字,叫做《医生》。希望,夏宁宁喜欢。
时间,这世上最好的医生。
当你被感情伤的遍体鳞伤的时候,他不会不管你的。
因为,他舍不得。
他会用最专业的手术钳勾起那黑线,一针针一线线,密密地缝纫着感情给你留下的伤。
缝纫好了以后,又心疼的用时光棉花混着半月酒精,擦拭着你伤口周围,暗黑而干涸的血。
一片一片的纱布,像树桩里的年轮,一层一层的被时间这位医生贴在了你的身上。
他静静地看着你,看着你无力的躺在手术台上。
额头上细密的汗,都是感情让你还的债款。
俯下身子,一个轻的像羽毛一样的吻,落在你的伤口上。
时间很忙,可他总是为你疗伤。
你慢慢的,习惯了他的存在,但凡是受了感情的伤,便想躺在他的手术床上。
思念着,他的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