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这刻,由王雨的话想到了去年的那次平乱场景,内心里对颍川士卒的战斗力,打了起马虎眼,很自觉的把其的战斗力降低了两个层次。谁让去年颍川士卒在何进面前,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好好的露了一次脸。
那种以二敌一的光辉战绩,何进表示自已是终身难忘的,一群受过严格军事操练的士兵,居然还打不过一些乌合之众,还要他这个太守,身先士卒,做个表率,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即树立起其铁血手段,又维持了汉军的威名,使那群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世家早早认清事实,乖乖吃下这亏。
而且,自那以后,自已因原兵曹迟丰带头造乱一事,一直都没把兵曹人选定下,将其束之高阁,又用权术之权衡,提边境而来的乐卫,及颍川人士兼屯长的卫国,都提拔为校尉,让二者互为牵制,但不想二人却是心系军事,对郡县守备一事如此用心,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但可惜二人的统率能力,何进并没看出多少,也许是因为上次去军营,只不过的走马看花,看了个花架子,之后又因乐卫卫国二人做事不周,顺便也出于锻炼自已二弟何苗,让黄忠与其搭手,但二人才接手军营不到半月时间,恐怕对战斗力的提升,也并无多大作用吧。
算了,大不了,以血练兵,实战为先,何进的心肠,在此刻很坚决的硬了下来。为了保持强汉军威的荣誉,为了能够保卫大汉子民,免受于羌,乌恒,氐族等外族的威胁,我何某有什么不能舍不得的。
此刻的何进,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天下英雄的担当,也具备了自古大事者必备的狠辣的心,但这些变化,外人又能知道多少,就连何进的心腹王雨,看到自家老爷这样,也是错以为自家老爷走神了,为了不误了自家老爷,晚去公府,王雨连忙实施叫醒服务。
“老爷,老爷,时间也不早了,您也是时候动身了,”何进的贴身小管家,尽心尽责的,小心的推了二下自家老爷。
“噢,是吗?那我们,早点动身吧,”霎时被王雨所惊醒的何进,本能的惊讶,下一跳的反应,可以说是神来之笔,下意识的真实反应,但何进又不是一般的新人,作为老手,他很熟练的接下了话。
对话之后,何进在前头大步流星走着,王雨很自觉做起影子的身份,在后紧跟自家老爷的步伐。
走过了一条街,越过一小巷,何进王雨二人,来到了公府。
被守门喊了几声府君,何进王雨很着急的,往太守屋子赶去。
一路上的小吏,掾佐看到何进,就赶紧让开一条宽松大路,很整齐划一的列在两侧,共同喊了几声府君大人,就各司其职去了。
看到如此情况,何进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能有这么多高素质,懂得如何做事,灵活的下属,这不仅是他何进的福气,更是大汉的幸运,人民的福气。
何进望着这些不唯上,专注于手中之事的小吏们,心里突然有了一股冲动,他真的很想把眼前这幕,好好的给那些后世无作为的官员好好看看,学习一遍。
为何古代官员,可以做到的事,到了后世那个教育水平普及率极高的时候,他们却做不到呢?
抱着这样的失望,及难过之情,感慨着人心不古的何进,用柔情鼓励的目光,
看过这一个个奔走的背影,不惜以降低速度为代价,越看,何进越喜欢这些有责任心的小吏。
望着这些,为百姓社稷而在操劳的小吏掾佐,何进觉得自已,要对这些年轻人进行奖励,不能让其流汗又流血,要将这种为民着想,敢于做事的作风,很好的传承下去,使其成为官场上的基本规则,让其成为一种常青树。
想到这,何进突然想起来了,自已好像有了一件于民有利的事,拖到现在,还没办的印象。
自已这个做完太守的,总不能政治觉悟,比那些小吏还要低吧,何进在反省之中,也说从自身做起,为传承这部教学方法,起到了自已的带头示范作用。
咦,到底是什么事呢?怎么话到嘴巴了,就是说不出来了。何进抱着这样的疑惑想法,大步直行的走到自已的屋子。
保持同样速度的王雨,也一言不发进了屋里,在何进才坐下了之后,就站着在其身后几分米处。
到了屋里,何进也开始了忙碌工作状态,手查竹简文书,准备以此来查出自已到底忘记了何事。
在其身后,看自家老爷如此辛勤的王雨,也很贴心给自家老爷乘凉扇风,端茶递水。
在这对主仆,进行的默契感十足的时候,审训黄迪一案的韩馥,也有了一些新发现,正要来禀告。
“哦,原来是要处死,郭胜子侄这一事啊,瞧孤这记性,可真是不中用,”从凌乱的文书中,何进终于想到了自已遗忘的是哪件事,不由得拍了下额头,做后悔样。
却不想,自已所做的举动,正被走进来的韩馥,尽收眼底。
“咦,府君,您这是怎么了,遇到了什么难心事吗?”韩馥见何进那为难的举动,就主动站出来,为何进分忧。
毕竟,平日里府君对我,实在是太照顾,又对我韩家有大恩大德,韩馥在心里为自已此次的行为,做出完美解释。
“噢,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不是说要处死那些假借郭胜之名,为祸乡里的郭家子侄一事吗?这些天,不是出了一些意外状况,耽误了吗?所以,孤在想哪一天送这些家伙,上路了,”何进用很平淡解气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噢,是这事啊!府君,您不用在担心了,馥这次前来,就是为这事而找大人您的,”韩馥这刻,露出了喜悦的笑容,真是时来运转,巧事连连。
韩馥的话,勾起了何进的兴趣。
“噢,文节,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那边是不是查清了,与郭胜那几个侄子勾结一起的歹人,”何进有些激动的问道。
“嗯,是的,府君,馥已经查清了,那些人的底细,这是其文书,大人请过目,”韩馥很是欢喜,从袖里拿出一厚实竹简,大约有两三斤重,要不是亲眼所见,何进王雨二人真的很难相信,一个文人袖中可以藏这么厚重东西。
“噢,那孤就好好看看,”何进很郑重的接过竹简,开始翻看其中内容。
翻看之后,何进越发觉得郭胜这些子侄,是死不足惜。
一个小小的村子无赖,都能借这郭胜子侄的名头,在乡里做威作福,欺压亭长,强抢强占他人娇妻,还将受害人残忍杀害。
一小小的小商,仗其势肆意豪夺乡里百姓钱财,不答应者,自有山贼来勾魂。如此之事,数不盛数,让何进看完之后,把原先自已管制下颖川的平和印象,立刻轰踏碎倒。
“文节,这些都是真的吗?”何进很平静的,问着韩馥。
但是,当事人韩馥,就没这么轻松,感觉身上被万千刀子盯着一般,似乎说错一句,自已就万事休矣。
但韩馥还是咬牙答道,“府君,此事,馥已经应证了三遍,才告诉您的,”
“哼,好啊,这些郭胜子侄,真是死有余辜,对了,文节,你说孤要是下令,三日后,处死郭胜子侄,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来救他们啊?”何进似乎是在询问着韩馥的意见,但是没让韩馥答完话,就让其下去了。