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大惊,错愕不已,问:“卓宁此话当真?金钰姐姐可答应我此事绝不会传出去的”
柳卓宁道:“此事本来知道的人也不多,往那几个有牵扯的人去查就是了。此事其实源头都在那薛家公子身上,他本欲求娶素素,却被薛金仁从青云观处获知素素命格之事,薛金仁自此打消了念头,又让吴氏来推拒了议亲之事。但薛公子不肯作罢,在家闹得鸡飞狗跳,誓死要娶素素,薛金仁哪里肯,将他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吴氏不忍心他们父子闹翻,于是就想出了这昏招,只觉得弄臭了素素的名声,薛公子就不会再想娶她了。”
“消息便是由吴氏告知了母家,由吴家那边传扬出去的,为了闹大事情,他们又费钱又费力的,编了许多莫须有的事情出来,消息传到凤麟城力,连陛下都问起素素的事情来了。”
岳氏听罢勃然大怒,一张俏脸气得通红,愤愤然骂道:“这吴金钰好生恶毒的心思,为了她儿子就能作践我的女儿,枉我和她几十年的交情,却是一片真心喂了狗了。”
柳浩峰也皱着眉头道:“这薛吴两家如此不仁义,往后也不必相交。”
“何止是不必相交,素素受的委屈,必然得在他们身上讨回来。”
“大哥哥,不要将事情闹大了。”柳约素蹙着眉,道:“好歹金钰姨妈也和母亲相识一场。”
岳氏却道:“不必顾忌于我,我当那吴氏为知己好友,她却将这段感情弃如敝履,我又何必再谈什么相识一场。再说了,议亲之事本是由她提起,要作罢也是由她提起,我儿却是无端受了无妄之灾,她们家如此做派,自然不能善了。”
柳浩峰道:“夫人所言极是,总不能让素素无端受这样的委屈,我们却不了了之。不过卓宁行事要懂得分寸。”
“放心,我心里有数。”柳卓宁淡然点了点头,转而朝柳约素道:“素素你之前寄给我的信我看了,事情多尚未来得及给你回信,你随我来,我当面与你说。”
“去吧去吧,你们两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其他的事情我和你父亲会盯着的。”
“是。那我和哥哥就先走了。”柳约素笑眯眯的上前亲亲密密的挽着柳卓宁的手臂,像小时候一样腻缠着他,二人并肩走着。
柳卓宁身高腿长,为了迁就她,刻意放缓了脚步,边走边叹,“一眨眼素素就长大了,还要嫁人了,往后就再也不能缠着哥哥了。”
“就算长大了,哥哥还是我的哥哥啊。”柳约素朝着他笑,眉眼弯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不一样了,素素就要变成别人家的素素了。”
柳约素晃着他的手臂,嗔道:“说什么呢,我永远都是你的妹妹。再说这次的亲事不过是权宜之计,成亲的对象还是一棵树,哪里能当真的。”
她说的没心没肺,柳卓宁却定定的看了她一瞬,表情分外凝重,道:“素素,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梦中那人说的都是真的。”
柳约素一怔,足足愣了半晌,才松开他的手,看着他沉如墨般的眸子,问:“哥哥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柳卓宁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命格有异,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在找寻破解之法,却总是没有万全之策。刚看到你写的信,我原本想立刻回来,却没想到被人打乱了阵脚,我更没有想到吴家的消息传得那么快,这才晚了一步。”
“青松那厮虽然出了个馊主意,但我仔细想了,这方法也并不是不可一试,所以我这才没有阻止。”柳卓宁忍不住动手拧了拧她脸颊,“但是,素素,我必须告诉你。这个方法谁也没有试过,这并不是万全之策,如果到时候再出岔子,也许你要面对的流言蜚语会比如今更可怕。”
柳约素抿唇一笑,踮起脚点了点他紧锁的眉头,道:“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为我操心,但是,其实我真的不在意外头人对我的指点,我又不认识他们,也听不到他们如何说我,他们并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影响,所以我不在乎他们,我只在乎你们。只要我的家人不嫌弃我,那我就有面对一切流言蜚语的勇气。”
柳卓宁这才舒展了眉头,对她露出一抹笑意:“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哥哥是怎么知道我的命格之事?我梦里的那个人瞧着有些奇怪,他说的事情也匪夷所思,又是九尾狐,又是魔神又是天帝的,哥哥又怎么能知道这些事?”
“我说了,我什么都知道。”柳卓宁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拎起袍子的下摆转身继续朝着前路走,“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比我多,但是他已经死了。”
“你从来没告诉我过你知道这些。”柳约素快步追上他。
“你没必要知道,我原本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柳卓宁斜睨了她一眼,心里暗想,你只需要像之前一样幸福快乐就够了。
柳约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柳卓宁出言劫断了,他说:“素素,这场婚事会办的比永源城内任何一个姑娘出嫁都更隆重,但是你要明白,你不能把它当成一个权宜之计,甚至是一个游戏。你必须把它当真,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骗过你身上的诅咒,更不可能骗过天道。”
“为什么我们非得要和他们玩这样的把戏?其实,我觉得不成亲也挺好的,我可以永远陪在父亲和母亲的身边,不用离开家,不用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和一个陌生的人过日子。”
“素素,别说傻话了。如果不成亲是你自己选择要过的日子,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但是我不希望你是因为命格而被迫孤独终老。我更不希望你未来遇见了所爱之人,却因为诅咒而不能嫁给他。我们必须要把这个事情解决掉。否则它不仅会祸害你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以及你的永生永世。”
“如果这个方法根本就解决不了呢?”
柳卓宁看着她,抿了抿唇,目光之中满是坚定。
“会有办法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