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是要想办法弄清楚薛家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我们要让这个秘密断在这里,不能再散出去,否则素素的名声就真的全完了。”
“这事情我连卓安都没说,当时在场的只有我和张嬷嬷以及青松道长。我和张嬷嬷必不会往外吐露,莫不是青松道长……”
“不会,青松道长与我是多年的交情,不可能是他说的。只是他座下童子众多,怕是被人偷听了去却不知晓。”柳浩峰皱着眉头道,“我明日里就去和他说一说此事,若真是由青云观里泄露出去的,那可真的是要好好整顿整顿了。”
“还有薛家……”
“你和薛夫人那样好的情分,她既然说了不会说出去,那想来是会做到的。不管如何,此事我们也有不对,若是早和他们实话说了,想来也没有这样的事情了。而且我们也没办法强迫他们闭口不言,如今之际,只能赌一赌他们的品性了。”
“都是我的错,我太想当然了。”岳氏又落下泪来。
柳浩峰抚着她的眉,劝道:“不是你的错,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
“老爷,夫人,薛家公子来了。”红云在外头轻轻叩门。
岳氏一怔,眉头打了个结:“事情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他现在还来做什么?”
见她神色不安,柳浩峰只好将她按倒在榻上,仔细盖好毯子,道:“夫人先行休息,我去看看。”
柳浩峰刚转进厅里,原本就坐立不安的薛昱辰忙起身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口中道:“伯父,我是来提亲的。”
“提亲?薛夫人没和你说,提亲的事作罢,不要再提了吗?”柳浩峰背着手,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那是我母亲的意思,并非我意。伯父,我是真心真意求娶令嫒的,请伯父慎重考虑。”
“自古成亲都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连自己的父母都没办法说服,却来和我说什么?我同你没什么可谈的了。”
薛昱辰面上一红,道:“我会说服我父母的……”
柳浩峰摆了摆手,道:“薛公子请回吧,我们柳家既不用攀令尊的权贵,也无需附令堂的富贵,自然并不是一定要和你们薛家联亲不可。就如薛夫人所说的,此事就当没有提过,就此作罢,薛公子请回吧”
“抱歉伯父,不管我母亲说了什么,我保证都不会再传入他人耳中。我会继续说服我的父母,只希望伯父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说罢又行了一礼,这才垂头丧气的走了。
“这孩子这样态度坚决,家里父母又决然反对,若是这样下去,怕是要出岔子。”柳浩峰心头一动,转身出门匆匆唤了人来,“来人,备马,我要去青云观。”
柳浩峰匆匆赶至青云观,馆中门童却道掌事昨日回仙门访师去了,归期未定,柳浩峰暗暗叫糟,却也无法,只好调转马头回来。
岳氏见柳浩峰召见了薛昱辰之后就匆匆去往青云观,哪里还睡得着,忙不迭的起身了,如今正坐在厅里,今日的天是阴的,风有些凉,柳约素正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
“父亲,您回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母亲急的很,一直坐在厅里等您回来,哪也不去。”
“无事,只是找青松道长有要事商讨,却不巧他不在,我只好又回来了。”柳浩峰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想去牵岳氏的手,想想自己满身汗臭,只好又退了两步,“夫人怎么又起来了,让你休息怎么不休息,之前的病可还没养好呢。”
“我睡不着,事情怎么样?”
“素素先回屋去吧,我和你母亲说话。”
柳约素听话的退下了,她自然也听说了吴氏和薛昱辰连番上门的事情,但是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父母也不与她说,如今正是一头雾水。
南方永安城的生意出了些事情,柳卓安夜里就赶去了,如今她也没个说话的人,只好回屋描花样子。信手画了几笔,描了几朵祥云,预备给柳浩峰做新袍子。刚画了一半,却又将笔给搁了下来,青蕖在一旁见了,忙斟茶捧了过来,问:“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没事,有些累了。”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觉得一阵睡意袭来,她干脆站起身来,青萝捧了水来给她净手,又用细软的绢布擦********累了就歇一歇吧。”
“好,我睡半个时辰,时辰到了你叫醒我。”睡意越来越浓,她的眼皮都撑不开了,只好顺从睡意,在床榻上躺下,只匆匆脱了外褂,便一头栽入梦乡,睡得人事不知了。
“小姐?小姐?”青萝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睡得这样快,连绣鞋也没脱,唤了两声见她没有动弹只好替她褪去鞋子搁在脚踏上,又盖好被子,放下了床帏,才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入睡,柳约素就觉得不对,她,居然又入梦了!
梦境中仿佛蒙着一层白雾,云雾缥缈中只见一条通天大道,大道大约能行八架马车,全都由晶莹剔透的青白美玉铺就,柳约素漫无目的的走着,也许走了很久,也许不过须臾,不知不觉便看到了大道的尽头,尽头处是一座黄金雕琢的亭台,亭台的左右是碧波荡漾的湖水,水中绽放着婀娜多姿的莲花,亭台上空有身姿各异的异鸟展翅飞翔,绚丽的鸟羽划过天空,仿佛一道道流光溢彩的光芒。
这里就如仙境一般,她踱步上前,跨上了亭台之上,却见亭子里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她曾见过,上次他在梦境中出现,身着紫衣,目光清冷,恍如谪仙。如今他坐在亭子里,身着一袭白衣,眉目犹如初见,修皙清隽,气质却仿佛比那日温和许多,看见她走上来,他抬眼一望,目光闪烁,犹如月华在荡漾。
“是你。你和上次那个紫衣的小丫头是一伙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直要入我的梦?”
“为了救你。”
“救我?”柳约素暗自冷笑,“你们口中说着救我,就是让我做噩梦?你们次次如此,害我不能安枕,就能救我了?”
他面色不改,只以手示意她坐下,道:“我名为紫槐,我知道你有许多不解之事,你先坐下,能说的我自然一一告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